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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榮眼角抽了一記。
在“黑督察”序列中,“究極魔神”又或“六大魔王”“陰君主宰”,普遍就是代指“六天神孽”。由于工作性質問題,很多事件都能與“神孽體系”扯上關系,考慮到那邊的神通廣大、魔力無邊,往往就用一些不那么確切的代稱,避免出現不可控、不可測的問題。
慶蕪繼續描述當年的情形,但也說不出太多細節:“魔神入場,造成了極大的信息干擾,從歷史記錄可以看到,別說含光星系,就是‘星盟’,唔,‘諸天神國’治下,很多星域當時都進入了緊急狀態,接下來含光那邊的歷史記載就是一團亂麻。
“我們只知道,由于‘究極魔神’的強勢干擾,二星門戰役的內外線戰場,爆發了含光大君、赤輪邪魔之間的大混戰,甚至已經不分敵我。目前可以確認的有:閽君曾孫榮初大君,強吞當時赤輪七魔之一的‘黎血咒’;隨即閽君便失心瘋將他的曾孫擊殺;接下來閽君又伙同‘夢神孽’一起襲擊冥寂之主,好像還將后者重傷;但最后兩邊又一起趕跑了‘究極魔神’;最終‘夢神孽’趁機逃脫,閽君油盡燈枯死掉。
“二星門一役,含光方面直接損失了閽君、榮初兩個大君,榮家這個開國大君家族就此敗落;當時代替冥寂之主強頂在一線的昌義純大君受了重傷,沒過多少年也死掉了;更要命的是,據說支撐含光星系宜居帶不受孽毒污染的‘璇晶陣列’,也是從那時起有了暗傷……
“可以說,含光星系的天淵殘部,在那一戰真正大傷元氣,徹底斷送前路,也從那時就注定了最終結局。哪怕幾百年后的‘冥寂之戰’中,冥寂之主真正將‘夢神孽’擊殺,也是徒勞。”
說到這兒,慶蕪明顯有些代入了,重重嘆了口氣。
上司就輕咳了聲。
慶蕪醒悟,忙調整心態,做一些補充:“我說的只是概略,里面很多邏輯不清,事實不明,但細究起來又非常有價值。比如為什么會有‘二星門戰役’這種賭搏式的設計、為什么那幾位‘魔神’會如此巧合地切入戰場,‘閽君’當時到底是什么立場,又為何如此,冥寂之主當年遭受的重創對其修行的影響……《盟約》號稱全景式歷史教學片,對那段歷史細節也沒能描述清楚,我認為是幾處最大敗筆之一。
“多說一句,‘孽劫世’在這些敗筆中,獨攬至少三席:除了‘二星門戰役’,還有其發端的神戰細節;以及這個時代事實上的結尾‘冥寂之戰’,都不夠清晰,有些是確實比較模糊,但有些則是……哎,實在讓人遺憾。”
你再多說再句,就可以直接指斥“諸神”了。這些搞歷史的,總想來個大的!
折榮心中吐槽一句,在上司再度制止之前,加了個問題:“這些事情確實很麻煩,不過當時還有親歷者不是嗎?比如盧安德大君……”
慶蕪嘆氣:“然而當時他還不是大君,同樣不知情,起碼‘二星門戰役’時是這樣,這已經是學界定論了。再說,‘閽君’畢竟是天淵開國大君,當時在戰場中大概率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為尊者諱,含光方面對內對外,都不可能說得太直白,扭曲一些資料記錄也很正常。而如今關鍵當事人都已隕落,更難還原當時情形。”
折榮“哦”了聲,沒有再問。
慶蕪卻還多補充了兩句:“‘二星門’戰役在大宇宙史上,可能只是一個小片段,但那可能是距我們最近的、導致主宰隕落的事件的發端和關鍵環節,極具價值。這個‘無名氏’若有來自那個時代的夢境記憶,必須仔細盤問清楚,最大限度發掘其價值!”
“盤問?”折榮冷笑,“你們也看到了,他雖然瘋瘋癲癲,但不是個傻子,很懂得利益置換。你們不會真以為,每天七八百塊的線人補助,還有什么‘內煉法’,就能讓他吐口吧?”
對此,上級并沒有多言,只道:“我們會考慮更有效的方式。”
折榮“呵”了聲,不過想了想又道:“我覺得,不能想當然認為他是有意隱瞞,待價而沽。這家伙確實是腦子不正常,就沒想過為人處世的前后邏輯。今天這事兒之后,他這些隊員,說不定就有人要偷偷報警,說這哥們兒被邪神污染之類。
“他為什么發瘋,我想了想,好像就是感慨‘隊伍不好帶了’,又恰好到手了《脊界圖景》內煉法,兩邊一結合,這就上了!好吧我承認,之前我確實問過他關于‘禮祭古字’的一些事兒,可正常人不應該想辦法遮掩、誤導嗎?這算什么?我的意思是,對這樣的人格表現,也許可以適當給一些刺激,這哥們兒的表現欲超級強,當年說不定也是個很扎眼的角兒……哎,等下!”
折榮說著說著,猛然來了靈感:“慶蕪先生,你說盧安德大君對當年的核心機密不知情,這我能理解,但你說,他知不知道這位疑似個性突出的‘無名氏’呢?我是說,那什么小行星戰場前委一局執行處,聽著就是個機要部門,里面都是校官什么的,就是天人強者了,怎么著也該有名有姓吧?那時候,盧安德大君是干什么的?”
慶蕪展現出了他的專業能力,脫口道:“前委委員、前委二局副局長、太空防衛艦隊指揮官。”
折榮就彈了下舌頭,發出清脆的響聲。
慶蕪也是大喜:“這個辦法好。”
相較于他們二人,上級的表現倒是更冷靜:“這是個很好的切入角度,但要考慮盧安德大君當下的狀態,接下來這邊會考慮對接,折榮你先做好手頭的工作,暫不要讓那家伙涉入太深。”
折榮失笑:“怎么可能,你……辛芮已經主動找上來了,直接把他當金主,等錢一到位,這哥們兒就是焦點。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能控制住他吧?嗯,以前我覺得我可以,但現在最好考慮得保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