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若曦自己要求的。”
“她一直懇求我，找一個有風的日子……”
“她說她不想，有不好的味道，不想被埋在，黑漆漆的地下……”
“若曦是我的福晉，你不能帶走……”
麥小余手中空空，卻像捧著一個骨灰盒子，聲情并茂聲淚俱下。
在場所有人都被他的表演所吸引，大部分人都能從他哽咽的聲音中，聽出那份發自肺腑的真誠，就好像劇本中，真的失去了福晉的……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
好像哪里不對勁呢？
帶到麥小余試戲結束，眾人驀然反映過來。
既然是十四阿哥這段戲哭戲，為什么不穿素服？
不說麥總是主演嗎，怎么是十四阿哥的臺詞？
還有，深棕色圓點底藍色馬褂裝這套造型裝束，可是四阿哥的造型設計啊！
麥小余抹掉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調整心境。
李輝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得身旁副導演暗暗心驚。
偷瞥李輝一眼，副導演轉頭等向小助理，小助理哭喪著臉一邊小聲解釋一邊道歉。
臺本拿錯了！
今天除了麥小余來試戲四阿哥一角外，還有兩個演員來試鏡十四阿哥，都交由小助理保管。
剛才小助理遞交臺本的時候，不小心拿錯了，把十四阿哥的臺本交給了麥小余。
麥小余不知道啊。
因此拿到臺本剛看到臺詞，才會錯愕片刻。
聽完小助理帶著哭腔的小聲解釋，副導演氣的一腦門黑線。不顧的訓斥小助理，他轉過身，心中惴惴的低聲解釋：“李導，今天太忙，給麥總的劇本拿錯了。”
李輝又不傻，豈會看不出劇本拿錯？
他淡淡道：“你覺得，他表現的怎么樣？”
沒有用“麥總”，用的是“他”，這就說明李輝要聽實話。
副導演沉吟片刻，說道：“我個人感覺，他演得很投入，感情表現力很強，比之前兩個試鏡的演員都要好，不像是新人，反倒有點老戲骨的意思。”
李輝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把四阿哥的臺本給他，讓攝像繼續。”
麥小余拿到第二份臺本的時候，瞪大眼睛看著小助理。
小助理快哭了：“麥總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拿出臺本了。”
“那怎么不早提醒我，害我白哭一場。”
小助理嚇得雙手合十連連道歉。
他是李輝工作室的員工，李輝工作室掛在萌人旗下，萌人有投資，麥小余也相當于他的大老板。
“看你嚇的，逗你呢，沒那么嚴重。”
安撫小助理一聲，麥小余二度翻閱臺本。
這次用的時間比較長。臺詞方面好說，主要是醞釀情緒，拍哭戲如果不是用眼藥水或者催淚棒之類的，而是憑借真情實感哭出來的，演員心境都會受到短暫影響，需要花時間平復。
十幾分鐘后，麥小余第二次試戲開始了。
按照劇本設定，前期四阿哥的戲份，對白不多，主要在于每次出場，能夠表現出強大的氣場，鎮得住場面。有些時候沒有演員對戲，只能靠自己的演技撐起整個鏡頭，難度不小。
李輝雖說力贊麥小余，又極力攛掇他主演，但是涉及到自己導演的電視劇，他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因此他給麥小余準備的四阿哥臺本，除了一段以表現氣場為主的戲份外，還有一場哭戲。哭戲是登基之后的四阿哥，看到若曦已死的奏折后的反應，具備相當難度的一場哭戲。
這場哭戲，怎么個哭法也是有講究的，和上一場十四阿哥的哭戲絕對不同。
有關氣場的展現，麥小余表現的非常好。
怪夢中的畫面；萌人不同階段接觸的各方大佬；還有滿級騙子技能和高階心理學技能，讓他輕易表現出了四阿哥身上那種霸氣中帶著深邃的氣勢。
接下來是哭戲。
但見麥小余，手中拿著道具用奏折，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化。從得知若曦死的震驚，到不相信，再到相信；從壓抑地哭，到歇斯底里地哭……
二十分鐘后，試戲終于結束，收拾好心情的麥小余回到化妝間，開始卸妝。而李輝則帶著導演組，坐在監視器前，一遍又一遍回看這麥小余試戲的兩段鏡頭。
化妝麻煩，卸妝也不輕省。
麥小余坐在化妝臺前，化妝師帶著幾個助理和學徒，一起幫他卸妝。
“麥總，你以前是不是演過戲？”化妝師手上動作不停，隨口問道。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我沒開玩笑。你剛才演的太好了，跟那些剛出道的菜鳥完全不一樣，比許多老演員的演技都好。”
旁邊打下手的化妝學徒用力點頭道：“是啊是啊，剛才麥總你演哭戲的時候，我都有點莫名的悲傷，眼圈都濕了呢……”
話沒說完，就吃了冷冷一眼。
不是化妝師，是化妝師的助理。
劇組是個小社會，層級分明，有著嚴格的秩序劃分。
麥小余什么身份？
連化妝助理都沒資格搭話，你個小小的學徒也敢插嘴攀關系，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這就是劇組內部的規矩。
也就是麥小余卸妝，換成一般的演員卸妝，你看化妝師會不會親自上手幫忙。化妝師在劇組也是一方大佬，掌管著整個化妝部門呢！
好容易卸完妝，重新換上自己的衣服，麥小余已是一身大汗，卻有種說不出的舒爽感覺。
走出化妝間，李輝笑臉相迎，送上擁抱：“哈哈哈，我撿到寶了，老孫和心如等著羨慕我吧！”
“至于這么高興嗎？”
“當然至于。麥總，你剛才演的非常好，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有沒有那么夸張。”
“你問他們。”
在場的導演組成員，還有攝像師、化妝師、道具師等人紛紛點頭，稱贊聲一片。
麥小余笑罵道：“你們就捧殺我吧。李導，這可是你執導的電視劇，我要是演得不好，砸的是你的招牌。”
“自從咱們合作后，不管是我的招牌，還是萌人劇的口碑，什么時候砸過？以前不會砸，以后也不會砸！”
“看來我試戲ok了，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別急走啊。”李輝拉住麥小余，“麥總，跟你商量個事情。”
“什么事？”
“看了你的兩場戲，我突然有個想法。”
“然后呢？”
“我是這么考慮的。為了節省劇組在演員酬勞方面的開支，讓更多的資金投入在刀刃上，希望你能者多勞……”
“你該不會想讓我同時扮演老四和老十四吧？”
“麥總果然是聰明人。”李輝豎起大拇指，“怎么樣，我的這個idea很贊、很surpri色吧。”
surpri色？
你特么這叫腦洞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