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小說旗
“牌位上?”花枝張了張嘴,似乎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么說了。
“是不是祁陽?”陸昭錦盯著她問道。
“哦對!就是齊陽!”花枝叫道。
陸昭錦皺眉,“到底是祁陽,還是齊陽?”這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別。
可花枝不識字,這也只是聽人說的這個名字,到底是祁陽還是齊陽,她還真不知道。
“那面具呢?銀制的嗎?帶著花紋嗎?”陸昭錦接連問得花枝一愣,她沒想到自家小姐會對這種逸聞感興趣,根本沒多打聽,只得道:“小姐,您既然感興趣,何不也去京兆尹衙門看一看?現在可是圍了很多人了。”
京中的大官小民,都愛聽這些伸冤昭雪的故事。
陸昭錦揮了揮手,讓她趕緊去打聽。
她躲在房間里,指間捏著一枚蝴蝶盤扣若有所思。
唐逍遙雖然說過他們不是兄妹,但他既然不是那個和葉幼清容貌相似的沉云少主,應該就不是山陽公主的子嗣,所以她們自然沒有關系。
陸昭錦咬著下唇,所以,她還是堅信,自己的母親就是山陽公主。
沒有其他可能了。
否則怎么解釋連山陽公主的親妹妹都不會的蝴蝶盤扣,會從她的母親手里做出,還做得那么多,那么熟練。
陸昭錦按了按眉心,腿腳向來麻利的花枝已經回來稟報了。
這一次她學聰明了,專門請人將字寫了下來。
祁陽。
果然是他。
陸昭錦一嘆,該來的總會來,只是不知道沈志這葫蘆里買的什么藥。
他命沉云少主這個時候進京揭發公主案,到底是何居心,難道是因為太子納了葉家女為妾,五皇子坐不住了,打算先搞垮長公主,削弱葉家?
“京兆尹是怎么處置的?”陸昭錦問道。
大夏朝的公主都是以封號為名,就像承平公主,即便再得寵,她的名字也是夏承平,她的尊榮是體現在了從兄長的承字上。
而山陽公主姐妹因為是一對雙生女,所以當年先帝特意賜給兩位公主閨名,分別是祁陽祁月。
這祁陽正是山陽長公主的閨名。
但因為當年山陰公主突然暴斃的事,京中少有人敢提及雙生公主。
漸漸地,人們只記得葉夫人和山陽長公主的封銜,而忽略了她的閨名。
可即便是京城里少有人知道,但身為皇城父母官的京兆尹,那也會倒背如流的。
所以,陸昭錦估計那沉云少主抱著牌位站到京兆尹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會有所行動。
“京兆尹原本大怒說,可那告狀的人只是摘了面具,京兆尹大人就將他請入內堂去了,還把衙役們都扣下了,不許人談論此事。”花巧道。
“他可真是八面玲瓏。”陸昭錦搖了搖頭,估計此時,事情已經報到宮里去了。
“現在滿京城的人都說,這是京兆尹大人的私生子呢。”花巧不死心地八卦道。
陸昭錦無語。
京兆尹也忒倒霉,這黑鍋背的,估計他一輩子都別想摘下去了。
因為她了解皇家。
這種妹妹毒害姐姐的丑聞,皇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公諸于眾的。
“派人將花巧先送回陸家,請三師兄親自診治。”陸昭錦吩咐道,又看了花枝一眼,現在她身邊已經沒有可用的人了。
可花枝心思不純,她并不喜歡。
“我出去一趟,你們不必跟著。”
陸昭錦趕到京兆尹衙門,長話短說,直接道:“我想見他。”
“世子妃,這恐怕不妥吧,那是本府的……”京兆尹嘎巴嘴,愣是沒敢說出犯人二字,畢竟就沖著沉云少主和葉幼清七八分相似的容貌,他也能猜出是位鳳子龍孫,“故人,故人。”
“故人?”陸昭錦含笑,“我竟不知,大人同公主殿下也有故人之交?又或是,大人覺得里面那位和我們家二爺不是兄弟?”
京兆尹趕忙舉起手示意陸昭錦小聲,急的滿頭都是汗。
“我的祖宗吶,您可真是神了,什么事兒都瞞不過您。”京兆尹告饒,指著里面道:“宮里還沒消息,您要是想見就進去吧。”
陸昭錦道謝,直奔房間,“唐逍遙?!”
沉云少主背對著她,緩緩轉身,銀制面具在光下熠熠生輝,整個動作包括身形舉止,都和唐逍遙不差分毫,讓她不由驚叫。
“膚淺的女人。”沉云少主不屑地嗤了聲,將面具摘下。
“誰帶上面具,誰就是那個愿為你去死的唐逍遙。”
陸昭錦并沒有被他的冷嘲熱諷激怒。
從沉云少主居住的小院,就可以看出他這些年是怎么在沈志的“教導”下生活的。
“你,你叫什么名字。”陸昭錦不想總以沉云少主這個稱號來稱呼他。
那雙和葉幼清一模一樣的鳳眼驟然間收縮瞳孔,他聲音冰冷:“我沒有名字,我是沉云少主,是唐逍遙。”是在他不方便露面時的,替身。
“他連一個名字都沒有給你?”陸昭錦攥緊拳頭。
是因為山陽公主后來和自己的父親離開了,所以沈志憎恨他嗎?
“住口!我不需要你為我出頭!”沉云少主將面具砸在地上,怒喝道。
“我……”陸昭錦黯然,是啊,她有什么資格。
“我只是想說,你現在很危險。”陸昭錦直言:“你肯定是被沈志利用了,而且這個狀也不是那么好告的,皇家是不會輕易承認那些丑聞,你很可能……”
沉云少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讓她住嘴。
他將牌位抱在胸口,飽含深情地看著它:“母親的心愿是回家,我要送她回家。”
陸昭錦蹬蹬后退兩步,眼里醞著淚花。
是這樣嗎?
所以委曲求全,畏首畏尾的自己,并沒有順從……母親,的意思。
就在兩人愣神時,外面傳來了太監拉長音調的尖聲:“太后賜酒!”
陸昭錦猛地睜大了眼,怒喝:“不可能!這是長公主假傳懿旨!”
即使是皇帝賜酒她都能信,只有太后,只有太后不會。
“咱家可不懂這些,”內監冷笑,一邊命人將陸昭錦拉出去,一邊道:“來人,伺候公子用酒。”
紅漆木托盤被端到眼前,沉云少主依然緊繃著臉,甩開兩個小公公的手,自己拿起了酒杯。
“呵,”他嘲諷一笑:“這天下,無父,無親,無情。”
“這杯敬你,”沉云少主向陸昭錦致以:“請你,替我送母親回家。”
他仰頭就要飲盡。
“不能喝!”陸昭錦怒喝,也顧不得那么許多,直接甩開抓著她的兩個小公公,將酒盞砸到一旁。
劇毒的酒水腐蝕地面,聲音詭異刺耳。
“陸氏,你敢違抗懿旨!”內監尖叫,陸昭錦卻不管不顧地拉起沉云少主要走。
“我不管沈志到底是怎么告訴你的,但是你的死并不能……”陸昭錦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沉云少主,他俊俏的臉龐泛著苦笑,背后已經被一支利箭穿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