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長老的下場,如一道警鐘,在云清腦子里敲響,讓她清醒看到,自己是在與怎樣一群人為伍。到這時,她才醒悟,為實現那驚世的,卻如浮云般飄渺的野心,她已失去了怎樣一場珍貴的人生。
眼看就將化散,散得沒有來世,她不甘心,唯一能想到的救星,就是真正的鬼王云夜郎君。于是她沖回禪室,鉆進了火靈閣。
再見云夜郎君,她已心性大改,萌生棄暗投明之意,卻因把不準對方的態度,不敢輕易暴露真心。
謹慎起見,她決定先作試探,故擺出過往那副趾高氣揚的嘴臉,怪聲怪氣地向水缸問候:“夜郎君,火靈閣清凈雅致,適合清修,你住了這么久,可還滿意?”嘴上挑釁,手卻緊按衣袖,用鬼術催昏了鬼食蟲。
云夜郎君見她暫無意靠近,僅是站在入口處動嘴皮子,驚魂稍定,痛苦地罵道:“云清,你這個無恥的惡鬼,你要報復,我由得你,卻為何不直接擊碎我的魂魄,要這般苦苦折磨于我?”
他實際想怒吼,微弱的聲音,卻只能悶在水缸里,勉強讓云清聽見。
云清背靠墻壁,用的是當日,首次見火鈴兒時的姿勢,現在面對云夜郎君,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森冷地答道:“哼,你何必明知故問?一百年期限已到,我的時間不多了,還能有多大耐心等你?你若是識時務,交出鬼王印信,我就考慮讓你魂魄合一,放你條生路,如若不然,我便再找它幾十只鬼食蟲,放進水缸。你想想,被一只蟲子咬爛肉身,你都已不堪忍受,若是幾十只一起啃噬你破碎的靈魂,你又死不去,得有多慘?好好一副肉身,現在卻千瘡百孔,再見不到以往仙人的風姿,我都說不清,你到底是硬骨頭,還是賤骨頭!”
云夜郎君冷笑:“你這個賊婆娘,丑女人,我已被你害到這個地步,還有什么好怕的?說白了,你也就這么點本事,除了靠折磨人達到目的,就沒其他伎倆了。還有啥手段,都拿出來吧,你夜郎爺爺視死如歸,什么都不怕。并且就算我死了,宣洛和江南子墨,也不會放過你,他們必會為我報仇,難說你將比我死得更慘!”
又是江南子墨,她又聽到了這個本該是親人,卻最終淪為仇人的名字。
她無法忍受,身子一顫,沖過去一把抓住水缸邊緣,瘋了似地搖晃,直搖得那團幽火,在缸里不安地四處滾動。
她絕望地叫喊:“你們這些人,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為何個個都要擺出這種惡心的,大義凜然的嘴臉?就好像全天下的義,都叫你們占光了,除了你們,就再沒有情有義之人!你是這樣,靈宣洛是這樣,江南子墨,獰滅天子,一個個全是這樣!我真后悔,我為什么要選錯路,為什么要與財狼為伍,搞成今天這樣子……原來后悔的滋味,比死更難忍受!你們如愿以償了,我云清承認……我錯了……”
她斜靠缸壁,像團爛棉絮般癱倒在地,抱頭痛哭。可她動作太大,被催昏的鬼食蟲醒過來,又開始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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