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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這把小刀？”白裘瞥了周越一眼，試探著說道：“此物是我天闕宗從一處修行界的遺跡獲得，據說與這座逆空海坊市有些關聯。”
周越點了點頭，眼前這座坊市的大陣規模巨大的，雖然威力可能還及不上云間城的天地大陣，但光從規模與威勢來說，這座陣法毫無疑問是用于抵擋元嬰境修士攻擊的強大陣法。
即使周越的陣道修為放在同層次修士之中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下，但他依然可以看出這座陣法應該是用于抵擋大量元嬰境修士沖擊的，攻擊、迷惑能力一概沒有，純粹只是一座用于防御的陣法。
這也是周越敢于隨意嘗試的主要原因，若是這座大陣擁有云間城那樣完善的機制，周越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上前嘗試，而是轉身就走。然而即便這座大陣的攻擊能力基本無法對同層次修士造成傷害，但對于周越和白裘還是有著一定的威懾力，畢竟這可是一座用于抵擋元嬰境修士的陣法。
“這座陣法的布置者簡直是天縱奇才，一座單獨的困陣原本應該是極其耗費真氣的，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無時不刻都在運轉。”白裘圍繞著大陣的頂部轉了一圈，贊嘆道：“然而布置者竟然選取了古代水脈作為大陣的核心，這樣一來這整座大陣便再也不用考慮運轉的損耗，從而強行達成了某種類似天地大陣的機制，可以稱得上是半個天地大陣了。”
周越聞言若有所思，憑這幾句話周越就能判斷出白裘的陣道造詣遠在他之上，只是不清楚這份陣道知識究竟是白裘在宗門中收集過逆空海坊市的資料，還是此人現場看出來的。
天地大陣和普通陣法最大的區別便在于真氣的供給上，天地大陣與天地融合，基本上毫無后顧之憂，只要沒有達到陣法的承載極限，天地大陣便可以永遠運轉下去，而普通的陣法則會因為真氣的供給物逐漸枯竭而失效，即便依托靈脈建造也無法彌補陣法的消耗。
然而周越和白裘眼前的這座陣法卻巧妙地借用了古代水脈的力量，古代水脈自成體系，力量卻也近乎無窮無盡，用來供給一座元嬰境的大陣運轉可以輕松支撐數萬年之久。
由此可見，當初布置大陣的修士一定對于陣法與古代水脈有著深刻的了解，但困擾周越和白裘的還有一個問題——
那人究竟是怎么將陣法建造在古代水脈上的？
這座大陣的層次只有元嬰境，而古代水脈卻是一種極度危險、超過了化虛境的存在，大陣連接古代水脈，就好像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卻和元嬰境的大能扯上了關系，怎么看怎么別扭。
“逆空海大陣下的古代水脈未曾暴動過嗎？”周越面色古怪地打量著眼前若隱若現的光幕，說道：“按理來說，這座陣法不斷抽取古代水脈的力量，應該早就刺激到水脈之源了吧？”
“根據宗門搜集的消息判斷，歷史上逆空海坊市從未被水脈之源的力量破壞。”白裘指了指兩人眼前的光幕，接著說道：“并且我不認為這座大陣能在水脈之源的沖擊下保持完整，我們此時能看見光幕就說明了大陣根本沒有受損，從而間接證明水脈之源從未爆發。”
“奇怪……”
周越也算是對水脈之源有幾分了解，這種神秘的存在怎么可能留著逆空海坊市這樣一個‘毒瘤’不斷抽取自己的力量？
不過周越暫時不打算探究這個問題，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貴宗門找到了這把特殊的小刀，便請道友施展一番吧。”
主動觸動大陣是十分危險的行為，若是可以不親自動手周越自然不會動手，此時剛好有白裘這位天闕宗修士在一旁，周越又何必主動打頭陣？
白裘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進入逆空海坊市將那件‘寶物’釋放出來，白裘早已做好了獨自闖入逆空海坊市的準備，此時有周越相助已是萬幸，他并不奢求周越替他冒險。
兩人對視了一眼，頓時行動起來，周越一閃身退后了數百丈距離，而白裘則來到了逆空海坊市上空那若隱若現的光幕附近，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小刀——
“嗡！”
若隱若現的大陣光幕瞬間凝實，高舉小刀的白裘與躲在遠處觀察的周越皆是臉色一變，這是陣法啟動的征兆！
然而就在白裘準備舍命一搏的時候，大陣光幕卻猛地一閃，向著坊市兩側退去，短短一息之間光幕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
白裘長舒了一口氣，他擦了擦自己額角留下的冷汗，朝著遠處的周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即回過身緊張地伸手摸向方才光幕出現的位置。
他的手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原本光幕阻攔的地方，這說明逆空海大陣的光幕的確已經消失，白裘那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他沖著周越比劃了一個手勢，卻發現周越此時臉上滿是糾結之色。
周越當然糾結，這種故意整人讓人一驚一乍的作風他再熟悉不過，這座逆空海坊市大陣定然是那位云間城主的手筆！
白裘此時已經來到了周越身邊，他指了指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的逆空海坊市，說道：“如何？道友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我或許知道這座大陣的布置者是誰。”周越輕嘆了一聲，接著說道：“雖然我對那人不甚了解，但恐怕也只有那人才會有如此興致恫嚇我等。”
白裘聞言皺了皺眉，隨即有些遲疑地說道：“這么說之前道友打開空間裂隙的那些法印……”
“不錯，也是那人留下的傳承。”
白裘點了點頭，隨即率先朝著逆空海坊市游去，周越則緊隨其后，兩人很快便落在了這座規模空前龐大的坊市之中。
和修行界今日大多數的邊境坊市類似，這座逆空海坊市作為坊市的同時也是一座巨型要塞，那些街邊不起眼的建筑之上大多裝飾有各式各樣造型繁復的花紋，周越和白裘知道那其實是陣法線條的紋路，一旦這座坊市進入戰斗狀態，坊市中的大部分建筑就能在瞬間撐起無數陣法應對強敵。
只是不知為何這樣一座雄城竟然被人類修行界最終遺棄，同整個逆空海一起被遺棄到了一個寒潭之中。
兩人小心翼翼地在坊市那空曠的街道上漫步，周越輕輕觸動自己體內的水脈之源，希望依靠水脈之源的力量將逆空海坊市下的古代水脈找出，只可惜即使他們已經站在了這座坊市之中周越體內的水脈之源依然毫無反應。
“按照陣法的供能特性，古代水脈與這座逆空海坊市的連接處應該位于坊市中央。”白裘沉吟片刻，接著解釋道：“當然，這座大陣布置者的陣道水平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或許他不需要拘泥于常理。”
“總之先從坊市中央開始探索吧。”周越一指兩人身側的房屋，說道：“這些房屋之中的小型陣法似乎許久未曾啟動過，或許古代水脈只是為整座大陣供能。”
坊市房屋上的那些花紋已經出現了一些殘缺不全的地方，那些花紋剝落的方式看上去不像是遭受攻擊而損毀，倒像是因為年久失修陣法能源枯竭造成的磨損，說明這些房屋上的小型陣法已經失效已久。
“大陣從未給這些小型陣法供能。”白裘上下打量了一下附近的一座房屋，接著說道：“這些小型陣法每一座都出自不同的陣修士，看樣子當年人類修行界實行的坊市防御機制也和今日沒有什么區別。”
人類修行界常見的坊市防御機制便是由坊市的控制者布置外圍大陣，再讓坊市之中的各大勢力與強大的散修自信布置店鋪的陣法，這樣一來大陣的負擔也會降低不少，在大陣被攻破之后，這些店鋪也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
“這么說只要向著水屬天地靈氣密集的方向飛行應該就能看到古代水脈了。”周越的雙眼猛地亮起了七彩流光，片刻之后他才指了指坊市的東方，說道：“并不在坊市中央，那位布陣者果然沒有完全將大陣分配成最經典的供能布局。”
兩人對視了一眼，當即一轉身朝著水屬天地靈氣濃郁的方向飛去，古代水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實際上就是一種超大型的靈脈，有古代水脈的地方理所當然的有大量水屬天地靈氣存在。
隨著周越兩人的不斷深入，整座坊市的全貌也漸漸展現在他們面前，這座逆空海坊市看上去并未遭受過戰火，房屋、陣法線條之上的破損皆是因為年久失修而造成的，而隨著兩人接近古代水脈，這種破損的程度也在逐漸降低。
當周越與白裘來到了一座假山附近時，周圍一圈的房屋看上去煥然一新，宛如剛剛建造好一般，與坊市外圍那些殘破的房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人幾乎同時抬起頭向著假山的山頂望去，那里赫然屹立著一塊造型古樸的玉碑，玉碑上的內容兩人看都不用看便能猜到——
凝氣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