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聽到兒子的話,惱羞成怒的就要發脾氣,但是他的脾氣還沒等發出來,一旁的王寡婦開了口,直接攔下了李德的話。
“鐵柱,你放心,這話既使你不說,將來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其實你說這些話對于我來說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說起來只會讓我愧疚,畢竟是你爸爸幫助我,才讓你這樣懷疑你爸爸,不過不管怎么樣,你還能理解你爸爸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媽,那我已經很感激你了。”王寡婦了解李德的脾氣,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時地往李德的身上掃一眼。
李德看到之后,強將火氣給壓了下去,他知道王云這是不讓他開口,雖然心里不愿,但還是忍住沒有開口,其實即使讓他開口,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除了罵兒子,他也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來,這件事情上,畢竟他是心虛的,也是他理虧。
“爸,那王嫂子的話能代表你的話嗎?”
李鐵柱沒有給王寡婦面子,直接看向自己的父親,李德當時就惱了,怒瞪過去,“你一定得讓我非得承認點什么事情才可才高興嗎?你王嫂子既然已經開口了,那就代表了我的意思。”
李鐵柱并沒有因為父親怒斥的對著自己生氣,他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我還要去廠子那邊看看他們缺不缺人,我就先走了。”
李鐵柱站了起來,提起自己的行李卷,沒有多在停留,直接就走了,更沒有理會被扔在后面的父親。
李德胸口忍不住的顫抖,王寡婦推了推他,小聲道,“你還是跟上去吧,怎么也要把眼前的事情辦妥當了?有什么話晚上回來再說。”
李德悶氣的哼了一聲,這才起身追了出去。
木材廠那邊看到李鐵柱回來,自然是高興,直接就留下了他,李鐵柱在城里的事情安頓下來,李德也沒有跟兒子多說一句,轉身就走了,反正兒子在城里,也不知道他是回家還是去王寡婦那了,所以李德直接就去了王寡婦那里。
王寡婦也正在家里等著你的,看到他進來,直接就把人也迎了屋,“鐵柱那邊的事情怎么說了,眼前被發現了,你要哄著來,不要動不動就跟孩子發脾氣。萬一真把他惹惱了,他把咱們兩個的事情說出去怎么辦?他是相信我和你沒有關系,可村里的人就不一定會相信。”
“我擔心的正是這件事情,在家這一陣子,他看我也不順眼,我想這還不如讓他到城里來,這樣分開了把他要留在城里,也不用擔心他會在村里跟誰說。”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李德是也不知道要怎么辦了,“我看村里正在說你的事情,指不定過一段時間公社上就會過來調查,實在不行你還是出去躲一躲吧,找個偏遠的地方,等這段時間安靜下來,再回來也不遲。”
“我也是這么想的,正想著要怎么和你說呢,既然你這次來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到外面躲一陣子,等要生孩子做的時候再回來。”王寡婦到不是擔心被人查,而是擔心自己的名聲,這件事情如果扯開了,李德名聲是不好了,可她也會被定為通奸罪。
王寡婦把前后的事情都想遍了,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兩個人商定之后,這才早早的歇下了。
這一天,李鐵柱來到了城里,并沒有時間去二春那邊,只想著抽空一定要去看一看,而二春那邊和李顏宏坐車,一直到天色大黑才到了農場。
也打量不出農場是個什么樣子,兩個人在場部輾轉之后,送到了接待那里,直接又坐上馬車,被送到了連隊下面去。二春不知道他們到了哪里,只知道是他們往西北方向走,而且開了一天的車,車開的也很快,先前的山慢慢的沒有了,四下里變成了一望無邊的田野,而他們到了這里的時候,除了是樹,就是一片片的耕地。
在場部二春和李顏宏就與小戰士分開了,他們的直接做著場部派給他們的馬車,直到深夜才到了連隊,也看不清四處是什么樣子,就被帶到一處平房,只說這是他們的住處,趕馬車的人直接幫著他們把東西從馬車上卸下來,便就又趕著馬車走了。
人生地不熟的,這下又蒼涼的很,二春來不及多想,這大半夜的只想著先把東西都搬到屋里去,先將就睡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也不遲。
帶來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就兩個人搬,有忙乎了半個多小時,屋里也很亂,跟他們在農村住的房間的格局是一樣的。李顏宏在往屋里搬東西的時候,二春就翻著家里的東西,把蠟燭翻了出來,點上那之后,這才收拾著屋子,想著先把炕收拾出來,晚上睡覺的地方先弄出來。
這房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住人了,屋里的墻都是泥土墻,墻上有沒有糊著紙什么的就是那泥土墻。炕上就更不用說了,葦子編成的炕席,早就露出了一個個的破洞,打眼就能看到露在上面泥土做的炕。手摸到哪里都都能抹得到一層厚厚的灰。二春嘆了口氣,肯定是他們走的急來的也急,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收拾房子。
“院子里有一口井,我去弄點水出來,你先把坑擦擦,晚上將就一宿,等天亮再說。”李顏宏走進屋里,把洗臉盆翻了出來,大致打量著屋里一眼,便沒敢多再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這樣的條件比在農村的時候還要苦,李顏宏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二春,覺得很對不起她。
二春卻沒有時間多想那些,在李顏宏出去打水的時候,她就把家里的帶來的抹布都翻了出來,等李顏宏的水端回來,她擰了抹布就擦炕,李顏宏也跟著一起動手,炕是擦出來了出來了,但是這屋子看來是很久沒有住人了,這炕指定是不能直接鋪褥子睡人,潮氣很大,再說又沒有炕席。
“我把兩口柜子拼一拼,先你在柜子上睡,我在炕上睡,先將就到天亮。”李顏宏緊著的眉頭,他是什么苦都能吃,可二春一個女人哪受得了。
“咱們來的時候不是帶了木板過來嗎?把柜子放兩邊讓木板躺在中間,我帶了鴨絨褥子,把鴨絨褥子鋪在底下,在拿褥子鋪在上面,咱們兩個將就一晚。”二春倒是很慶幸爺爺沒有跟他們一起到連隊來。
他們到了場部之后,爺爺原本是跟他們一起要來連隊的,但是被趕車的老頭聊了幾句,知道張老頭以前在村里也是,老牛的,便說農場里也有很多老牛,正是缺人照顧的時候,便直接讓他留了下來,至于他的工分,就按正常的上工的工分算,還供吃供住,都是吃隊上的住也是隊上的。
二春原本是不想同意的,爺爺畢竟年歲大了,離開她身邊她也不放心,但張老頭聽了卻高興,直接就應下了。他大手一揮,就讓孫女和李顏宏走了。
二春也知道爺爺是不想打擾他們兩個人過二人世界,一路上,李顏宏也勸了她許多,與其下地里掙工分,還不如放牛就輕松,年歲大了,真跟著一起掙工分也跟不上,這些話都是實話,二春也都明白,只是那個時候過不去那個勁,不過到底二春的心里好受了些。
眼前看到屋里現在是這副模樣,二春是真的慶幸爺爺沒有來了,心里的那一點點不舒服也沒有了。
李顏宏聽了二春的題,眼睛也是一亮,直接就走了過去,他是把兩個柜子并排放在一起,木板是搭在炕沿上的,這樣一來,按二春說的那種搭成的單人床此時也變成了雙人床。鋪好床之后,兩個人也沒有在忙乎別的,這就躺了下來,沒有窗簾兒,隔著窗就能看到外面的星星天空中的星星,二春覺得外面的天也在漸漸泛亮,眼皮一沉,便也沒有多想,靠近李顏宏的懷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二春這一覺睡得很沉,她醒來的時候,也是被說話聲吵醒的,隱隱的聽到李顏宏是在與誰說話,他抬了抬眼皮,見屋里已經大亮了,再抬頭往外看,已經日上三竿,想到自己睡了這么久,二春忙坐起身來,兩個人昨天晚上休息的晚,所以也都是合著衣服睡的覺,起來之后,二春見里都歸攏的差不多了。
她走出去,見那邊跟李顏宏說話的人已經走了,而李顏宏不知道在哪里弄來的鐵鍬和工具,已經在院子里霍了一堆的泥正在往墻上抹呢。
二春這一走到院子里,那已經走開的人似乎就聽到了聲音,回過頭來往過看,看到二春之后,顯然臉上很是驚訝,格外的多,打量了二春幾眼!二春著他打量也沒有做聲,權當不知道,直接到了李顏宏的身邊。
“我看外屋的兩個灶臺都不能用了,先把灶臺打出來,直接做飯又能把炕燒了,吃住先解決了,其他的事情,再慢慢來也不晚。”李顏宏我不等二春問直接就把自己要做什么說了出來,“剛剛那人是連里的連長,昨天就知道咱們要過來了,這是咱們到的時候太晚了,所以今天早上過來看看咱們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我跟他說咱們,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地方。”
“要是真有那個心思,還用問嗎?他竟然是昨天白天知道咱們要來的,怎么不帶著人把房子先收拾收拾?”二春可記得清清楚楚的,他們昨天晚上到的時候,外面的門都是鎖著的,趕馬車的老頭不知道在哪里找的東西,直接就把鎖頭給砸開了,如果不打開他們怕是要在外面睡一晚上。
嘴上那么說二春還是點了點頭,知道這才眼前最為重要的,“我給你打下手吧,早點弄完了,也好一起收拾其他的地方。”
“這是男人的活,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你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其他收拾的地方,咱們咱們剛到這里來,新家也剛布置,到時讓你費心的地方還多著呢,我也跟連長說了,你身子不好,掙工分打明天起我跟著去,你就在家里呆著就行。”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就是不多干,掙半個工分也行,半天的工也總比你一個人掙夠養家里要輕松一些。”
各家想不想上工,想不想掙工分也根本不用去請假,二春知道李顏宏是為了她才去跟別人低頭,心里也很不舒服。眼前這男人也是怕他們初來乍到,直接就不去上工會讓連里不滿吧?所以才先去低著跟對方低頭,而這一切只是為了讓她在家里呆著,二春想到這些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以后不要為了我去跟任何人低頭。”二春丟下話,轉身就走了,她不理會身后的李顏宏會怎么看他,又會怎么想?她只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她知道李顏宏是為了她好,可是李顏宏卻不知道他這樣做,只會讓她心里很愧疚,讓她不好受,明明頂天立地的一個男子漢,卻也她去低腰,二春高興不起來。甩開腦子的那些想法,二春在院子里繞了一周,發現在房西頭有很多破席子,2二春把一些能用的剪了剪,拿回來在炕上鋪上了,當初在城里的時候,他們是做了炕被的,二春覺得到時直接鋪上就可以了。
她把炕席又重新擦了一遍灰,抱著被褥出去了,在院子里曬了起來,只等著李顏宏把炕燒熱了,炕不潮之后在把家里的炕被鋪上,這樣下面的炕席壞不壞,也看不出來了。
李顏宏在院里忙的時候,二春忙完自己的事情,就站在院子里往四下里的大量,這里雖然說是連隊,可是看看這幾個房子,根本就沒有幾戶人家,偏僻的很。
“這邊以前應該是荒野吧?連里的這些人都是從外面遷來的嗎?”上輩子的時候,二春隱隱記得闖關東的說法,是關里的一些人到北方來開荒,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這個。
“應該是從山東那邊過來的,口音還沒有怎么變,說句普通話也不是太標準。”李顏宏到這里來之后,只跟那個連長接觸過,說的自然就是那個連長。
連長都這樣,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二春沒有想到還真讓她給猜對了。
“南方的人過日子都仔細,他們在南邊比咱們還要苦,都是經歷過大饑餓的時候,連里也就這十多戶人家,我看家家都離得很遠,各家弄一個院子各過各的。以后在連里與他們相處的時候,也不用太親近。對他們來說,咱們家是外來的,是外人,到底和他們一起從山東過來的不一樣。”
“放心吧,這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二春笑意的打量著李顏宏,“看不出來,到這里之后,你的心倒是變細了,以前在村里的時候,你可不在意這些的事情。”
“那時候你還不是我老李的媳婦,現在你是我老李的女人,自然我是要方方面面都想到。連自己的媳婦兒都照顧好,那還算什么男人。”李顏宏的嗓門很大,那意思就像能證明他說的都是真話一樣。
“好,你是真男人。”二春只瞇著眼睛笑。
明明是剛到了苦地方,連個住的地方都落不下腳,兩個人卻格外的輕松,臉上并沒有露出憂郁的神色來,李顏宏其實也一直在暗暗的打量著二春的神色,就怕春會不喜歡這里,或者說是明明過得好日子突然之間就這樣變壞了,二春會不喜歡。人從吃苦到享福,都可以接受,但是從享福到吃苦,這樣心里接受就難一些。
他們剛搬到這里,在這里落腳,原來想著連里的人該過來看一看,但是并沒有過來,除了連長,并沒有其他人過來,十多戶人家住的都離得不近,只能聽到不時有幾聲狗叫聲,便安安靜靜的。
“昨天白天的時候在路上,我看地很多,你說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連里就這么幾戶人家能干的過來嗎?”
“他們這可有大拖拉機,而且每個連的人都聚在一起,大家一起上工,今天干完這個連的活,明天再去另一個連隊干活。”李顏宏已經把灶臺打好了,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卻突然發現一個難題,他們這根本就沒有柴。
二春是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一直也沒有出聲,此時見到李顏宏傻眼了,才忍不住噴笑出聲,李顏宏也是后知后覺,這才發現二春為什么笑他,弄得也是哭笑不得。
“我看那邊都有很多樹趟子,咱們倆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撿些樹枝回來。”二春笑夠了,這才開口。
李顏宏雖然是個男人,可到底不是一直在農村生活的,雖然心細,但有些事情根本就想不到,二春覺得這就是她和顏宏之間的差距吧,就像李顏宏見識的世面多,什么事情他都能分析出一些道理來,二春如果不是上輩子重生了,真的只是農村里的一個丫頭,連眼前的事情她都看不明白,更不要想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安燈到晚上九點多,對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