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陳惠然看著眼前一大片的黑衣眾,頓時欣慰的點了點頭,“你們還能記得我這個老頭子,那就很好,也不枉先父當年不留余力的支持你們的事業。”
作為陳家第三代最小的兒子,陳惠然50年代才出生,沒經歷過那種國破山河的悲壯,但是他同樣在青年時代經歷過那個特殊時期,對香江的這些人也不陌生,甚至一度在四大家族時期,陳家才是隱藏在幕后最大的鱷魚,凡屬當年出粉的線路,基本上掌握在東南亞陳林李三家手里,足見陳家當年之鼎盛。
“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當年先父在時,多有對陳家知遇之恩感慨,要是陳先生早點來香江,我們也能盡盡地主之誼啊。”物是人已非,蔣勝說起這段往事,仍舊是唏噓不已,畢竟當年的和合圖叱咤風云,幫眾遍及香江以及東南亞,一度成為整個東南亞地區最大的幫派,可是由于回歸之后特別市的打壓,今天的和合圖已經日漸西山。
他這番話,同樣引起了身邊向十的感慨,“是啊!可惜當年我們三幫如今和連勝被香江特別市和內地聯手趕絕,連龍頭也下落不明,不然的話,我們還能湊在一起再為陳先生效犬馬之勞咯。”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這次我到香江,是用我陳家最后的臉面來求兩位的,我的仇人李健仁這次孤身進入香江,我知道他在內地的勢力很大,所以,這一次我要將他徹底留在香江!”陳惠然開門見山,他知道這些人不過是看在昔日陳家對他們有恩的份上才肯來接機,可要是讓他們為自己報仇,恐怕就不可能了,不過他還是要說,因為這次陳家破釜沉舟,就一定能拿得出足夠讓眼前這兩人沖鋒陷陣的本錢。
“這?”果然,一聽這句殺氣騰騰的話語,無論是蔣勝還是向十都瞬間變了臉色,殺人?而且還是一個在內地勢力很大的對手?
陳惠然也不多說,他知道這個消息對于兩人的沖擊力有多大,不過他并不在乎這個,因為利益永遠能驅動人心,只要他給的足夠,還怕沒人動手嗎?只等了一會,見二人眉目間有些松動,就準備開口提條件了,正巧有屬下走到身邊小聲說道,“陳先生,寶島宜南地區議員,天道盟領袖陳漢良到了。”
“我知道了,讓他過來吧。”陳惠然一愣,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
“通知下去,我們從寶島來的弟兄,全部分散進入,另外從水路過來的弟兄小心隱藏好,沒動手之前決不允許暴露!”同樣乘坐包機趕到香江的天道盟領袖陳漢良小聲的對著自己身邊忠堂堂主說道,這一次,他足足帶了六百多人過來,跟著他坐飛機的不過100來人,這些都是明面上擾亂對方眼線的。
“大哥,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天道盟忠堂堂主馬云飛帶著一副墨鏡,整個人的氣息猶如一塊冷冰,聞言只是默默的點頭,不過很快就又湊過來低聲說道,“大哥,二少爺現在正在香江拍戲,要不要通知一下他?”
“怎么?漢江也在香江嗎?”陳漢良平日里大多數時候都在拉攏地方官員,近來他準備角逐國民會執委的職務,對身邊的事也關心的少了,他說的陳漢江自然是他的親弟弟,不過作為陳啟立的兒子,暴露在外的只有陳漢江一個人,外人以及媒體大多不敢報道陳漢良的存在。
“算了,既然他選擇了自己的路,就不要管他了,陳先生在前面,你們不要失禮。”作為陳家的外系,陳漢良在陳惠然面前是絕不敢造次的,這次帶過來這么多槍手,也是應陳惠然的要求。
等這一百多人從機場通道里走出來之后,在整個機場里,就全部都是陳惠然及其盟友的人了,一水的黑衣墨鏡大漢,實在是將機場方面唬的不輕,不過還好事先得到了通知,不然這副畫面被新聞媒體得知,那還得了!
“各單位注意,寶島天道盟的陳漢良到了,沒有命令決不允許私自行動,什么事都要等出了機場之后再說!”馮英男頭都要炸了,今天這到底是怎么了?原本一個寶島的觀光團居然變成了陳漢良的人馬,他自己更是親自到場,難道香江平靜了這么多年,又要亂了嗎?
“處長,他這是偷渡過來的,如果我們按要求直接遣返他也是可以的,要不?”緊急調查了一番之后的一個香江警務處的督察拿著手頭的海關出入明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陳漢良的護照登記信息,頓時有些欣喜的上來報告。
“開什么玩笑?遣返?你去還是我去?”馮英男看著這個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的下屬,簡直沒給氣死,不過即便這樣,也氣的不輕,只聽一聲巨響,他將手中的文件全部發泄似得丟在了機場的控制指揮室內,然后吼道,“你豬腦子啊!對方什么身份?只要他不在香江犯事,你有資格拘留遣返他嗎?”
等過了會才稍微平靜下來,看著在場全部被他驚呆了的下屬苦笑了一句道,“人家在國際刑警組織的檔案比你人都高,可是就這樣,還不是逍遙法外幾十年?他老子陳啟立在緬甸和暹羅躲了十幾年,都是他在寶島控制局勢,每年保守估計起碼有二十噸粉經過他的手進入寶島,可是國際刑警都沒證據,你拿什么去抓人?”
人做到陳漢良這個份上,普通的法律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約束力了,哪怕是一整個國家想要對他動手,都幾乎不太可能了,因為米國人沒必要這樣干,按照某些分析,陳漢良的背后搞不好就是米國中情局甚至是米國政府,而華國呢,則因為陳漢良繼承了他父親的地位和傾向,一路來都支持統一,而非獨立,事實上陳漢良也是這么做的,這樣左右逢源,誰管他暗地里做了什么事?只要沒被當場抓到,就不太可能抓他。
“通知下去,不管怎么樣,反正他在香江期間,不能出任何意外,我們的人可以跟著,但不允許任何逾越,明白了嗎?”做警察就是抓賊的,可是他們現在卻不能不因為對方的身份而妥協,這就是最大的無奈……
“陳先生,我代表先父對先生致以最大的敬意,感謝先生在過去十幾年里對先父的照顧。”陳漢良一上來,就首先對著陳惠然鞠躬,表示了對在陳啟立逃亡十幾年中,陳家在東南亞對他的照顧。
“漢良啊,這些事都是我應該做的!”陳惠然鄭重的接受了他的感激之后,嘴上才說道,“最近暹羅那邊開始清場,貨源可能出了點問題,你在寶島應該暫時沒問題吧?”
這次到香江,陳惠然可不僅僅是為了報仇那么簡單的,其未嘗沒有整合一下在香江和寶島勢力的想法,畢竟陳家暗地里需要大量的渠道散貨,不然他們支持緬甸土邦抗拒仰光為的什么?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每年出產幾千噸上萬噸的貨,養活了幾千人的武裝,為的就是維持陳家在暗地里的地位,這年頭,白道的生意哪有賣粉來的快?君不見陳家能在歷次危機中屹立不倒,還不就是靠著這條源源不斷輸血的渠道?
“我那邊暫時沒有問題,不過暹羅這邊到底是暫時的,還是?”陳漢良執掌天道盟也有接近20年了,自然知道暹羅那邊的貨一旦斷了是個什么后果,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幾十萬人盼著呢,雖然新型的顆粒和致幻藥水絡繹不絕的出廠,但是傳統的粉還是大有可為的,畢竟沒人會選擇和錢過不去。
“暫時和永遠,恐怕就要看我們這次怎么選擇了。”陳惠然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冷的一笑,過了一會,才招呼著向十他們過來,趁著雙方還有段距離的時間,他又低聲詢問道,“喬納森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系?”
“有!這也是我這次親自來香江的原因之一,不過對方說的很含糊,具體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他說到香江找世叔您就行了。”陳漢良微微壓低了聲音,裝作閑聊的樣子。
但是他心底卻是十分緊張,因為喬納森是米國中央情報局在亞太方面的暗地里的最高負責人,也是陳漢良的頂頭上司,蓋因為他暗地里的身份就是cia在亞太寶島地區的下線,當然,也沒必要說什么身在曹營心在漢,反正這年頭誰不給自己留條后路?誰給的錢多就跟誰唄,反正華國的生意陳漢良不會放棄,米國人的保護他也同樣不會拒絕,至于說改變,那就等著那一天吧。
“那就好,記住你的身份,這一次,可能是要大出血咯,以后想兩邊站隊恐怕沒那么容易了,不過李健仁,是我們陳家最大的敵人,如果不除掉他,等暹羅海峽運河一開通,那我們陳李兩家就徹底完了。”陳惠然殺氣騰騰的說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