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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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廷瑜和宇文恒母子倆的算計豆豆并不知曉。
當然,就算是知曉了她也不會當回事兒,頂多惡心一下而已。
年前正是各衙門各府邸最繁忙的時候,但福王府人口少雜事也少,府中的管事處理事務也井井有條,實在沒有多少事情需要豆豆操心的。
她和霍驍算是度過了婚后最閑適最甜蜜的一段日子。
臘月十九午后,豆豆正歪在暖閣的榻上聽霍驍專門為她請來的女先兒說書,霍驍帶著笑容走了進來。
女先兒趕緊閉上嘴低著頭退了出去。
豆豆慵懶地笑了笑:“正聽到最有趣兒的地方就被打斷了,你自個兒說該怎么罰?”
霍驍坐到她身旁,在她嬌美的小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就罰我請小王妃喝一頓酒。”
這人現在臉皮越發厚了,屋里好幾個人呢!
豆豆看了看采青幾個,只見她們面不改色地繼續做事,連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她只好道:“采青,今兒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么?”
采青笑道:“奴婢沒在意,反正不是西邊。”
霍驍從袖中取出一份請柬塞進豆豆小手里,順勢把她抱進了懷里。
豆豆打開請柬一看,嘖嘖嘆道:“馮副將好利索的手腳,這么短的時間居然都要定親了!這頓謝媒酒本小王妃必須喝。”
一面又指著請柬上“和味居”三個字對霍驍道:“這便是小王爺請我喝酒?未免也太沒誠意了些。”
不僅酒是人家馮副將請的,酒錢還落進了他的口袋里,大白湯圓真是太奸詐了!
霍驍狀似無辜道:“和味居的地契房契賬冊全都在小王妃手里,里面從掌柜到伙計也全都靠小王妃賞飯吃,本小王爺早已經精窮了。”
豆豆拐了他胸口一下,這家伙貧嘴都成習慣了!
霍驍又笑道:“最近日子好,要定親的人多得很。”
豆豆仰起脖子看著他:“誰也要定親了?”
“你的小王八堂妹,聽說許的是今年的新科進士,雖然出身寒門,人品相貌還是很不錯的。”霍驍撇撇嘴。
“伯父這個人沒有什么大本事,但也算是個好父親,我本來以為他會把元泠送進高門為妾的,沒想到元泠還能有這么好的親事。”豆豆有些意外道。
霍驍不屑地笑了笑:“你太高看他了,如果不是元沂,他還真就把元泠送去做妾了,畢竟她的容貌還算出眾,而且在元泠看來這未必是好親事。”
“將來她就知道好不好了……你給元沂去信了?”
“終究他是我麾下的人,又遠在萬里之外照顧不了家人,如果事情做得太絕了未免寒了他的心,這世上他也就王姨娘和元泠這兩個牽絆了。”
“霍驍,你變了。”豆豆抱著他的脖頸道。
換做從前的霍小王爺,敢算計他的女人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她。
他知道她看重親情,元沂是靖南侯府長房中為數不多的她看得上的人,不好輕易斷了這份情誼。
霍驍笑道:“又犯傻,我再怎么變也還是你一個人的。”
壞家伙嘴巴抹了蜜了,情話張口就來!
豆豆翻了翻眼皮:“怎么是我一個人的?你的祖父祖母、外祖父、母親、父親、舅舅,還有那么多的親戚朋友都不要了?”
霍驍輕聲哄道:“又摳字眼兒,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豆豆把他推開了一些:“不和你扯閑篇兒了,燕子定親我得準備一份禮物。”
霍驍怎會容她離開,笑道:“定親也不是這一兩日的事兒,有的是時間給你準備禮物,咱們先去陪二老爺子吃飯。”
豆豆下了榻套上鞋子:“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見著燕子,你也沒說問一問。”
霍驍道:“好不講道理,我堂堂的小王爺追著一個送請柬來的小廝問人家未來主母的事兒像什么話?”
“就你最有理!”豆豆噗哧笑了一聲,又吩咐采桑道:“你現在跑一趟傅府,就說明日中午我在和味居請燕姑娘吃飯。”
“噯。”采桑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霍驍笑道:“小王妃方才說我沒誠意,你這個難道就是誠意十足?”
豆豆整了整衣裳發髻,毫不謙虛道:“我這個明明就叫借花獻佛,而且還讓馮副將多了一次同心上人見面的機會,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有誠意的媒人。”
霍驍大笑著牽起她的小手,兩人走出暖閣朝福王的院子走去。
第二日夫婦倆來到和味居,馮霽早已經在雅間里等候多時。
見他們到了,他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末將參見小王妃、小王爺。”
霍驍打趣道:“馮副將,幾日不見喜氣把頭都沖昏了!”
他是不計較旁人把小扁豆放在他之前,可就是看不慣這廝諂媚的模樣。
馮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能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么?
就是一見小王妃就想起自己萬分中意的婚事,忍不住就先喚了小王妃。
豆豆噗哧笑道:“馮副將如今是我的妹夫了,你可不準欺負他。”
馮霽本身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大大方方把兩人請進了雅間。
豆豆抿了一口茶水道:“馮副將打算什么時候大婚?”
馮霽道:“具體的日子還在請人看,不過末將年紀不小了,燕子那邊情況又特殊,所以我們打算盡快把婚事辦了,不過小王妃您請放心,家里為我的婚事都準備好幾年了,婚禮一定會熱熱鬧鬧,絕不會委屈了燕子。”
豆豆道:“婚事早些晚些倒是不打緊,燕子也不是看重那些的人,只要你一輩子都像現在一樣重視她,全心全意對她好,我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雖說孫燕嘴上對婚事兒要求不高,只希望找一戶簡單的人家嫁了,豆豆卻知道她肯定也希望能遇到真正愛她的丈夫。
女孩子其實都一樣,有機會兩情相悅為什么要去將就?
馮霽站起身正色道:“小王妃,我馮霽從不對人發誓,但今日在您面前破例一回,如果這輩子我做了對不起燕子的事兒,有如此杯。”
說罷他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用力一握。
“咔嚓”一聲響,茶杯碎成了十幾瓣。
豆豆心微微一震,她也從不發誓,更不相信男人脫口而出的誓言,但今日她信了。
信了這個平日里粗枝大葉嬉皮笑臉,此刻卻深沉穩重大氣磅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