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如同被某種東西阻隔,卻又無法完全阻擋的響聲,好似遠在天邊的雷聲,又似是很多年不曾敲響的老舊皮鼓。
幾乎是悶響傳來的同一時間,凱恩發出一聲凄厲慘叫,本人與《緋紅魔王》的肩部炸開一朵血花——凱恩的是貨真價實的鮮血飛濺,《緋紅魔王》則是由流淌著的熔巖一般的紅色靈脈炸開的“血花”。
順著血花綻放的方向望去,蒼藍的騎神蹲坐在視野的盡頭,手中端著黑色的狙擊槍,槍口靈力匯聚——正是克洛的狙擊。
在黎恩大發神威的時候,他也沒有閑著,他知道自己打近戰自己很難跟上超凡入圣的黎恩的節奏,所以他選擇了潛伏起來,用這種方式貢獻自己的力量。
身為一名王牌狙擊手,克洛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瓦利瑪急進時沒有,《緋紅魔王》被打得倒飛時也沒有,直到凱恩用盾牌好不容易擋下黎恩的攻擊,心神松懈,《緋紅魔王》的防備為之一緩時,他才打出了準備多時的一槍。
經過長時間準備,高度濃縮的靈力穿甲彈以音速出膛,毫無懸念地命中了《緋紅魔王》的肩膀——與黎恩不同,克洛還感念著凱恩三年間的資助之恩,不忍心下殺手。
“投降吧,凱恩公爵,你沒有勝算。”克洛好言相勸。
回答克洛的是《緋之魔王》的咆哮,沒有任何理智,純粹的破壞沖動的咆哮,宛如一只剛剛蘇醒的太古兇獸,要將周圍的一切全部吞噬。
魔王左爪一撕一拉,一道肉眼可見的劇烈震蕩自爪心放射而出,為滿目瘡痍的戰場增添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這道“傷痕”綿延近千亞矩,這種最純粹的破壞力境界高如黎恩也不敢硬拼,只能放棄追擊,升空閃避。
趁著這個空檔,《緋紅魔王》伸出右抓,兩道粗如兒臂的黑色鎖鏈破空,如同兩條靈蛇射向克洛,其上流溢出的黑色瘴氣連奧爾迪涅的靈力子彈都能吞噬。
“這是…”試探性的開了幾槍無果,克洛果斷撤退,同時和黎恩在《戰術鏈接》中交流。
“好像有點不太對,這不是凱恩的風格。”
“嗯,動作變干凈了,也少了點人味…有沒有覺得它很像魔獸?”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
只見《緋紅魔王》四肢著地,猙獰的尾部左右搖擺,好似一只致命的毒蝎。漆黑如墨的瘴氣充斥著方圓近百亞矩的空間,令人心驚膽戰。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黎恩和克洛不敢冒進,只好用遠程手段逐步試探。
“克洛,你讀過《黑色史書》沒?”
“嗯,薇塔給我看過拓本。”
“還記得《緋之騎神》是怎么變成《緋紅魔王》的嗎?”
“《暗黑龍》零之闊步者的污血污染。”
“當年這家伙曾把帝都變為不死者之城,逼得皇室不得不遷往圣特亞克,最終死在《緋之騎神》手中,尸骨掩埋于帝都地下,直到幾個月前被《降魔笛》喚醒,又被我們拆掉,看出點什么來沒?”
“差距,差距太大了,一個是和騎神同等級的邪龍,一個只算是稍微強一點的領主級邪龍。這種級別的魔獸就算過了一千年,也不該差這么多…你的意思是,現在是邪龍的意志在主導?”
“也許是邪龍與騎神兩者的意志混合而成的新意志。”
“都一樣,騎神的主觀性很弱,融合也是《暗黑龍》的意志占上風。對,這樣就說得通了,凱恩知道自己懂戰斗,所以將主導交給了《緋紅魔王》本身。”
“也有可能是被動的,比如昏迷或者陷入狂亂。”
“試一試就知道了。”克洛撤到《緋紅魔王》的肆虐區外,再次架起狙擊槍,“幫我創造一個機會。”
“沒問題,我也大致把握到瘴氣場的強度了。”黎恩收懾心神,集中精力。
瓦利瑪高舉斬艦刀,八門浮游炮從四面八方回歸,繞著斬艦刀的刀身的部位快速旋轉。
如同恒河之沙般的靈力自浮游炮的噴射口流溢而出,注入刀鍔中央那顆純度達到百分百的塞姆利亞石結晶之中,再由結晶向刀刃蔓延。
“瑟蕾奴,FullBuster!”
“呼喵”在瑟蕾奴“氣勢十足”的嚎叫聲中,瓦利瑪的推進翼噴出兩道炫目的粒子流,從那道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巨大身影前,一閃而過。
“斬艦刀·一文字斬!”
將“無”之理與靈力傾注在刀鋒的傾力一斬,如同書法中揮毫寫就的一橫。
自《緋紅魔王》鋪開的“黑色宣紙”的一端起筆,到另一端收筆,一氣呵成。
源自靈魂的光輝,源于“理”的力量將宣紙一分為二,露出其中的不詳身影。
“克洛!”
“哦,Targetlock——shoot!!!”蒼藍的靈子集束橫貫半個戰場,瞬間洞穿了《緋紅魔王》的前爪。
“嗷嗷嗷嗷嗷”魔王仰天嘶吼,投射出一波“魔王之財寶”,追擊迅速撤離的瓦利瑪,本就偏黑暗風格的武器在瘴氣的沾染下越發扭曲。。
“聽到凱恩的聲音了嗎?”黎恩一邊操縱瓦利瑪或擋或躲,一邊詢問克洛。
“沒有,看來他已經失去意識了。”克洛收回狙擊槍,靈力充滿了整個駕駛艙,“話說回來,被靈子集束直擊居然只受了輕傷……那我也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喝!”
手甲,臂甲,肩甲,胸甲,腰甲,腿甲,足甲依次沿著中線打開,露出其中黑色的,布滿了靈力網絡的身體。
奧爾迪涅專屬技能——爆甲模式!
“真拼啊。”黎恩笑道,“嘛,我是不反對,畢竟拖得越久,我的身體負擔就越大。那么我也——瓦利瑪,斬艦刀,為我帶來勝利,靈力同調!”
斬艦刀的寶玉,瓦利瑪的寶玉以及黎恩的靈魂同時開始閃耀,在黎恩的居中協調下,三份靈力就如同庫羅伊斯家族布下的“共鳴之陣”,相互增幅,共同達到頂點。
瓦利瑪專屬技能——武器共鳴!
全力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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