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第三百四十六章 命途多舛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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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命途多舛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08日  作者:水煮江山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水煮江山 | 門閥風流 

清微燈火舔燭臺,玉嫩嬰兒眸子羞。

無載怯怯的立于錦衣堆中,隆起的衣物恰好將顫抖的玉足遮掩,奈何卻掩不住驚慌的眼瞼與戰栗的雙肩,她并未抱肩掩胸,玉手在雪嫩胸口顫了兩顫,慢慢下滑,端于陡然峭泄的腰彎,眸子凝視跳動的燈火,神情漸漸平靜,宛若華衣縛身,高貴依舊,如斯猶憐。

美人如玉,靜美若雕,怯若煢兔。

無載自知,若欲使男子心生憐愛,驚怯與安靜,以及不可輕褻的華美,需恰至好處,不可過多,亦不容懈怠。仗此,她活了下來,待得心中漸穩,臉頰也泛起了一縷桃紅,眸子緩緩撤離燭臺,看向佇立于門口的華亭侯,怯弱的,柔媚的,雍容的,含情脈脈。奈何,腰間蔻丹雪指卻背叛了她,它們絞弄著,微微顫抖。

“唉……”

一聲輕嘆若絮,拔得無載心里淺緩,璇即,華亭侯向她走來,無載有些驚,有些怕,強撐著不眨眼,將他含入眼中,漸行漸近,雪指疾抖不休,應當萬福了,彎下身來,即可讓男子飽攬羊脂嬌軀,更增憐惜,無載莫驚,無載莫悲。

無載匍匐于錦衣堆中,以額抵背,嬌聲道:“華亭侯,華亭侯,無載,無載……”聲音若喃,既綿且糯,尚暗攜幾許輕顫,極盡誘惑。

華亭侯蹲下來了,他要抬我的下巴么,亦或緩撫肩際?非也,他抓住了錦衣,將它慢慢拉起來,輕輕覆蓋著我的肩,攏著我的背,暖,心底泛起暖意,背心不再顫抖,卻更令人羞澀,慢慢爬紅了臉頰,繼而,驚顫襲來,他,他不喜么,為何不喜呢,莫非無載……

“汝乃何人?”他拾起挽紗遞給她,聲音淡淡的,神情鎮定從容,目光柔和,卻令人無處可藏。

無載接過挽紗,將它挽于手肘,悄悄拉了拉,讓它緊貼著腰背,而此可令人暫安,復整了整小腹間的寬帶,待得流蘇緩撩臉頰,嫻雅與高貴瞬間回歸,螓首微垂,顫著眸子,輕聲道:“無載,見過華亭侯。”

半晌,不聞聲,無載心中怦怦亂跳,偷偷瞥了一眼華亭侯,見其劍眉凝川、神情冷淡;心中驀然一動,眨了眨眸子,暗中作決,復伏于地,細聲道:“華亭侯莫怒,無載乃亡國之人,流徙輾轉,屈身從泥,有何面目復言故名?故而,自名無載!司馬無載,見過華亭侯!”

華勝搖佩珠,清脆悅耳,其聲亦同,不復柔軟,顰蹙抑揚間,盡作華貴韻致。

“無載……”

她猜中了,華亭侯緊簇的劍眉徐徐一放,左臉微微皺起,蹲著的身子漸呈跪坐姿勢,朝著她揖了一禮:“莫非,乃清河殿下?”

“清河……”

乍聞此言,無載眸子疾顫不休,內中汪起深霧重瀾,疊于腰腹的寇丹不時翹動。

清河,清河,已然十載了,十載不聞此名,本是雍潭華蓮,奈何一朝國破,身不由已隨風冉,悲傷往事實難堪!

稍徐,無載抬起頭來,卻見近在咫尺的華亭侯雙手按膝,星目低垂,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神情泰然,既未有絲毫****,亦未存半分滋褻;霎那間,無載心海崩潰,眸湖綻起漣漪,漸爾淚水溢滾,止也止不住,一頭撲入華亭侯懷中,攀著那雄闊的肩頭:“嚶嗚,嗚嗚……”

劉濃身子猛然一僵,伸了伸手,本欲推開,卻終是不忍,默然一嘆,身板挺得更直,神情不勝唏噓。亂世公主流離于泥,可想而知,此女背負幾多難言的痛楚。

良久,待她哭累了,痛悲化作抽泣,劉濃伸出手,撫著她的肩,將其慢慢推離,未看她的眼睛,淡然問道:“殿下,為何在此?”

“嚶,嚶……”

無載微微抽泣著,慢慢坐直了身子,緊了緊身上錦衣,將玉露于外的香肩掩了掩,而后,以手背抹了抹眼淚,凝眸面前對跪之人,華亭美侯,她在江南便已常聞,而今兩人相隔尺許,呼吸可聞,幾若夢中,無載鎮了鎮神,輕聲道:“十載前,洛陽城破,無載隨母后逃于城外,漸而失散……”

輕描淡語訴過往,仿若一羽輕蝶,飛出血蒙蒙的洛陽城,輾轉飄零至江南,迷途于鄉野村郭,卻為無知者得之,以十文錢賤賣于吳興錢溫為奴,錢溫有女,見無載美貌多姿,心中嫉妒難耐,不時鞭之,囚于禁室。

忽一日,錢溫之女命無載外出,往購胭脂水粉,天可憐見,無載當即乘人不備,支身脫逃,直奔建康欲投司馬睿。焉知,途遇流匪,見其貌美,當即擒獲于道,賣給身處江南的祖延。

祖延獲之,極其疼愛,攜入豫州,尚未來得及沾身。不料,竟于無載夢中囈語時,知曉無載身為晉室公主,祖延貪色卻膽小若鼠,頓時大驚失措,當下,唯恐此事尚有人知,便欲將無載送往建康,殊不知,得人獻計,即逢劉濃……

燭火搖影,芥香淺繚,無載娓娓道來,華亭侯聽得不盡悵然,半晌,未作一言,暗忖:‘怪道乎,祖延已知其身份,卻猶贈于我!此乃陽謀,不可卻之。然,我若納之,即承祖延之情!唉……料來定是駱隆所為……’

無載眉******,心中卻漸定,十指互扣,明眸流轉,橫波華亭侯,顫聲道:“華亭侯,無載,無載身子猶潔,流匪,流匪,欲賣好價錢……”說著,分開十指,緩卻肩上華衣,暗里卻道:‘聞其音,知其人,華亭侯確乃喬木美人,無載命苦,便委了他也無妨。只是,尚需入建康……唉,亦不知,那陸氏小娘……罷,罷罷,此乃無載之命也……他,他長得真好看,宛若玉人……’水眸細描華亭侯,心思若絮冉,瞬息百轉。

“唉!”

劉濃重重一嘆,回過神來,卻見伊人垂衣已至手肘,云鬢微亂,頰蘊淺紅;玉脖修長,皓潔無暇;椒峰顫危,櫻桃中染;眸子綿長若水,陷者神醉!

華亭侯怔得一瞬,抹了抹左手,強壓下腹陣陣邪火,深深暗吸一口氣,輕輕復拉華衣,堆于雪肩,尚替其緊了緊,正色道:“殿下,夜已深,暫且容歇。稍待兩日,待劉濃離去,即命人送殿下南歸!”言罷,不敢再看一眼,按膝而起,默然走向室外,順手拾起案上茶碗。

“華亭侯,劉瞻簀……”無載一聲輕喚,挽著華紗,冉冉而起。

劉濃回過頭來,將茶碗擱置于案,揖道:“殿下,喚臣何事?”

“華亭侯,無載乃亡國遺女,再非昔日也。”無載攬著雍容寬松的錦衣,款款走向劉濃,眸子若湖,倒映著華亭侯,千嬌百媚難盡書。

劉濃未看她,淡然道:“回稟殿下,晉室社稷,已復立于江東!殿下勿憂,待得殿下榮歸之日,定不復此顛沛流離!”

“顛沛流離,身為女兒,忽逢離亂,淺浮于世,宛若無根之萍,時時顛沛也……”無載行至劉濃身側,與其面立,微仰螓首,直視其目,令華亭侯避無可避,稍徐,淺聲道:“無載困居江南時,即聞美侯之名,錢小娘子常言,嫁人當嫁華亭鶴。無載此生飄零,得遇美侯于亂世,何其幸也。”說著,蓮步輕移,螓首微歪,淺淺倚著劉濃的肩,喃道:“華亭侯莫棄無載,待無載南歸,當求請皇叔……”

“殿下!”

劉濃硬挺著身子,微扶其肩,以免她倚入懷中,耐著性子,哄道:“殿下,劉濃已然娶妻,豈可妄負。殿下亦勿需如此,劉濃并非流匪,定送殿下至建康!”看了看窗外夜色,沉聲道:“殿下,且安歇!”言罷,手上微微加勁,將溫嬌微燙的嬌軀扶正,沉沉一揖,轉身便去。

室外,月勾掛檐。

孔蓁隱藏于柱后,探首探腦、側耳聆聽,待見劉濃疾疾踏出來,眸子猛然大放,趕緊縮頭。

劉濃斜目一掃,待瞥見一截大紅披風,微微一笑,走向另一間靜室,邊走邊道:“且,細心看護。”

“諾。”

少傾,孔蓁疊手疊腳的鉆出柱影,提起丈二長槍,眸子亂眨不休,璇即,鎮了鎮神,吩咐幾名白騎嚴防看守,轉眼之時,卻見素手卷簾,錦衣女郎緩緩邁步至階緣,斜仰螓首,悠然望天……

豎日。

劉濃赴祖延宴請,筵席豐盛致極,縱然劉濃常赴華宴,也難與其相比。

祖延興致極佳,與劉濃把酒暢談,辯詩論賦,復觀歌舞,賓主盡歡,卻未提及昨夜贈女之事。

其人不提,劉濃自是故作不知,祖延心中更喜,暗忖:‘若劉濃將其私納,即有首尾存于我手,若其人送美南回,亦承情于我!駱長吏之謀,兩全齊美,盡解我憂,了得,了得……’

待得劉濃告辭離去,祖延欲再贈數美,劉濃婉拒、辭而不授,祖延神情了然,暗中卻生詭異情態,心道:‘有羊獻容之女持榻,置于燈下,細褻把玩,尚需何美?其人膽肥……’當即,又與劉濃寒暄了一番,并暗示來日,望劉濃襄助。

劉濃默然半晌,還以一禮,撩袍離去。

祖延目送,昂立于階上,捋著胡須,神情得意。

劉濃神情冷然,策馬回返城東,將將至轉角處,烏青巷中走出一人,斜攔于馬前,慢慢跪于地上,沉聲道:“劉訚,見過郎君。”

劉訚現為祖約帳下都尉,其人攜著祖約重金而來。劉濃未作聲色,與劉訚密會于靜室。

半個時辰后。

劉訚匍匐于地,朝著劉濃重稽,而后,緩緩退至室口,徐徐起身,復沉一揖,挑簾而出,待至階上,將眼底鋒銳寸寸盡收,大步若流星離去。(未完待續。)愛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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