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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春一路上都慘白著一張臉,看著緊閉雙目不醒人世的爺爺,想到上一世爺爺就去的很早,難不成這一世因為她重生的原故,爺爺要比前一世去的早嗎?“別哭,你爺爺會沒事。”李顏宏在一旁看著二春落淚,心也跟著緊著,手往兜里掏了掏,一塊白色的手娟遞到了二春的面前,“擦擦吧。”坐的是鎮上的客車,因為張老頭畢竟是老紅軍,人就這樣出事了,上面問起來,他們這些人都要跟著受指責,沒有人敢擔這個責任,直接安排車送了張老頭去市里。張老頭是被放在最后一排長長的椅子上,二春就蹲在他的身旁,扶著不讓人顛下來,也不想離開爺爺的身邊,前面坐著的是趙勝天和鎮上公社的人,李顏宏是幫忙過來送人到鎮里,也就跟著一起來了城里。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公社上的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李顏宏也是存了心思要跟來,一是張老頭突然出事他放心不下,不能讓二春一個人承擔,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機會給老朋友遞個信,既然要讓二春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他總不能就這樣一直等著接招,總要為達到目標去努力。二春接過手娟,抹了把淚,“謝謝你。”爺爺出事了,村里人都躲在一旁沒有人敢上前來,還是李顏宏大聲罵了起來,趙勝天這才讓人套了馬車送爺爺去鎮里,沒有李顏宏用爺爺老紅軍的身份威懾住趙勝天,趙勝天還不會送爺爺進鎮里呢。“好好照顧你爺,其他的事我來安排。”李顏宏劍眉緊緊的往中間靠攏,有棱角的臉頰帶著英氣,此時就那么淡淡的吐出一句話,卻讓二春慌亂的心安定下來,就像在暴風雨的海上行駛的小船,終于靠到了岸邊。鎮里到市里一個半小時的路,客車進了城,就直奔市醫院,張老頭被人抬了進去,一直進了急救室,二春才呆愣的坐在長椅上,其他的事情都是李顏宏跟著跑的,他畢竟在城里呆的年頭多,知道怎么辦手續,張老頭是老紅軍,一切都按他的級別來,趙勝天和公社里的人哪也找不到哪,只能跟在一旁旁看著,卻伸不上手。李顏宏把一切辦妥回來的時候,就見二春一個人孤單單的坐在長椅上,心一緊,他幾個健步就邁了過去,“醫方這邊給安排好了,你爺爺他們有很多的戰友都住在這,住院的這期間里,他們也正好有人說話。我問過醫院,他聽了你爺爺的情況說是急火攻心,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到底年歲大,經不起這么大的情緒波動。”二春仰頭看他,明明人就站在眼前,也知道他在和她說話,偏偏就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只能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動的,腦子空空的什么也沒有。李顏宏看著她呆愣的樣子,也知道她聽不進去,坐到她身旁,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到她身上,“冷了吧?我讓趙勝天和公社的人先找地方去歇著,明天讓他們早上過來。”二春急著出來,只穿著棉襖,大衣也沒穿,路上的時候就是穿李顏宏的,到了客車上就脫了下來,下車后又急著送爺爺進來,便沒有再脫上,眼下帶著暖意的大衣披在身上,身子一暖,二春整個人才魂歸附體。“我爺爺會沒事的。”上輩子這個時候爺爺還好好的,這輩子一定也會沒事。“對,會沒事的。”李顏宏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二春沒有抽開,任由著他握著,似只有這樣才能找到力量支撐她下去。時間一點點的推移,二春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看到急救室的燈滅了,她就跳了起來,身下的大衣也滑落,顧不上這些,人就沖到了門口守著。身后李顏宏把大衣撿起來,走過去細心的披在二春的身上,陪著二春站在門口,下一刻門被從里面打開,就見醫生和護士推了張老頭出來,人已經醒了,不過看著沒有多大的精神,像經歷了一場大病般,讓他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爺。”二春迎上去,呼了一聲,便說不出話來了。張老頭抬了抬手,話也是說的有氣無力,“沒事,沒事。”二春用力的點頭,握住爺爺的手,跟著一路往病房走,“沒事,我知道爺爺一定沒事。”張老頭扯了扯嘴角,給孫女一個安撫的笑。到了病房,李顏宏沒用護士,直接抱了張老頭到了病床上,把人安頓好,二春那邊聽了醫生的叮囑和檢查結果,這顆提著的心才放下來。等醫生和護士一走,李顏宏就開口問,“醫生怎么說?”“說我爺是氣性太大,年歲這么大,要控制一下脾氣。”二春說完也忍不住知了,一邊不滿的瞪向床上醒著的爺爺,“爺,你可嚇死我了,以后不許你在和別人吵架。”“不吵。”張老頭見孫女紅紅的眼睛,也心疼不已。李顏宏低聲笑道,“看我說的沒錯吧。好了,這都大半夜了,你爺也沒有精神,歇了吧,有事明天說。”張老頭是傍晚和村里人吵的,折騰到市里都半夜了,在這么一治,就鬧騰到下半夜,醫房里還有一個病人,李顏宏說話的聲音很低,二春看到他這樣,這才注意到,又多看了李顏宏一眼,想不到這個粗人今天到文明上了。病房里只有一家空床,二春想了想,“你去睡吧,我守著我爺就行,我也不困。”“你睡吧,打戰的時候熬好幾天不睡的時候也有。”李顏宏拿了椅子坐到張老頭的床邊。床上的張老頭到底年歲大了,早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雖然是醫院的病房,可是大冬天的,又是下半夜又要坐一晚,身子也受不了,二春咬了咬唇,“出門在外,也沒有那么多的講究,我看這床挺大的,屋里這么多的人,咱們都睡床吧。”這么多人在,就是被人看到,也不會誤會什么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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