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蒙當即叫了起來：“這就沒必要了。”
甲喜也附和：“這一看就是有危險性的工作，只提高一兩成權重的話不值得。而且，類似的干涉圖景，也未必適合教練你。”
泰玉卻笑了起來：“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保養人員、清潔人員，其實還帶著陪練的職能，這不是更好嗎？”
其他三人都是側目。
泰玉繼續道：“在我們健身館，主要是商業化培訓，當然不覺得。可是在拓元城，那些真正能學到本事的體術館、武道館里面，想得到館主的真傳，都是要從學徒和陪練做起，這和‘邊界訓練場’有什么差別？”
苦昱在旁邊冷凄凄回應：“更封閉、更艱難、也更危險。那些從‘星環城’下來的少爺小姐們，有一萬種法子炮制咱們這些‘行星公民’，便是闖了些禍，也很容易消解掉。反倒是你，老泰，我可不覺得你是那種善于伺候人的性格。”
甲喜點頭不迭：“從長計議，還需要從長計議。”
泰玉打了個哈哈：“我看了他們的招聘公告，就算面試通過，也還有一周左右時間，應該是像苦昱講的，按照訓練營的期數進行。時間還有，我想先看看書目……”
苦昱拿指頭虛點他兩下，他怎么沒發現，泰玉竟是這么一個頭鐵之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頭鐵，也很難在技術路線上取得成就。
書目什么的，苦昱第二天就拿出來了。僅僅是書目和簡介，對神殿學校學員來說也不算什么，泰玉對他表示了感謝，說再仔細研究研究，便沒了下文。
又過了兩天，那邊卻又主動邀約，說是請吃飯，再和他商量一番。
苦昱就覺得情況不妙，某人像是要繼續撞墻的樣子，但也只能盡力引導。于是在第29周第3日，他和泰玉再碰頭，這次只有兩個人，距離神殿學校也不遠，等于是泰玉主動找上門，向他請教。
雖說對泰玉的選擇，苦昱有一肚子話要說，但這個氛圍他還是很舒坦的。
給泰玉尋找、整理書目的時候，苦昱也用了心，再加上相關知識他也有涉獵，所以一見面就開始上課：“你看，這些‘干涉圖景’書目，是不是都是給祭司或‘祭司團’的輔助？是吧，完全是同一個思路……話說，你知道‘祭司團’是怎么作戰的吧？”
泰玉就笑：“這是你的本職啊，所以要向你求教。”
苦昱下意識咧開嘴，又很快控制住：“不至于，我目前只是學員，還沒有真正接觸到祭司那個層次呢，課程倒是上了一些。嗯，‘祭司團’作戰，說白了就是建立特化的、針對性的、更便于天淵靈網作用的時空環境，優化、淬煉、提升與天淵靈網的聯系，并將這種聯系轉移分配給己方所有人員，同時也要妥善分配負載，使千萬人如一人，亦使千萬心如一心，承載偉力，沐浴神恩，無往不利……”
苦昱不可避免地要模仿一下老師在課堂上的腔調。
說實話，之前由于常年生活在“開放權限”區域，他對這種說法理解得不深不透，浮于表面。可自從上次用了泰玉的“備選方案”，聽他說起“天淵靈網”和“璇晶陣列”體系的異同，再親身體驗一回，才有了一番全新感受。
也因此，說到最后，苦昱就有點心虛：他是不是太賣弄了？
偷眼看泰玉，見后者很專心地傾聽，沒有任何走神或者譏嘲的表現。還好，神殿學校學習的知識更系統，肯定比外面更精妙深奧。苦昱暗松口氣，就又開始比劃指頭：
“星際戰爭級別的‘祭司團’就不說了，咱們日常可能接觸到的‘祭司團’戰斗，功能上基本上可以分為四部分：有最基礎但也最重要的‘體系親和’，有更偏向于實戰應用的‘戰斗號令”，這兩個都是由專職祭司、見習祭司來完成的；第三部分，是具體承接加持的‘專職武力’，主要是神殿武士群體和職業軍隊；然后才輪得上‘輔役’，主要還是一些設備維護、載具駕駛之類的雜務，但是也確實有一個與前面三部分配套的功能，即“掛載增益”……“
苦昱滔滔不絕往下講：“因為“祭司團”的個體，尤其是指揮人員，在還沒有成為大祭司之前，確實還受到物質宇宙的嚴格限制，人力有時而窮，所以就需要有一些其他的增益輔。這里面主要有計算力、生命力、負載力，還有一些可遇而不可求的‘特質力’。而這四種‘掛載增益’，就是這些輔助性‘干涉圖景’開發、培養的方向。
“這里面，‘計算力’和‘生命力’都比較好理解，就等于是祭司的‘輔腦’和‘血包’；‘負載力’應該是去幫助祭司負擔一些超出個體上限的壓力，并加以歸攏整理；至于特質力，那都是有一些很特殊的能力，可遇而不可求，能與祭司完美匹配的，更是少得可憐，一旦發現這樣的人才，都不用你去提，神殿自然會全力培育，不過說到底仍然是‘工具人’……”
苦昱說了一大通，講得口干舌燥，再看泰玉，聽得仍很認真，還在書目上圈圈點點，便頗為欣慰。不過，苦昱也知道，泰玉這家伙請他出來，絕不只是聽他上課，于是又道：“你今天請這幾杯飲料，總不是在垃圾場掙了閑錢沒處花，應該已經有一些初步方向了吧？”
“嗯，有一些，就是想請你幫著看看，是否當真合適。”
泰玉的精神頭要比上次見面稍好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仍然是耗神耗力。說起來，這也是他人生最重要的關口之一了。
苦昱不免暗嘆口氣，也有一些可能改變他人人生的成就感和緊張感：“所以，你想選的是……”
泰玉撓了撓頭：“你看，我不是那種天賦的聰明人，至于血包，好像也不是誰都能當？”
苦昱點頭：“必須是與服務祭司有血脈關系或者更復雜的一些要求。”
泰玉嘆口氣：“是吧？‘特質力’更不用想，那選擇基本就一項了。”
“所以你選‘負載力’？”苦昱也不奇怪，但還是提醒他，“這可是個苦差事，危險性也很高。”
說話間，苦昱在兩人共享的電子書目上做了篩選，只剩下寥寥幾個：“所以你想選哪個？”
泰玉也沒有繞彎子，伸手點在最上面那個：“就這個，《脊界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