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在引巨響的一剎那便化作了雪花,與地面上那淺薄的一層積雪融為了一體,待到法術轟擊落下之時,他順勢化作了霧氣,裝作被蒸的樣子向著天空飄去。
八一
“少主!”“少主!”
剛剛完成包圍圈的白衣修士們臉色劇變,茫然地望向粗眉女子所在的位置,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這些白衣修士無愧于身經百戰的宗族子弟,他們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借著法術洪流引的天地靈氣震蕩還未平息,其中一人高喊道:“保護少主!”
冰翅梟一族的修士們頓時放棄了包圍,盡數向著粗眉女子身邊匯聚,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盾’,一道白色光罩在他們的身前凝聚,森寒的白光讓原本還想乘勢猛攻的散修們不由得為之一顫,冷靜了下來。
“咳咳……”粗眉女子輕咳了兩聲,直到此時她才緩過氣來,她惱怒地環顧四周,卻找不到引巨響的兇手,粗眉女子只得悻悻地將注意力收回,開始思考應該如何對待這些混戰的散修。
“諸位道友!停手!”
無需多說,現被算計的散修們早已冷靜了下來,即使有些人還在暗地里做些小動作,聽見那個聲音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冰翅梟一族為何算計我等?”一位青衫白帽的修士上前一步,怒道:“若不是有人相助,只怕真著了你們這群小人的道!”
方才那聲巨響炸出了一眾冰翅梟修士,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有人故意將白衣修士們指出。青衫白帽的修士見粗眉女子并不回答,頓時冷聲道:“我等散修不及宗族子弟金貴,卻也不是隨意可欺之輩,今日定要讓你們這群渣滓知道什么叫流血!”
話音剛落,那青衫白帽的修士頓時朝著粗眉女子擲出了一件急旋轉的金色圓盤,那圓盤飛旋著落在白衣修士們構建出的光幕之上,猛地炸裂出無數金光!
“轟轟轟轟轟……”
隨著那金色圓盤飛出,一眾散修紛紛出手。他們沒有經過演練,只好用這種方式進行配合。雖然各種法術之間干擾極為嚴重,但散修一方占據了絕對的數量優勢,大量的法術砸下來頓時讓白衣修士們陷入了困境。
粗眉女子眼看自己一方的修士逐漸不支。頓時一陣急火攻心口噴鮮血,她仰天怒吼道:“是誰!何方鼠輩行此無德之事!”
漂浮在空中的周越自然不會跳出來承認,事實上他已經打算一直保持霧冰雨狀態,等到地面上的雙方結束戰斗再恢復了。半步碎滅的修為使得周越可以長時間維持霧冰雨而不至于導致神識受創,如果他想。可以一直維持這種狀態長達十天。
一眾憤怒的散修可不會搭理粗眉女子,一時間冰翅梟修士維持的白色光幕被狂暴的法術風暴轟出道道漣漪,看起來隨時有可能破碎。
“少主!頂不住了!”一位白衣修士擦了擦額角滑落的汗滴,用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說道:“快下令吧!”
粗眉女子面色陰沉地看著白色光幕迅衰落,只得冷哼了一聲,怒道:“所有人都有!撤!”
白衣修士們頓時如蒙大赦,紛紛維持著白色光幕向后退去。而散修一方的一些修士眼見冰翅梟一族退讓,頓時失去了斗志,紛紛開始撿拾混戰中死去修士的儲物袋,再也無法維持密集的法術轟擊。白衣修士們就這么且戰且退離開了這片區域。
剩下的散修們紛紛舒了一口氣,他們后怕地看了看四周的修士,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去意,隨即戒備著向四面八方散去,事到如今冷靜下來的散修們已經不希望再混戰一場了。
不過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原本還人頭攢動的轉折點竟然連一個人都沒剩下,只留下一地的法術轟擊痕跡,與幾具尚未粉碎的尸體,證明此處生了混亂的戰斗。
“轟……轟!”
大雪將起,周越隨著那些凝結的雪花一同落到了地上。他的身體從足部開始重組,一陣暴風雪吹過,周越再次出現在了這個特殊的地點。
他沒有立刻釋放出神識探查此地,而是警戒著圍繞這片區域巡視了一圈。這才落回了戰場的中央。周越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前輩,此處有空間裂隙存在嗎?”
“沒有,此處的空間十分穩定,不像是會產生空間裂隙的樣子。”飛鷹王略微一頓,解釋道:“只有那種人為布置的空間裂隙才會在穩定的空間中生成。當然,那樣做的話我只需要一眼就能找到空間裂隙的位置。”
通常來說,越是不穩定的空間出現空間裂隙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反過來說,空間裂隙連接的兩片空間越是遙遠,裂隙入口處的空間所受到的擾動也就越大,空間也就越是不穩定。
人為布置的空間裂隙很容易辨認,不要說飛鷹王,就算是尋常的元嬰境修士也能現這些人為布置的傳送空間入口,所以周越立刻就相信了飛鷹王的解釋。
“這么說……改變蘇不悔行進軌跡的并不是直通人類修行界的空間裂隙……”周越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不,也可能是在沉浮山那里。”
“此處的空間十分穩定,按照那張地圖上所標注的方位,沉浮山附近的空間應該也不會混亂才對。”飛鷹王沉吟片刻,接著說道:“你可以想象空間就像平靜的湖面,就算是一滴水墜入,也會使整個湖泊震蕩起來,雖然遠離水滴入水處的震蕩十分難以觀測,但對于眼力不錯的人來說,想要分辨出這種輕微的震蕩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精通空間的修士就相當于這種眼力不錯的人,尋常元嬰境修士無法察覺的一些空間波動在我眼里和山崩海嘯也沒什么區別。”
周越聞言若有所思,他沉吟片刻,接著說道:“那這里是蘇不悔與那位織絲宮宮主相遇的地方?”
他眼前一亮,自言自語道:“蘇不悔之所以一路向前,是為了將追蹤他的修士引到檬山,再折返回三望丘……而唆使他這么做的人就是那位織絲宮的宮主。”
飛鷹王沉默了片刻,說道:“這倒是有可能,那位老朋友和那個人類小子的聯系很薄弱,兩人應該才認識不久。”
周越點了點頭,隨即一閃身開始圍繞著這片區域探索,以他的飛行度只需要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即可探完。
片刻之后,周越回到了一開始站立的位置,正如他所料,這一路探索一無所獲,就算有什么蛛絲馬跡也早就被那些修士混戰的痕跡抹除了。
周越略作思索,忽然一展鴻鵠翼,向著沉浮山所在的方位飛去。
“少主,休息一下吧!”一位白衣修士來到了粗眉女子身邊,低聲道:“劍脊峽就在眼前,此處應該不會有追兵了。”
“我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虧。”粗眉女子雙眉倒豎,狠狠地說道:“若是被我知道了是誰坑害于我,定要讓他嘗嘗被法術洪流轟擊的感覺。”
那位白衣修士沒有回話,只是有些擔憂地望向劍脊峽所在的方位,說道:“也不知北地燕族之人何時會到,若是他們不愿贖回族人,準備強攻此處……”
粗眉女子狠狠地瞪了那位白衣修士一眼,沉聲道:“莫要多說,族長自有計較,那群北地燕族的修士不會有這個打算的。”
一行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撤入了劍脊峽之中,看到那逐漸建起的營地,粗眉女子和她身邊的修士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感知到自己帶來的碎滅境修士們的氣息,粗眉女子信心大增,之前若是有幾位碎滅境的族人跟著,她也不至于淪落至此,一想到當時那聲巨響,粗眉女子就有一種立刻沖回去找人報仇的沖動。
只不過此時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坑害她,只好將這無名火憋在心中。
“少主,入口處來了個修士,自稱是百溪水族之人……他想進入劍脊峽探查一番。”就在粗眉女子心中暗惱的時候,一位白衣修士忽然來到了她的身邊,那白衣修士瞥了一眼粗眉女子,接著說道:“那人的修為……我看不透。”
粗眉女子聞言皺了皺眉,眼前的這位白衣修士是她手下最強的一人,已經達到了碎滅境后期,如果此人都看不透,來者很可能是元嬰境的大能!
在這種關節和元嬰境的修士牽扯上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好在來人并不是北地燕族的元嬰修士,而是百溪水族。
“他有講明理由嗎?”粗眉女子沉吟片刻,打斷了白衣修士的回答,她捂住自己的額頭,無奈地說道:“不,你不用說了,我親自去會會他。”
元嬰境修士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在這劍脊峽中來去自如,對方之所以沒有強闖還是賣了北地燕族一個面子,所以粗眉女子雖然此時心情很糟,她還是很盡職地親自前去接見那位元嬰境修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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