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老二的累贅嗎?沒記錯的話,大二那年冬天,就是這個自詡為情圣的家伙在外面被情敵毆打。”
“大冬天啊,下著那么大的雪,路面早就結成冰,是你穿著件軍大衣,揮舞著一個破木棍,硬是將老二從十幾個人的手中救了出來。事后你身上的肋骨是斷掉兩根吧?你當時有想過老二是你的累贅嗎?”
陳近南聽到姬年說出的這話,心底嘟囔不已,干嘛老是爆我的丑史,但眼睛卻是同樣濕潤。想到那一天張郃的橫空出世,想到對方硬是將自己護在身下,硬生生的承受了好幾下鐵棍的痛擊,陳近南心有余悸之余感動滿懷。
“老五,你沒把我當兄弟,一會喝酒,灌趴下你。”
陳近南抬手輕輕錘了下張郃肩膀。
“老二,我…”張郃眼圈通紅。
“別急,還有老三,大三那年學校里面評比獎學金,按理來說是有老三的份兒,卻因為咱們輔導員當時徇私舞弊,硬是將他的名額撤掉。”
“你知道這事后怎么做的?你將輔導員家的玻璃砸掉不說,還公然寫出舉報信,最后把事情捅大。”
“雖然那件事最終是被壓了下來,但咱們都清楚,當時你差點被學校勒令退學的。要知道你是從農村里走出來的,一旦退學,后果有多嚴重,難道你心里沒數嗎?”
姬年越說越激動。
“還有老四,這是最近的,就是去年,他差點被人給綁了,危機關頭要不是你拼命相救,他現在沒準都已經被出大事了。”
“那可是心狠手辣的綁匪啊,你當時怎么就敢什么都不想的沖上前去?你要是將老四當成累贅,當時會那樣做嗎?”
“我…”不善言辭的張郃,面頰漲紅,話到嘴邊硬是不知如何說出口。
“老五,你從來都不是我們的累贅。”
“花錢能解決的事還叫事嗎?”
“就是,以后不要再胡思亂想。”
“姬年,你別再說了,說得我都快哭了,這叫啥事啊,一會咱們出去,幾個大老爺們都紅著眼圈,像什么樣兒。”
白敬亭四個紛紛圍著張郃說話,每張面頰上布滿的都是一種真誠感動,很多事他們不說并不是已經忘記,而是烙印在心中,當成一輩子最珍貴的回憶。
“看到沒有?聽到沒有?老五,咱們有緣能成為一個宿舍的,就該珍惜這份情誼。你又不是要干什么壞事,只是家里有難出,張張嘴就這么困難嗎?”
“難道你認為向我們張嘴就會丟了自尊?”想到昨晚張郃差點被打死打殘,姬年心中的那股怨氣就更加洶涌澎湃,只因為太過關心,所以才會如此傷心和憤怒。
“老六,別說了,我知道錯了。”張郃忽然間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掃過每個人,緩緩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把你們當外人,從我住進咱們宿舍的那天起就是這樣想的。我這人嘴笨不會說話,所以更喜歡做事。”
“我沒啥錢,有的就是力氣和一顆心。所以更多時候我都是通過做事來讓你們看到我的誠意。你們沒有把我當成累贅,我更不會那樣想。這事是我錯了,我向你們道歉。”
“只是道歉那么簡單嗎?不行,光道歉不行,還要喝酒。”李煒陽雙眼像是兔子般紅撲撲的,抓著張郃的手臂笑著的說道:“還必須喝酒,自罰三杯…不,十杯,今天非要把你灌趴下才成。”
再凝重再嚴肅的氛圍,只要李煒陽出面,總是能夠插科打諢一番活躍現場。
白敬亭見姬年也沒有繼續斥責老五的意思,立刻拍板道:“至于老五家里的事,大家都湊點錢便能解決掉,這個倒是簡單。反而是你老六,這次鬧騰出來這么大的風波,你準備咋解決?”
話音未落,幾個人的眼神都看了過來,這才是重頭戲。
“多大點事,我可以解決。”姬年瀟灑的揮了揮手,并沒有將自己計劃說出來,反而岔開話題說道:“走吧,外面應該已經點好菜,咱們趕緊吃飯,喝酒的事等老五好了后再說。”
“走。”
六個人晃悠悠的勾肩搭背走出后花園。
而在緊挨著后花園的一個角落,過來喊姬年幾個吃飯的胡璃和黃鸝,正好親眼目睹剛才的那一幕。
黃鸝喃喃自語道:“這難道就是他們男生之間交流的方式?感覺比咱們女生簡單粗暴的多,不過我好喜歡他們說的。”
“喜歡吧?喜歡以后就和張郃多聊聊,你會更喜歡的。”胡璃摟住黃鸝臂彎,拉著她就往外面走去,心底同樣是掀起波瀾,這或許就是姬年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吧。
雖然簡單,但卻真摯。
如果說被這種情義鉤織起來是一種累贅的話,那我也想擁有。
兄弟幾個把事情說開了,接下來這一頓午飯當然是吃的其樂融融。
省一院。
沈妍秋將外面的輿論簡單說了一遍,偷偷的望了一下秦瑤的臉色,說道:“秦阿姨,以我的專業眼光來看,這件事背后絕對另有文章,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會造成這種轟動效應。”
“我打聽到確切的消息,那些人全是雇傭來的,是咱們東州省前十大武校背后主使折騰出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抹黑姬年。還有就是趙家在背后推波助瀾,因為姬年確實是在昨晚將趙普給廢掉了。”
秦瑤神情微驚,隨即搖了搖頭笑道:“嘖嘖,姬年這個小家伙真的是帶給我很大驚喜,他不但醫術超群,竟然還敢去地下黑拳世界,并且還能將那里鬧的天翻地覆,他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孫猴子不成?”
“他就算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沈妍秋笑瞇瞇的拍著馬屁。
“你這個馬屁精兒。”
秦瑤愛憐的看了一眼沈妍秋,眉頭微挑,“怎么說姬年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趙家和武協胡作非為,我肯定要說句公道話。”
“咱們東州省的媒體看來最近是越發放縱了,不經過查證的事竟然敢胡亂報道,是時候喊他們開開會,好好整頓整頓作風了。”
沈妍秋嬌軀一顫,她非常清楚從秦瑤嘴中說出來的這話,會給東州省媒體界帶來何等震動。姬年,你真是走了****運,會讓秦阿姨對你如此青睞,不過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一天不折騰就不舒服嗎?
想到姬年做過的那些事,沈妍秋就感覺頭大,心里暗暗念叨:靜如書生,動若狂獅,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藍郡別墅。
吃好飯,姬年原來是想讓張郃繼續在這里養病的,卻被拒絕了,理由很簡單,黃鸝在外面早就租好房子,有這種能讓兩人加深感情的機會,姬年總不能生生拆散。
白敬亭他們也都一一告辭回去。
胡璃更是斗志昂揚的帶著宋青魚她們離開,她已經吃飽喝足,有的是精神頭和武協宣戰。不就是雇傭水軍嗎?以為這是你們的專利嗎?你們當賊的都敢這樣做,我們這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更加不會畏懼。
最后,別墅中只剩下姬年一個人。
當腦海中浮現出來宋檀所給的關于武協和十大超級武校的資料,姬年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行啊,你們既然喜歡鬧騰,那我就陪著你們好好玩玩,看看到最后誰會面子沒了,里子也被扒出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都有家有業,我是孑然一身,還會怕你們不成?
這次我會讓你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你們全部關門。
中海市江山跆拳道道館。
作為趙普野心勃勃之作,江山跆拳道道館就開在中海市最繁華的中心地帶,不是租的,而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建造而成。
用趙普的話說,這叫做門面,這叫做氣派。只有擁有氣派的門面,才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來,所以光是花費在這種門面功夫上的費用,就足以讓普通武校含羞而退。
幸好館主是趙普,換做別人根本承擔不起。
“你們聽說沒有?咱們館主很有可能已經被廢掉了,以后再也沒辦法練跆拳道了。”
“假的吧?你從哪里聽來的小道消息?”
“假的?告訴你,千真萬確,我表哥昨晚就在趙家小西天里面,他親眼看到館主被人給廢了手筋腳筋,以后連生活都不能自理,還開個屁道館?”
“不是吧?咱們館主可是黑帶四段的高手,他都會落敗?這得多厲害的人才能做到?難道說那家伙是黑帶五段還是六段?”
“噓,給你說,那人用的根本就不是跆拳道,用的是國術,八卦掌,聽說沒有?”
“八卦掌?真的假的?館主不是說普天之下,惟有跆拳道才是最強搏擊武技嗎?什么八卦掌能擊敗咱們跆拳道?國術真要那么厲害,咱們還學什么跆拳道?你趕緊把昨晚的事給我們好好說說。”
“好,事情是這樣的…”
像是這樣的議論聲很快就波及整座江山跆拳道道館。
聽到這些話語后,作為道館的第二負責人,趙普親手提拔起來的親信趙興鑾當場暴怒,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轟的洶涌而出。
砰。趙興鑾將茶杯狠狠摔碎在地,沖著站在面前的一群人呵斥道:“狗屁的八卦掌,狗屁的陳曉,昨晚要不是姬年出手偷襲,陳曉能將普少重傷?”
“麻痹的,都給我聽著,道館內誰都不許再議論這事,館主很快就會回來,誰要再敢亂說,看我不整死誰!”
“是。”眾人有點心猿意馬的應和道。
幾乎就在趙興鑾下達命令的同時,一道身影從容不迫的來到道館門口,帶著淡淡笑容,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負責看門的兩個學徒走上前來攔住他,矮個的帶著幾分情緒的喊道:“嗨嗨,你誰啊?”
“我是姬年。”姬年平靜回道。
“姬年?誰啊,沒聽說過,你是來報名參加跆拳道道館的嗎?可惜來的不是時候,今天我們不招生,改天再來吧。”其中個頭比較高的男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改天再來?”姬年微微一笑,舉步就向里面走去,“我很忙,就今天吧!讓我領教領教你們江山跆拳道道館的高下。”
“小子,是來砸場子的嗎?”
“你這是故意要找茬!”
一高一低兩個男人說話間,神情變的陰沉,伸手就抓了過來。
砰砰。瞬息間兩個人連姬年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自己倒是摔了一個狗吃屎。
姬年無視眼神驚恐的兩個人,踏步而入。
只身入道館,從容見群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