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接到朋友電話,兩點多就離家,然后直接去上班,自然再一次沒看到天黑之后,她的“寵物”靈魂離位,肉身倒臥在鞋盒子里不動的情形。八≯一≧中文≥<﹤﹤<8≦1﹤﹤<自然就更沒有看到這只人形魂體“閑逛”似的穿過大半城市,最后停留在一個偏僻無人又黑暗無比的爛尾樓工地附近,對視一眼后,同時開始動作……
腳踏著罡斗步,手捏陰陽訣,身法不同,度各異,卻一樣的優美,毫無停滯,就像演練過無數遍的舞蹈般。而后又同時雙手交握,只余食指中指為劍,齊齊指向天空,口稱:開!
黑白兩道光,分別從他們的手指尖激射而出,周圍的景物因這奇異的外力而為得微微扭曲,線條都彎了似的。
但,僅此而已。
天空并沒有其他變化,一丁點也沒有。近黑的深藍天空靜謐得像死去了,星月也被都市霓虹映襯得黯淡無光,幾近于無。
“你看到了嗎?”白衣的白小七仍然保持著抬頭的姿勢,訝然道。
“我看到了!”黑衣的黑小八神情嚴肅的點頭。
“本來應該地幕大開,雖然路口是浮在半空……”
“我知道。”
“該有一條路,通向無盡處,路邊開滿……”
“彼岸花。”
“這么說我沒瞎?”白小七終于回頭,瞪大眼睛望著黑小八。
“你瞎了我也不會瞎的。”黑小八冷漠臉。
“那……那……不是,我是說我們……”白小七有點語無倫次。
黑小八卻轉身就走,甩下一句話,“換個地方再試。”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他們連換了四五個地方,甚至跑到海邊空曠處,靈氣濃郁到撲面,可結果卻仍然是一樣的。
“這下麻煩大了。”白小七簡直難以置信的,“黃泉路,沒了!”
暗夜中,黑小八閉上眼睛。
他挺直的站立著,有如勁松,可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泄露了他的心緒。
“你沒覺得,我們的法力似乎在漸漸流失嗎?”片刻,他靜靜地說。
“是有些感覺,但我以為是餓的……”白小七下意識的撫撫肚子,隨即愣了愣,一臉驚嚇地問,“難道我們回不去地府,自身受了影響嗎?”
“我們縱是正神,畢竟不是陽間的神。”黑小八輕嘆。
白小七真的嚇到了,呆站了會兒,立即在身上摸了摸,而后扎著空空的兩手失聲叫,“我的勾魂牌和哭喪棒不見了!你的呢?別告訴我也沒了!”
“好,不告訴你。”
“原來也沒有了嗎?也沒有了!你為什么不早說?!”
“因為我才確定。”
“都這時候了,你裝什么淡定?黃泉路不見了!整條路都不不見了!就那么憑白無故BIu一下消失了!我們不僅回不去地府,法力也在慢慢減弱!現在連法寶也不見了!這到底怎么一回事?!!”白小七跳腳。
黑小八緩緩轉過頭,面容波瀾不驚,可眼神嚴肅之極,“像你一般,好似搶不到屎吃的狗模樣,有用嗎?要控制情緒,不然解決不了問題。”
“好,好,控制,我控制。”白小七原地轉了幾圈,之后深深吸氣,擺出平靜臉,“我控制好了,你想好怎么辦了嗎?”
“想不出。”黑小八很老實地搖頭。
白小七瞬間破功,捋胳膊、挽袖子,“皮癢?找揍是吧!告訴你啊,老子現在很不高興。通常我不高興的時候就非常暴力……”
“有一件最可怕的事,難道你還沒有現嗎?”黑小八卻根本不理會前者的暴跳,前言不搭后語似的輕易拐走話題。
“呃……什么?”
“鬼魂。”黑小八的目光放向遠方,“我們一路走過來,連一只鬼魂都沒有看到過。身而為人,有生就有死,譬如花開花落,明滅枯榮。像這樣大的城市,每天有多少出生,又有多少消亡?何況,還有那些飛禽走獸,昆鳥蟲豸。這條路每天魂來魂往有多擁擠,咱們比誰都清楚。可是,這兩天又如何?”
“對啊,就算沒了黃泉路,天地秩序也應該在。”白小七抓了抓下巴,“喪魂們無路可走,也該擠成一團,或者四處游蕩才對。可是……魂哩?一個沒有!”
“所以,你我如何并不重要。”黑八仰望天空,“秩序亂了,甚至……根本消失了,那才是天大的事。”
“是比天還大的事!”白小七深以為然地修正,而后又猶豫了片刻,才攤開手,愁道,“所以,我們要怎么辦?”
“別再問白癡問題了。”黑小八簡直受不了了,卻又忍不住給這位相處了千萬年的搭檔解釋,“黃泉路沒了,我們去調查!鬼魂消失了,我們找回來!天地秩序亂了,就扳正它!”
“說得對!”白小七豪氣干云,片刻后又癟氣,再度輕聲問,“那,第一步要做什么?打哪兒查?這事太突然了,我們毫無頭緒不是嗎?”
“等天亮,看我們是不是還自動回到辛火火的家,會不會又自動附在那只小黑貓和小白狗的身體里。”
“辛火火?誰?”
“那個撞翻你的人類女孩兒。”
“哦,那個妞啊,窮得很,不過心眼兒倒挺好的……再聲明一遍,是撞翻咱倆。”都這時候了,白小七還不忘認真糾正,“那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怎么樣呢?”
“那就證明這一切意外和巧合都不是偶然生的,是有關聯的。無論從佛教的因果,還是咱們道教的承負觀上來說,辛火火那邊都是源頭。”
“秒懂,要從那小妞查起!”白小七打了個響指,“我就說嘛,普通的人類怎么會把我們撞飛出去。可是……她又明明沒有異常,難道說背后有黑手?誰呢誰呢?凡人里誰這么有本事把咱倆都坑了,把天道輪回都抹了去?為什么呀?”
“不知道是誰,也不需要知道原因。”黑小八再搖頭,“只要揪出他,滅了他就行了!”說著,他盤膝坐在地上,安安穩穩等日出。
此時,正是凌晨三點。
遠在城市中央的一家快餐店里,被推斷為一切災難源頭的辛火火,正忙得腳不沾地,滿頭大汗。
餐廳老板物盡其用,她不僅是送餐,沒有外賣任務時還要當服務生。過了晚上十一點,值班的就一個她和一位廚師。
偏偏,今晚有一群組團打游戲的熊孩子進行現實聚會,大隊人馬把餐廳都坐滿了,要吃要喝,點七點八,把她當使喚丫頭一樣。吃完喝完也不走,坐一起高談闊論,把店里搞到狼藉處處,鬧到很晚很晚。酒酣耳熱之時,還有一個人小心不小的,趁著酒勁想掐她屁*股,被她笑瞇瞇,又快又準的一巴掌呼過去,又裝成沒事人的樣子,令那小崽子硬挨了一下卻沒找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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