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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截胡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10日  作者:鑌鐵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鑌鐵 | 舊書大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鑌鐵書名:

林逸哪里知道自己書攤撿漏,差一點引發一場“家庭世界大戰”。

事實上,淘舊書最大的魅力就是“撿漏”,這也是讓無數淘書客最上癮的事兒。

不管你多有錢,多財大氣粗,只要在舊書攤上能夠憑借自己的眼力,憑借本事淘到好書,撿到小漏,那就比什么都強。

怎么說呢,這種感覺很奇妙,不玩舊書的人不知道,玩了舊書的人就會有同感,比如林逸曾經認識的一位大老板,本身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總,資產那絕對多得數不完,可他就是喜歡去舊書攤上淘舊書,每次只要撿了10塊8塊的漏,就高興地吆喝著人們去喝酒慶祝,一頓飯菜下來不花上大幾百,根本就下不來。也許對于他來說,在乎的不是錢多錢少,而是那種感覺靠著學識輕而易舉就獲得勝利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至少此時的林逸感覺就很滿足,被公司開除的不痛快,早就一掃而空。

繼續轉悠

很快,逛完五六家古玩店,林逸終于看見一家店內擺放有線裝書。那些書在透明的玻璃柜臺內,碼放得整整齊齊,看起來老板把它們看得很金貴。

此刻的林逸,感覺自己就是救風塵的豪俠,而那些線裝書就是被束縛的美女,拯救她們逃離苦海,自己責無旁貸。

“老板,幫忙把那些線裝書拿出來看看。”林逸背著手,親切地說道。

店老板一個白胖的老頭,此時正在用手工打磨玉石,聽到林逸的聲音,他就抬起頭來,把眼鏡往下扒了扒,拿渾濁的三角眼,仔細地看了林逸一眼,說:“怎么,對舊書感興趣?”

“是啊,沒什么愛好,就喜歡收藏些舊書。”林逸呵呵笑道。

“這個愛好好啊,既能升值又能長知識我那孫子要是像你這樣就好了,一天到晚只喜歡打牌喝酒。”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慢騰騰起身,找了抹布擦了擦手,這才走到柜臺前,把下面的線裝書拿出來遞給林逸。

“這些稍貴一些,還有一些稍微便宜的。”老頭說著,就又起身到一旁從柜臺上拿出一沓線裝書來,對林逸說:“你看看這些,這些便宜,品相也好,你要是要的話三十塊錢一本。”

林逸一看,卻是一些新仿的線裝書,每冊都是薄薄一本,有《推背圖》,《梅花易數》,《黃帝內經》,以及《玉房指要》等。紙張惡劣,裝幀輕浮,這種線裝書在一些做假貨的作坊,比如石佛寺等地,基本上八毛一本的批發價。

林逸也不點破,就笑笑說:“這些就算了,我還是看看手中這些吧。”

見林逸對假貨不感興趣,老頭這才多看林逸一眼。要知道那些玩線裝書,古書的基本上都是歲數大一些的人,像林逸這么年輕的不多見,因此老頭就拿了這些贗品來推銷,沒想到,人家不接招呀。

看起來是個行家。

老頭不敢再小瞧林逸。

“那好,那你就先瞅瞅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老頭也不多嘴了,經商這么多年,他看人很準,做生意也很精明,更知道該怎么去琢磨人的心理,所以在這行他有個綽號叫做“老狐貍”。

林逸回頭看手中的那些線裝書,基本上都是殘本,不是缺上卷,就是缺下卷,要么就是缺前后封面,大致有清代末期的木刻本《本草綱目》,《景岳全書》,《千金方》,還有《銀海精微》等,然后是民國時期的石印本《傷寒論淺釋》,《本草求真》,以及《醫宗金鑒》等,差不多都是很常見的古本藥書。

如今的林逸可以說是業界的,以前對線裝書那是見一本愛一本,不過自從他擁有了七八千冊線裝書以后,品味就高了,一般的線裝書還真就看不上眼。

就在林逸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這些線裝書下面竟然壓著一本薄薄的藍皮本。

這是什么書?

林逸好奇心起,就把那書拿了起來,仔細一看,卻是一本薄薄的譯文詩集,再一看,竟然是梁宗岱翻譯法國詩人瓦雷里的《水仙辭》!

《水仙辭》民國成就最高的翻譯詩作!林逸曾經無數次聽說過這本書。在林逸最喜歡的淘書筆記里,就有對這本書的介紹

瓦雷里是二戰時期法國大詩人,但是由于投靠了希特勒扶植的法國偽政權,在二戰結束后被自由法國總統偉大的戴高樂將軍判處死刑,但他的詩作頗豐,由民國“最頂尖譯文家”梁宗岱先生的譯作《水仙辭》,更是達到了民國新文學中譯文詩集的最高峰。

為什么這樣說?

因為凡是稍為涉獵過翻譯的人都知道,譯詩難度最高,形到意及,只可偶得,有時甚至觸動到內容,某些地方等于重新創作。

即使詩的作者自譯亦難逃同樣的命運,精通德、法語大詩人里爾克講述過一次創作經驗。1924年,他得到靈感,順利完成一首德文詩,可是擱筆后,法文原詞繼續在腦海揮之不去,于是以法文重寫一遍,原以為翻譯過來便行,結果所得的詩句不僅不同,連主題都改變了。

譯詩之難,可見一斑。然而詩歌特有的音樂節奏和美觀格式,具有散文無法企及的魅力。因此很多人都不畏棘途,勇敢地上路。在中國翻譯史上,梁宗岱是其中一位先行者。如果說翻譯家有成名作,那么梁宗岱的成名作就是法國詩人瓦雷里的《水仙辭》,這是他在上一個世紀二十年代游學法國時所譯。

當時西詩中譯仍在萌芽階段,有人硬譯、直譯,結果中文西化,如讀天書;有人意譯,文字流暢,但常常背離作者原意。處于兩者之間的佳作難得一見。《水仙辭》此時出現,令人耳目一新。譯者對原作如此心融神會,筆墨如此淋漓盡致,譯到好處時,中法文渾然一體,令人難以相信出自一位學習法文不過兩三年的二十四歲青年之手。

譯文在《小說月報》發表后,引起文壇轟動。自此之后,梁宗岱樂此不疲。不過,數十年沒有停筆,所得譯詩卻不多。這是因為他是一位完美主義者,譯不厭精,以“千錘百煉”來形容毫不過分。

可以說,梁宗岱苦心孤詣去攀登譯詩高峰,加上他天生的詩人氣質,最后達到的境界是留在山腳下望山興嘆的人無法想象的。以至于他在民國期間的譯文作品,基本上都成了炙手可熱的珍本古籍。

比如這本《水仙辭》,在2010年,這本珍本詩集的市場價大約在2000元左右(品相九品),并且大多數都是民國26年一版三印,如果是民國20年的初版一印,價格將達到23萬之高價,究其原因,此詩集初版極為罕見,可謂有價無市。

林逸本來就收藏了不少民國新文學書籍,當然明白這本書的具體價格,所以他仔細地翻看了一下這本書的版權:中華書局發行,實價國幣三角,民國二十六年三月三版—可惜呀,不是初版。

然后林逸又罵自己貪得無厭,能夠見到一本三版的就很不錯了,又何必一味地追求初版。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這本書買到手

林逸在翻看這些線裝書的時候,老頭也透過老花鏡用三角眼看著林逸,揣摩林逸的心理。

林逸上次在“鬼市”吃過虧,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書籍就忍不住喜形于色,最后被人坑走3萬塊錢。這次他學能了,直接忍住,裝作毫不經意地把那本《水仙辭》重新壓在其它線裝書底下,然后從里面挑出三本看起來品相稍好的線裝書,問老頭:“老板,這幾本怎么賣?”

老頭接過書看了看,然后說:“這本300,這本400,至于這本600”

夠狠,這種普通級別的線裝書,市場價頂多一二百塊錢,老頭竟然全都翻倍。看起來想要在古玩店撿漏很難。不過越是有難度,就越有挑戰性,何況林逸的最終目標也不是這幾本書。

所以林逸就裝作很苦惱地撓撓頭,說:“能不能少點?”

“不能!”老頭回答的很干脆,“這些可都是藥書,都有很大的實用價值。”

“哦,這樣啊”林逸裝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可是這些書的品相都很差,值不了那么多錢吧?”

老頭就嗤笑一聲,說:“這你就不懂了,上次我這兒來一個客人,也是喜歡上一本藥書,也是嫌價格太貴不愿意買,最后被另外一個人買走了,聽說后來那人單單把那本書中的一個藥方就賣了2萬塊!”

“所以說呀,年輕人,你收藏書就要收藏那些有實用價值的,比如說這種古老的藥書,或者做菜用的老菜譜,再不濟就收藏那些風水看相的……這類書都是寶貝,指不定里面有什么秘方偏方,遇到人你就發達了。”

不得不說,老頭這番話很有誘惑性,擱到別人身上指不定已經被忽悠暈了。奈何,林逸可是此中高手,表面上也有些暈暈乎乎,對老頭的話頻頻點頭,心里卻快要笑出聲來。

老頭說的沒錯,有一些書是很有價值,不過那些基本上都是一些珍本藥書,或者祖傳秘方之類的,并且大都是“手抄本”。古時候行醫學藝的規矩就是獨門絕技,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所以這些秘笈啥的都不是刻印出來的,而是口頭傳授,或者親筆謄抄。

像林逸手里這三本線裝藥書,《景岳全書》,《本草求真》,以及《本草綱目》,基本上都是很常見的,根本就不屬于秘笈秘方類。

此時,林逸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抓著頭皮說:“我真的很喜歡這三本書,可惜沒帶那么多錢”

老頭瞟他一眼,“你帶多少?”

林逸心中暗笑,上鉤了。

于是就說:“也就100來塊。”

老頭立馬說:“那不行,差得太遠了。”就準備把那些書統統收起來,嘴里還說:“沒帶那么多錢就早說,這不是瞎耽誤功夫嘛。”

林逸顯得很不好意思,就說:“那我能不能挑一本便宜一點的。”

老頭看他一眼,就把那些書又放下,“那你就挑吧。”

林逸很不好意思挑來挑去,最后拿起了那本很薄的《水仙辭》,說:“就這本吧,不是藥書應該能便宜點。”

老頭拿過《水仙辭》翻了一下,很薄,還是民國的,不算太老,就說:“這本最低100,你拿走。”

林逸心中暗喜,看起來這店主不怎么研究民國書,更不知道什么是民國新文學

就在林逸以為大局已定,準備掏錢結賬,拿書走人的時候,一個聲音道:“這本書我要了,200塊!”

靠,是誰呀,半路竟然還有截胡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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