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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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楊棠駕著奔馳500沒開出一里地去,就見前面排起了車隊,正龜爬式前進。
見路邊站著倆交警,楊棠索性把車停到了交警身邊,降下車窗問道:“怎么了這是?”
其中稍胖的交警回道:“有請柬嗎?前面交通管制了。”
“有!”楊棠把剛搶來的請柬遞了過去。
胖交警接過請柬打開看了一下:“既然你有請柬,那趕緊上去排隊吧!今兒來祝壽的人多著呢,聽說有的請柬夠份兒進、有的則不讓進,就不知你小子有沒有那個運了。”
“是嘛?”楊棠應和一聲,略踩油門,掠過倆交警身側,滑行了百十來米,排到了車隊最末。
遠遠瞅著楊棠的車,瘦交警道:“誒,之前有看過普通牌照的車往這山上湊的嘛?”
胖交警愣了一下,狂搖頭道:“還沒真見過”
“那你今天得見識見識了,剛過去的奔馳越野就是一普牌!”
胖交警又是一愣,抬眼望去,隊尾那輛楊棠開的奔馳果然是普通牌照,而整個車隊長龍幾乎就找不到第二輛這樣的車。
其他車不是各省市駐京辦的牌照就是各部委還有禁苑那邊的牌照,再不然就是軍方和外交黑牌。
楊棠的車牌攪在當間,特扎眼,跟其他人明顯不是一路。
“這”
“要不要上去盤問盤問?”
“算了,人家有請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楊棠等在車上,起初還算能耐得住寂寞,可當他看到后面時不時有車超過他、甚至超過整個車隊,楊棠就有點不能忍了。
其實敢超車隊的那些車,要么人家就住在龍泉山、要么就是真正的禁苑大佬,自不必像楊棠這般小人物一樣排隊等候。
面對這樣的情況,楊棠很想裝得“看山不是山詳見006”,有樣學樣,開車超過整個車隊,大搖大擺地進入龍泉山范圍。
不過就在他準備行動時,腦子里倏然閃過了錢鐘書的那句話:“一個人,到了20歲還不狂,這個人是沒出息的到了30歲還狂,也是沒出息的。”
人年輕的時候,做事往往不計后果,卻充滿了敢打敢拼的闖勁,這就是錢老所謂的“二十歲前該年少輕狂”,哪怕做錯了事,年輕就是改正錯誤的最大資本而普通人到了三十歲,他這一生人也就差不多過了一半了,畢竟七老八十不包括高智商科學家那叫頤養天年,一般人六十歲榮休,所以在三十而立的關口,略知社會深淺的人都該顧忌著妻穩扎穩打、賺錢養家,凡事與人為善,不輕易樹敵。
錢老的話細品下來,都是經驗之談,楊棠自然明白此點,所以打算變道的他突然就有點猶豫了,畢竟兩世人年齡加一塊,莫說三十歲,五十他都有了,還這么毛毛躁躁地想冒充大佬,實在太不成熟了!
“可老子表面上才十八耶,難道不可以隨時切換畫風,狂一狂么?”楊棠嘀咕著,眼前卻是一亮:對啊,老子的優勢不在于兩世為人成熟穩重、看山還是山,同樣不在于年少輕狂、看山不是山,而在于這兩種風格可隨時隨地來回變換,其他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想通此點后,楊棠豁然開朗,自覺大徹大悟,當下狂按兩聲喇叭,重重一轟油門,變道往車隊頭里駛去,不過兩分鐘已開攏了大門口,被站崗的衛兵給攔了下來。
“你,證件!”
楊棠遞過請柬。
膚色本來就黑的衛兵臉頓時更黑了:“不好意思,參加壽宴的賓客請在隔壁入口接受檢查!”所謂的隔壁入口,其實就在邊上,兩個口中間就隔了一片人高的鐵柵欄,而且看樣子是臨時裝上去的。
楊棠擺出吊兒郎當的樣子,斜眼瞅著衛兵,只當他說的話在放屁,撇嘴道:“我就問,這請柬你們認不認吧?”
衛兵聞言眉頭大皺,啪嚓一下就把單肩背著的步槍拎在了手里:“這位先生,我說過了,請您到旁邊的入口接受檢查!”同時,一直站在衛兵身后值班室門口的一個少尉軍官也把手搭上了腰間的槍套。
打定主意要狂一把的楊棠自然不可能被這點陣仗嚇住,就此半途而廢,他咧嘴笑道:“動槍是吧?好啊,照小爺我這兒招呼!”說著,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腦門。
旁邊入口正檢查的幾名衛兵見出了事,趕緊分出兩人來支援這邊。倆衛兵一過來就沖楊棠端起了槍。一時間,大門口頗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
楊棠頭頂槍口的同時,還在那兒嚷嚷:“有本事開槍啊!”話是如此,實則他已內氣盈體,兼且被動技能鐵布衫的效果一直都在,面對可能走火的槍口倒也有幾分底氣。
“叭、叭!”
這時,又有一輛黑色轎車開了上來,停在楊棠的奔馳之后,掛的是參謀本部的牌照。
車窗降下,黑色轎車的司機探出頭來喝叱道:“門都給堵上了,搞什么名堂?”
少尉一聽,立馬走到車旁,掏槍頂在了楊棠腦門上:“下來!”
楊棠遲疑了半秒,終是沒有反抗,乖乖下車,靠墻站好。同時,值班室里負責登記的另一個衛兵小跑出來,坐進楊棠車里,將車開進大門里邊不遠處的平壩停好,又返回到入口車道,打手勢讓黑色轎車進門。
后面的黑色轎車當即緩緩開到入口處停了下來。后車窗降下,一個秘書模樣的中年人露臉問道:“他怎么回事?”
少尉低聲解釋道:“來給六爺祝壽的,嫌旁邊隊伍長,正擱這兒耍無賴呢!”
“他有請柬么?”
“有”
“拿來瞧瞧。”
少尉忙從衛兵手里拿過楊棠的請柬,遞給了中年秘書。
瞄了眼請柬編號,中年秘書微微色變,趕緊跟車里真正的大佬耳語了幾句,然后又探頭到車窗邊,吩咐道:“搜一下他的身,如果沒有問題就讓他進吧,但他的車得扣在你們警衛處,回去的時候再還他!”
少尉有點詫異,卻沒敢多問,并腿敬禮道:“是,首長!”
楊棠很快被放行,車卻被扣了。他循著沿途有且僅有的賀壽指示牌,利用縮地法,似慢實快地趕路,不過十分鐘就已望見了請柬上的“晉王府”!
楊棠走近發現,府門外停著一溜的豪華轎車,每一輛的價格都不低于他被扣在警衛處的奔馳500!府門口并未大開中門,司儀只在一旁的側門迎客,而另一邊的側門則聚了六七個青年男女,正在那兒說說笑笑,頗為愉快。
楊棠這一路走來,速度雖然不慢、人也不累,但總歸有點風塵仆仆的味道,所以他剛一踏上晉王府門口的臺階,那幾個男男女女不知怎地就把話題轉到了他身上。
“喲,又來新人了嘿!”
“看這位的穿著,臥槽,居然估不出價”
“他沒開車,不會是走路來的吧?”
“誰知道呢!”
這時,司儀已經驗完了楊棠的請柬,并且高唱道:“可卿小主同窗摯友楊棠公子祝王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那群男女立馬又議論起來。
“哎原來是卿小主的大學同學啊,怪不得這么特立獨行!”這還算嘴上留德的。
“什么大學同學啊,我看多半是高中同學”
“肯定是,一身的地攤裝,連輛車都沒有,真是寒酸!”這話雖有挖苦之嫌,卻也算實話實說。
“豈止是寒酸吶咱們一個二個光鮮照人,就他滿身地攤貨,甚至連腕表都沒一只,等下與卿小主合影,他若站在我們中間,那簡直就是攪屎棍啊!”
其余男女頓時哄然大笑。
已被允許進門的楊棠在跟警務處的衛兵狂過一回后,本想低調點兒,但偏偏固化了凱由廚藝的他耳朵非常好使,如不刻意收斂,百米開外蒼蠅飛過是公是母都能聽辨得清楚,所以邊上男男女女的譏諷盡落法耳。
唉發生在警衛處的事早晚會散播開來,還是一狂到底吧!
楊棠在心里只用了一句話就說服了自己,于是他徑直走到那幾個男女外圍,寒聲道:“剛才誰說我是攪屎棍啊?”
男女們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人敢搭腔。
最終,還是那個口沒遮攔的“一匹瓦”青年硬著頭皮道:“攪、攪屎棍就是你、就是你這話我說的,你待咋地?”
楊棠聞言嘴角一勾,露出個魅力十足的微笑道:“承蒙夸獎,你太看得起我了!”
哈!?
一匹瓦和他在場的同伴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什么叫“承蒙夸獎”?什么叫“看得起我”?這人是不是剛上過拳擊臺,被人揍傻了吧?
只聽楊棠又道:“攪屎棍周圍的屎們”
:上大學以前,老師或家長常在耳邊碎碎念那些“大道理”,吾一向正色答曰:“我曉得、我知道、我懂!”然自以為懂了全世界的道理,仍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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