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甲？”羅南有些奇怪。
“理由就是想摸清楚錫城、梵城以及南亞次大陸畸變感染高威脅目標的變動趨向。”
安東勝口中的“六甲”，是他的得力副手，也是超凡牌組的梅花2，與墨拉“同屆”的超凡種新銳。
根據資料，六甲是位研究型人才，自身的戰力不好說，但面對大規模敵人的時候，趨勢感知極其敏銳，擅長大數據處理，而且還是一位通靈者。每當涉及畸變種大范圍分布、調動的情況，找他多半沒錯。
安東勝似乎在電話那頭笑了聲：“主要是和你報備。”
“啊？”羅南不太明白安東勝話里的梗，六甲調去哪里幫忙，還用他批準嗎？
“畢竟他現在還掛上那‘鏈網’上，最近也都在大金三角區域活動。”
安東勝這么一說，羅南終于想起來了：八月份在“大金三角”，六甲已經被他以灰質擬合的“感知鏈網”鎖定，與高文福、山君、黑獅等小二十號超凡種“捆”在一起，彼此氣機遙感互通。
羅南不是針對誰，而是當時在大金三角范圍內活動的超凡種人人有份。
那時候，他是以幻想構形模擬“蕩魔圖卷”的“役魔卷”有成，順勢而為；后來又考慮，讓這些被“感知鏈網”鎖定的超凡種們到霧氣迷宮探險。
可沒過多久，羅南在“測驗時空”發現了“大通意”“嚙空菌”等更好的手段，且“內地球”這邊又有梁廬培養的現在的“嚙空菌”，有關手段聯合施為，要比一二十號超凡種親身探險來得更簡單、更可靠，這事兒也就擱置下來。
現在嘛……是他忘記了。
“我會解開的……”羅南話說半截，轉念又想，“感應鏈網”還是挺有用的，一二十位超凡種串在一處，彼此遙生感應，互相牽制，很符合當前“雙日并行”，僵持不下的局面。霧氣迷宮一些特殊點位，單憑“嚙空菌”也以深入了解，以后肯定還會用上的。
所以話到嘴邊，又有改動：“找個合適的時間……不過六甲先生的行程肯定不受任何影響，他想去哪兒都沒問題。另外，替我對他說聲抱歉。”
“不至于。其實他在羅先生你的‘雷池實驗場’埋頭學習，很受啟發，頗有些樂不思蜀呢。”
安東勝隔著電話，也會說一些半真半假的客套話了。
此后，安東勝再與羅南說了一些“安夏線”勘探選址的事情，便結束通話。
羅南扭頭再看客廳，只剩下了瑞雯，莫雅好像是回到臥室去打電話了
想了想，他問瑞雯：“你在錫城，和白毫打過照面嗎？”
瑞雯搖頭：“沒有。”
羅南也搖頭：“反應有點兒大啊。”
這個話題沒有再持續下去，羅南再和瑞雯討論一下“習題”的事兒，莫雅就出來，拽著瑞雯去換衣服，為今天的活動做準備。
羅南樂得清凈，便回到樓上臥室，繼續到“披風”APP里刷題。
不過，他先切入的，還是“有所求”板塊。
早飯前，他已經攢出了“提問上屏”的100點信用，隨即就在這處幽暗界面上打出了他斟酌已久的問題……愿望：
“我要知道羅中衡現在的下落。”
此時的“聊天窗口”中，還保留著他上屏的愿望，緊跟著的則是以速寫筆法描繪的羅中衡形象，可能是受到“親子教程”的影響，稍微有那么一點Q版傾向。
再往后，就是“披風”給出的估價。
總之，就和上次詢問老埃爾斯的位置一樣，包括價格，也完全等同：
500點信用，就是卡著下限的那種。
羅南注視著這組數字，不但未覺輕松，反而心底發沉。
他寧愿更高一些。
老埃爾斯是因為就在“內地球”、就在洛城，所以得到答案相對比較簡單。問題是羅中衡“生死不明”已七年，如果這樣輕輕松松就給他答案，那答案該簡單……草率到什么程度？
羅南不敢想，只能再一次自我安慰：也許通過“披風”APP“找人”，固定開銷就是500信用呢？
有些事情多想無益，反正500點信用，只需要再刷2530道題就可以了，不用再花時間提升“評級”。
羅南當然想著一鼓作氣，趕緊把這件事情敲定。這樣，他就悶頭刷題，便是莫雅和瑞雯出門前招呼他，都只是隔門應了聲；中午大家都不回來，他也順理成章略過了午飯。
問題是，后面找到合適的題目越來越不容易，回答起來，也不是簡單一兩句話就能過關，需要非常詳盡的說明、構圖等等。羅南挑挑揀揀，又借著“新·野火”的渠道作弊，等刷夠了信用，并到“有所求”界面完成支付，就又到了晚飯時間。
中午沒吃飯，顯然是極大的罪過。
羅淑晴女士難免要嘮叨幾句，莫雅莫鵬樂得有他吸引火力，只埋頭干飯。也就是父母問起的時候，才說些今日的見聞。
瑞雯則繼續惜言如金，就是羅淑晴女士問到，能答三五個也不錯了。
對這種場景，羅南本來是最熟悉不過的，也最能應付。
可如今，他時不時就恍惚一下，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邊。
“披風”在“有所求”界面的最新回復，又是完全復刻前面老埃爾斯的情況，預估時間又是612個小時。而且后面在精神海洋放出“虛無妖精”，呼喚羅中衡的流程，都與之前沒什么差別。
羅南當然不可能傻傻等結果，他是全程追蹤，吃飯的時候也在關注。
他總覺得，這次“虛無妖精”的呼喊、傳遞進程，要比上回快很多。依然是用“掃地機器人”打比方，流程雖還一樣，模式也是刻板，但來回掃拖的速度，明顯大幅加快。
羅南這才驚覺，原來這“低智能掃地機器人”模式，是自學習兼打基礎的？總不會是在地球的精神海洋中撒了一圈“孽夢種子”，等著生根發芽吧？
他這邊要不要群發“朽斷意”來預防一下？
可他不會啊……
而且既然已經有了基礎，為什么還要12個小時？
最重要的是，明明還是呼喚、傳遞的流程，偌大的精神海洋、夢境圈層，哪怕是群起響應，卻始終沒有類似于老埃爾斯“我在這里”的回應，最后一個環節空洞洞的，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