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第兩百八十四章 華麗之戰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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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四章 華麗之戰


更新時間:2016年08月05日  作者:水煮江山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水煮江山 | 門閥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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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九月,風云щwwlā

九月初,兗州境內叛將徐龕得石勒之助,死灰復燃,糾結上千流匪,流竄于泰山郡、東平郡。郗鑒勒兵于下邳,兵指陳留,仿似意在鄴城,未允討伐。

徐龕攻取泰山城后,石勒帳長騎將王步見徐龕之妻窈窕貌美,遂于營帳中聚眾奸之。徐龕聞知,赤目狂怒,糾集部下,斬王步與石勒騎兵三百。而后,徐龕唯恐石勒秋后問罪,欲再投南晉,卻知晉室定然不納反復無常之人。故而,驅兵涌出泰山城,欲入徐州,逼迫晉室。

其時,郗鑒牢牢控制糧道,對徐龕南去之勢,依舊置若不聞。為此,石勒勃然大怒,魚目眼亂跳不休,卻無可奈何,唯恐陳留有失而危及鄴城,遂由厭次等地調軍,命石虎與桃豹死守陳留。

九月,魚龍乍起。

九月中旬,徐龕匪勢愈演愈烈,縱穿兗州南下涌入徐州,待至徐州時,匪部已達五千,分兵五路,肆掠于徐州。而徐州幾不設防,一潰千里,流民四竄于野,荒村落落喋血。

軍情傳至建康,滿朝皆指責郗鑒貽誤戰事,縱匪襲南。一時間,高冠華袍紛紛嘩然,因徐州動亂,江南便危矣。

恰逢其時,徐州徐縣府君桓溫聞之,不驚反喜,拍案而起,仰天長笑而不絕,置審公堂而不顧。當堂脫屐拋冠,披甲而出,召集部曲、詔募流民而建軍,得軍兩千,不退反進,與徐龕匪勢,戰之于野。

霎那間,建康聞知,諸子拍手稱贊,曰:龍亢桓氏,后繼有人也,七星耀月,乃為事忠也!

九月,風云際會。

九月十八,百花開殺。祖逖與郗鑒斬三畜以祭旗,同時征討石勒。祖逖率五萬大軍壓臨陳留,郗鑒盡起三萬兗州軍出下邳截斷河東渡,意在令石勒襄國、魏郡等地之援軍無從南流。

五個晝夜,郗鑒歷經三番血戰,一戰擊潰石湛五千鐵騎,追殺十里。二戰,擊敗石宏三千援軍,暴尸延野。三戰,半渡而擊,敗石弘于寧陵。

于是乎,來自三個方向的石胡三兄弟收籠殘兵,又因軍心大亂,故而,只得勒馬對陣郗鑒,遙望陳留而不可前。

石勒聞知,驚怒欲狂,拔劍斬案,親率鐵騎一萬,出襄國奔襲郗鑒。并致信祖逖,大罵祖逖言而無信,既已罷戰,豈可不宣再起。帳下奉車都尉李陽出謀劃策,請令前往成皋縣,欲撅祖逖生母之墓,鞭尸懸樹。石勒怒不可遏,險斬李陽,斥道:“祖士稚,人中英豪也,豈可辱之以卑劣!”

其時,祖逖猛攻陳留,軍情危急之下,石虎欲夜踏連營,殊不知祖逖早待他來,夜斬鐵騎兩千。石虎僅百騎脫逃,因其性烈而殘暴,遂,戮殺城中漢奴四千,懸血顱于城。祖逖仰天噴血一尺,祭三軍而血勇,狂攻陳留。

與此同時,冀州刺史邵續與投奔而來的鮮卑左賢王段匹磾據守厭次,眼見岌岌可危之下,卻忽然覺察石胡攻勢減弱而呈防御之勢。邵續暗度之下,心知定乃祖逖伐北之故。當即呼應祖逖,兵出厭次,奮力血戰于石勒境內。

而石勒東北邊境,平州刺史鮮卑慕容廆得裴嶷苦勸,兵出漁陽,直指石勒薊城。

暨此,諸方匯聚,亂戰數千里。

九月,撲朔而迷離。

九月二十八,霜降未降。石勒會同三子,整兵兩萬,兵踏寧陵邀戰郗鑒,焉知郗鑒卻并不與其交戰,后撤三十里,仿似欲入下邳。

石勒不以為意,隨即拔軍直沖陳留,且命石湛率輕騎兩千,火速經密道而入雍丘后方,欲斷祖逖糧道。石湛奔行兩日,截糧千石。

祖逖聞知大怒且驚,懼怕糧道不保,又仿若軍糧已缺,罷軍止戰,勒營于陳留邊境。

石勒率軍兩萬屯于陳留,與祖逖對壘聞營。祖逖并不急戰,而石勒也心有顧忌,兩相遙視。屆時,郗鑒退而再前,逼入陳留。

至此,陳留境內胡騎已達四萬,晉軍幾近八萬。石勒據城而守,祖逖與郗鑒一左一右,互為倚角,三方恰若“品”字,陣列相對。戰事,一觸即發。

風瀟瀟兮,曠野寒。

石勒居高勒馬,瞇著魚眼望向東西二方,但見旌旗連綿,漫野成海,心中忐忑不安,暗忖:‘祖逖與郗鑒皆非易于之輩,二人盡起大軍而勢在必得,而此番大戰又恰逢我內亂不休,而今我方兵勢呈弱,恐失其勢也,鄴城不容失,尚有何處可調兵’

這時,參軍孔隆揣度石勒之意,上前揖道:“趙王,祖逖雄杰也,郗鑒亦乃智勇名士,二人合力,萬萬不可輕覬。為今之計,何不遣洛陽、河內之兵,速速增援陳留”

“不可!”

石虎橫目道:“而今義父已來,祖逖與郗鑒有何懼哉況乎,洛陽乃天下之中,豈容輕忽尚且,李矩據滎陽,若是……”

“將軍此言差矣!”

孔隆挑眉瞥了一眼石虎,冷聲道:“趙王且思之,郗鑒惜名,卻棄徐龕于不顧;祖逖已老,數度昏厥而不知人事。其二人,盡起大軍,屯于此地意在何矣當為,意在陳留,一戰而定!”

石勒眼角微瞇,沉聲道:“祖士稚時日已不多,若我與其易位處之,亦當奮起余力,與敵決一死戰。奈何,洛陽尚有李矩,豈敢輕動!”

“趙王勿憂……”

參軍徐光接口道:“趙王僅需調虎牢守軍與河內守軍便可。至于李矩,其人分兵置守,滎陽不過八千部卒,而洛陽城堅,城中守衛足可應對。若為兩全計,趙王當需火速致信劉……”言至此處,看了一眼石勒,續道:“劉曜當知,唇亡齒寒之理!”

唇亡齒寒……石勒眉頭一挑,喝道:“若非河北事態焦阻,且尚有內憂,祖逖與郗鑒,我豈會懼他!”一頓,馬鞭指南:“孔隆、徐光,速傳我命,令虎牢與河內守軍速速來援!豫州、兗州、徐州,三州五千里,便在此一戰!”

“諾!”

徐光與孔隆對視一眼,領命而去。待至無人處,徐光瞭望南方,壓低著聲音:“士稚,若汝之意不在洛陽,此戰,危矣!”

“噓!”

孔隆以指靠唇,目光看向山坡。

坡上的石勒意氣風發,他與祖逖交戰多年,互有勝負,如今,祖逖將亡,將軍當死于沙場而非殘喘于病榻。思及此處,石勒面向祖逖軍營,按著腰劍,忍不住的悵然大笑:“士稚兄,此戰,當送兄歸矣!”

“撲!”

恰于此時,一陣狂風突地卷起,裂得石勒披風嘩嘩作響,繼而,扯斷盔上羽纓,石勒大驚,伸手欲捉羽纓。殊不知,風勢愈烈,卷起羽纓飛向天空。

秋風卷纓,一路漫南,飛過草野,越過小溪,翻過萬眾軍營,直抵祖逖帳前,隨風盤旋。

傳令兵挑開賬簾,秋風猛然襲來,卷得傳令兵閉了下眼,便在千均一發之際,羽纓鉆簾而入,“樸”的一聲,墜于祖逖案前。

帳中唯有三人,祖逖、駱隆、韓潛。

“咦!”

駱隆踏前一步,拾起羽纓一陣細辯,神情一驚,隨即笑道:“將軍,此乃隼翼,非胡人王者不可寄盔,由此可見,定乃石勒盔纓。吉兆也!”

祖逖揉了把臉,離案而出,看也未看盔纓一眼,一邊系著頭盔,一邊沉聲道:“兵者,上應天命,下宿民情,中發士氣。諸此三者,方能無往而不勝。此戰,已竭諸郡之力,當為大捷!韓潛何在”

“韓潛在!”

祖逖道:“且待入夜,率軍三萬離營,西經陳國,兵發洛陽!若不取洛陽,提頭來見!”

“諾!將軍,珍重!”韓潛單膝跪地,身上重甲鏘鏘抖響,隨即大步出營。

待其出營,祖逖挎上腰劍,對駱隆道:“明日,我將親出邀戰!汝,虛灶而設,切莫使石勒生疑。”

駱隆把羽纓扔于案上,揖道:“將軍但且寬心,此戰,唯勝爾!”說著,又皺眉道:“只是,成父糧草分入穎川六成。如此一來,便已不足月,屆時,若大軍缺糧,恐軍心慌亂……”

“無妨!”

祖逖擺了擺手,跨步出營,待至帳門,似想起甚,又回首:“密信可有寄出”

駱隆眉梢一揚,答道:“駱隆已然寄出數日,想必,不日劉威虜便會接獲。”

“瞻簀……”

祖逖按劍倚帳門,眉頭時皺時舒,良久,吐出一口氣,嘆道:“瞻簀乃世之英杰爾,定知事態輕重。”

駱隆度步至帳門口,與祖逖一道遙望穎川方向,但見浮云重重,狀若黑城似滾若蕩,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須臾,暗自吸進一口氣,徐徐收回目光,朝著祖逖深深一揖:“將軍勿憂,糧草入穎川,此事極密。況乎,穎川有荀蕤守軍三千,足可言安。尚且,依駱隆度之,劉威虜實乃心懷萬民之士,度量之下,勢必接令!”

“兵者,事無萬全!唯勇而取!”

祖逖按劍徐行,目光如炬,走向中軍偏帳。在此偏帳中,一應祖氏諸將正危坐以待。

祖逖方一進帳,祖渙便按膝而起,嗡聲道:“阿父,為何調軍至陳國”

祖約道:“兄長,韓潛為何調軍調至已至六成,如何相抗石勒”

祖逖未予理睬,目不斜視,闊步疾行。

“兄長,莫非,意欲撤軍乎……”

“族叔,若是如此,何不勒營徐回而今,韓潛率外姓諸將先行,若石勒銜尾追擊,我等該當何如……”

一時間,帳內嘩然,祖氏族將如墜云里。

“鏘!”

待至案前,祖逖猛然拔劍,斬斷矮案,而后,將劍慢慢歸鞘,沉聲道:“祖逖尚立身于此,何人敢言撤軍”一頓,踏著半片殘案,環眼掃過帳中,聲音冰冷:“若再多言一句,三軍陣前,定斬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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