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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中篇《一個人的愛情》3、4、5


更新時間:2017年01月04日  作者:夾襖  分類: 都市 | 異術超能 | 夾襖 | 我的肚子里有棵樹 

依我淺見,三岔河,應該是三流匯總,或者是一分為三的河流吧。但這條河不是。就那么孤零零的一條,源自藏馬山,流向了遠方。

河陽屯附近,這條河大概分成了三段。或者不是三岔河,而是三茬河?反正我閑著沒事就愛瞎琢磨,也沒琢磨出個道道來。

最靠近村子的這段,叫女河。河面比較寬,河水比較緩,是婦女們洗衣服的地方。傍晚很熱鬧,婦女們一邊掄著棒槌洗衣服,一邊東家長西家短。孩子們高興地戲水,我的狗刨就是這里學會的。天黑以后,大姑娘小媳婦們也在這里擦身子。

“你個溜女河的家伙”,是一句很惡毒的臟話。所謂溜女河,就是趁黑藏在女河邊上的灌木叢里,偷看白花花的東西。這句話是不能輕易罵出口的,罵了以后,雙方就沒下坡路了,動刀子都是有的。

逆流而上二里多,這一段叫男河。河水深一些,水流就快一些,男人們都在這里洗澡。男人洗澡,當然是不分時段的。夏天大姑娘小媳婦都不路過這里,挑水澆地,寧愿多走一里路。

生了孩子的女人,身子不金貴了,也不結實了,不愿意多走路,也就不講那么多規矩了。我有了羞恥感以后,不肯在女河洗澡了,自動跑到男河里來,還被過來挑水的嬸子嘲笑過,“剛才還喝嬸子的奶呢,眨眼就學會害羞了?我看看,都長什么了?”

我趴在水里一動也不敢動,臉紅到了脖子根。那些真的長了什么的大叔就不管這些,呼啦啦從水里站起來,哈哈笑著說,“你看看我長什么了沒有?”回答他的是一塊大石頭。當然沒打中要害,只是激起了浪花和哄笑。

再逆流而上三里多路,有一個瀑布,瀑布下面是個深潭。這個地方叫死河。我小時候就知道死河非常可怕,父母嚴禁孩子到那里去玩。但是孩子們對所有的嚴禁都超感興趣。

我和盧令令、于春梅、石二柱四個小伙伴曾經冒著生命的危險去過那里。深潭不見底,水色碧綠,水邊長滿了茅草。瀑布發白,細細的霧氣飄到我們身上,冷颼颼的,果然很瘆人。周圍的灌木很高,還有些不知道名字的鳥獸冷不丁地怪叫。我們都起了雞皮疙瘩,但誰也不肯說害怕。

最后石二柱說,真是沒有什么好玩的。大家就說是啊是啊,走了。以后我們也不再去那里了,寧愿多走幾里路,進藏馬山玩。藏馬山上有很多野果,好吃。吃完以后,大家想起來剛才的膽怯,就嘲笑石二柱是個膽小鬼。石二柱也覺得自己挺不爭氣的,連嘴硬都不敢。

我們四個人同齡,從月份上說,盧令令最大,我第二,于春梅第三,石二柱最小。從小沒有媽媽的盧令令向來是敢做敢為。我這人心眼多,就愛瞎琢磨。于春梅是村支書的女兒,有點蠻橫。石二柱性子軟,跟個女孩似的。

對了,我原名于根順,后來改成了于家傲。這個名字才高大上,富有文化氣息,比較符合作家的身份。

我對河陽屯的記憶,就是三岔河。確切地說,就是女河。

特別是夏天,我們在河里游泳,摸魚。淤泥里還有巴掌大的河蚌,蚌殼黑乎乎的,在地上摔開,里面是白色或灰色的軟肉,鴨子很喜歡吃,鴨蛋腌好了冒油。所以父母也不反對我們把衣服弄得很臟。

冬天在河面上溜冰,一不小心就是個大馬趴。秋天偷了生產隊的地瓜,在河邊挖個坑,地瓜上涂一層淤泥,和枯枝干草一起放坑里,點火燒。

大火過后,把坑埋上,悶。我們干巴巴地等著,一邊盯著坑里透出來的白汽,一邊咽著唾沫,還要故意說些別的話題來消耗時間。這個過程是在盧令令的指揮下完成的。我負責技術問題,比如涂泥的厚度。終于等到盧令令下令開飯時,大家就一擁而上,吃的手上臉上全是灰。

春天,我們在河邊折了蘆葦,玩騎馬打仗。一只手抓著蘆葦根部,從胯下穿過,蘆葦梢在身后拖了條尾巴,這就算上馬了。騎馬時另一只手還得朝身后虛拍,嘴里駕駕的。我成為作家后很文藝地想,這就是“郎騎竹馬來”吧?嗯,蘆馬。呃,葦馬。好吧,反正就是那么個調調。

如果有外敵入侵,四個人就一致對外。這時是有分工的,盧令令是司令,我是軍師,石二柱和于春梅是士兵。分工也不一定起作用,因為石二柱只接受盧令令的領導,于春梅只接受我的領導。

如果四個人內戰,就是盧令令和石二柱一伙,我和于春梅一伙。打起來其實還是一對一,不過對手有點奇怪,我和盧令令對打,石二柱和于春梅對打,可能是“兵對兵、將對將”吧。打架各有勝負,一般不影響第二天結伴同游。

那年春天來得特別早。在一次人民內部戰爭中,我逐漸占了上風,狠狠地壓在了盧令令身上。然后我就覺得手底下軟綿綿的不太對勁,捏了捏,還有彈性。我疑惑地抬頭一看,盧令令臉上通紅通紅的。

村里的風氣很開放,我雖然小,也曾在河沿上高粱地里見過不少好玩的事情。我就知道出問題了,立馬松開手,站了起來。還扭開了臉,眼睛看著別處。

盧令令也迅速站了起來,抻了抻衣服,拉著石二柱的手揚長而去。后者當時正和于春梅勝負未分,所以一臉的困惑,好在他在盧令令面前從來不知道討價還價。

于春梅也迷迷瞪瞪地看著我。我就黑了臉拉著她走了,故意不走他們那條路。

那是我們最后一次玩騎馬打仗。此后我就跑到男人河洗澡了,雖然還沒有發現身體有什么變化。二柱還是渾然不覺,多在女河里面洗了一年。

我還是相信了石大柱關于吳知識長相的描述,因為我逐漸從盧令令身上看到了一些影子。在我的記憶中,盧令令的變化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具體說來,就是我壓在盧令令身上并且捏了捏的那一刻。在此之前,我們都是沒有性別的毛孩子。在此之后,她就長成了一個小姑娘。

長成小姑娘的盧令令,身體“唰”的一聲,比我們三人高出了一截。我寫到這里,也覺得這個聲音不太合理。可我明明就是聽見了。這個聲音是哪里來的呢?難道是在夢中?

壓在盧令令身上的情景,我一直沒有忘記過。后來還加上了各種各樣的感覺,甚至是盧令令的叫聲,比如“嚶嚀”什么的。這樣的夢,大概伴隨了我整個的青春期。

沒有經過人家的同意,隨隨便便地夢見了人家,我就有一種做賊的負罪感。這種負罪感以前從未有過,偷了生產隊的地瓜也沒有。真是奇怪,偷地瓜不是做賊,夢見盧令令卻是做賊了?

不管怎么說,晚上夢見了人家,第二天就不好意思看人家了。不好意思看,還是忍不住偷看,看得自己心里發慌。偷看盧令令,我是有條件的,很方便。

吳知識走了以后,學校再也沒來過新的老師。盧校長還是和以前一樣,教著全村的學生。那年我們四個人已經上五年級了。通常來說,這也是河陽屯的孩子上學的最后一年了。

我和于春梅同桌,盧令令和石二柱同桌,他們坐在我們的前面。我抬頭看黑板時,總是先看到盧令令的后腦勺。后腦勺下面是白白凈凈的脖子,脖子上有若隱若現的絨毛。

早上看時,絨毛是黑色的。中午再看,顏色就淡些。傍晚又看,蒙著一層金黃,像是在發光。反正我是從早看到晚,明天繼續。

這些絨毛嚴重地干擾了我聽講的精力集中程度,我甚至想過打報告要求換位子。后來又覺得,盧令令是校長的女兒,估計打了報告也不管用,自認倒霉算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我聽見“唰”的一聲以后,盧令令的頭發也長長了,編了兩個麻花辮,隨意地搭在肩上。盧令令雖然沒有媽媽,衣服卻不臟,也不差,還很合體。在合體的衣服下面,她身體的變化就更加明顯。

從后面看,盧令令肉乎乎的,腰卻很細,褲子也不像我們那樣皺皺巴巴的,而是繃在了身上,顯得高高長長,該粗的地方粗,該細的地方細。我那時雖然不太懂到底哪里該粗哪里該細,卻也覺得養眼。

盧令令的背影,我印象深刻。前面的樣子卻記不清楚了,因為我沒有太多的機會看。我有點妒嫉石二柱,他倆經常頭靠頭地湊在一起,看到的一定比我多。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機會看,只是沒有合理的機會罷了。我捏了盧令令以后,我們也沒有變成仇人,還是四個人在一起玩。只是不再騎馬打仗了。而且我和盧令令很少對視。

遠遠地看去,或者是漫不經心地看過去,盧令令的臉很白凈,透著紅潤。眼睛很大,睫毛很長,鼻子很小巧,嘴唇很紅,牙齒很白,下巴殼很尖。她說話的聲音也變了,細細的,很柔和。

看盧令令的機會不多,看于春梅的機會卻很多。這時我才發現,于春梅臉上有雀斑,聲音就像鴨子叫。吵得我很生氣,想揍她。念在她經常帶東西給我吃的份上,我不和她一般見識。

無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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