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第一百三十五章 月下長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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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月下長歌


更新時間:2016年05月16日  作者:水煮江山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水煮江山 | 門閥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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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千里,夜風繞林。

葛洪坐在牛車中閉眼假寐,簾外傳來輕微的沙沙聲,隨即車身輕晃,簾張,攜風撲入一陣涼香。鮑潛光挑簾而入,笑盈盈的坐在身側。

葛洪閉眼問道:“可有言語?”

鮑潛光笑道:“你欲與其絕交,何需再問言語?”

葛洪沉聲道:“此子,委實令人痛煞!玉兮玉兮,其奈何哉?”言罷,眼開半扇,緊皺著眉,微仰著頭,面呈悵然。

鮑潛光斜桃著柳眉看了夫君一眼,格格笑道:“痛在汝,非在彼,汝之道非彼之所求,汝之君子非彼,彼之君子也非汝。”說著,素手輕扣車壁。

轅上車夫聽見扣壁聲,當即揮鞭驅牛,車轱轆輾過落葉伴著秋風駛向深深夜色。

“仙嗡……”

琴聲,悠悠盤旋似絮,繚亂于風中。似葦一葉,似風一縷,別著眉月,繞著心弦,經而不散。繼爾,琴音驟然一聲長裂,若玉碎、紛紛。

長河若流,冷月撲懷。

月下有橋,橋下有溪,溪畔有林,林前有美郎君,美郎君心懷有月,綠綺琴橫擺于膝,雙手輾轉拔弄,長聲歌曰:“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兮,河水清且漣漪。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懸鶉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伐擅》!

牛車頓止于柳道,轅上的車夫忘卻揮鞭,扭頭回顧。

車中的葛洪罔然若有思,鮑潛光挑著邊簾回望月下郎君,但見得林影重重。月衫綽綽,美郎君坐在月下、溪畔、林前,放聲慨歌。

清風卷冠帶,劍眉簇作寒。

一曲《伐檀》時爾婉轉。倏爾慷慨,漸爾又歸深山。

曲漸止,音漸消。

鮑潛光嫣然笑道:“甚好,極好!今方始知,華亭美鶴竟有如此雄志、如許歌喉。”說著。微微側著墮馬髻,眨著眼簾,輕聲道:“如此郎君,當為華亭美鶴也,如此高音,當為鶴唳于冥也。汝非知,我非明,豈可輕度而戲之?!”

言罷,再度伸指輕扣車壁。

牛車迎著星月流走,曲音幽幽歸伏于林。

橋下溪水潺潺。美郎君彈了一下袍擺,抱琴而起,遙望柳道深處,目光若星墮湖海、時明時滅。稍徐,將琴橫陳于背后,雙臂反抱綠綺兩端,徐徐邁步。

木屐踏橋,清風掃袍,水中倒映美輪絕奐。

一身花蘿裙的綠蘿斜倚于橋頭竹林,見得小郎君歸來。趕緊邁著碎步迎上前,秀長的眉輕輕顫抖,聲音低柔:“小郎君,把琴給婢子吧……”

“嗯……無妨。”

劉濃看著林畔的來福、唐利瀟、墨璃、蘭奴。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擔憂。而自己雖然得遇這不盡人意的一事,但經得這縱情的一曲,心中卻順暢無比,有所失、必有所得,得失之間哪能事事皆顧,灑然一笑。揮著寬袖,邁著大步,直入院內。

鐘繇《宣示表》、陸機《平復帖》各呈于案上左右。劉濃安坐于案后,目光投于案上書帖,心中則平靜若淵。墨璃用一根繡花針,將青銅雁魚燈拔得更亮了一些,綠蘿接過蘭奴手中的梅花墨,緩緩轉動著如雪皓腕,研墨。

滿室生香。

少傾,劉濃將《宣示表》與《平復帖》合上,疊在一起,反扣于案。提起雙龍銜尾筆架中的狼毫,在梅花墨上微微一蕩,而后疾疾轉腕書下二字:劉濃。

歪著頭,打量。

字跡雖然蒼勁有鋒,但不具魂骨,確實丑。皺著眉頭稍稍一思,嘴角浮起笑容,丑就丑吧,再丑亦是劉濃所書。終日臨鐘繇、學陸機、習衛夫人也未有所成,反而越習越迷茫,不如就這樣堅持筆鋒,大巧不工,大道青天,野百合也有春天嘛……

字丑,劉濃不丑。

裂嘴無聲而笑。

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摒除一切外物,洋洋灑灑揮毫直下,月袖翻浪、速度快極,看得三個美婢面面相窺,神色極是不解,均在心中奇怪:小郎君今夜寫字好快呀……

月浮于窗,窗透人影。

一炷香后。

劉濃將筆一投,看也不看案上字跡一眼,懶懶的伸了個腰,搖著袖子踏入內室。

三個美婢愣了半晌,沒回過神。

綠蘿看著紙上那彎彎曲曲的蚯蚓,睫毛顫抖不休,輕聲問道:“蘭奴,小郎君寫得好么?”她不識字,蘭奴識字。

蘭奴歪著腦袋看字,應道:“若論字跡,今日不如以往,但若論筆意,嗯……恣意風發……”

墨璃急道:“到底是好呢,尚是不好?”

蘭奴道:“好。”

“哦……”

墨璃與綠蘿齊聲而應,隨后互相對視,面色各異。綠蘿心想:‘唉,蘭奴識字,好厲害。’墨璃心想:‘唉,不識字,好可憐……’

冷月無聲靜流,劉濃一夜睡得極憨。

次日,一聲鵝叫,天破曉。

墨璃在廊上趕鵝,這鵝恁地討厭,天尚未亮便叫個不停,小郎君尚未睡醒呢。奈何這鵝身姿敏捷,時爾奔東、倏東竄西,她追了半天也未能將它趕出去。

這時,將將睡醒的大白貓加入戰場,頓時,滿院都是鵝飛貓跳。綠蘿與蘭奴見狀大驚,蘭奴從地上撿了根竹枝,綠蘿轉身入室,出來時手里多了條綾帶……

“喵!!”

“嘎嘎……”

“唉呀,堵住它……”

劉濃未著冠,松攏著衣衫,斜倚著門,微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墨璃,怎地了?”

來福按著重劍,穿過瑩瑩點點的廊燈踏入院中,瞅了一眼亂局,心中霎時火起,身形一個疾閃。堵著飛躍的白鵝,蒲扇般的大手一扇,“嘎”的一聲,白鵝撲扇著翅膀軟倒。摞倒了白鵝。來福身形不停,大步流星的追向大白貓。

“喵!!!”

大白貓見來福來勢洶洶,慌不擇路之下扭頭便竄,誰知卻撞上了一堵月色墻,那堵墻伸出一支手。恰好捏住它的脖子。

白晰如玉的手猛地一抖,大白貓軟了。

“小郎君醒了……”

“小郎君!”

三婢與來福齊驚,到底是將小郎君吵醒了。

劉濃微笑著將裝死的貓遞給墨璃,綠蘿見小郎君衣衫松松,羞紅了臉,趕緊上前替小郎君悄悄整理著衫帶。稍事整理后,劉濃未有立即束冠,命來福奉上闊劍,于院中練劍。

夜尚未盡,月袍寒劍往來如風。

待得練劍畢。劉濃抹了一把汗,抬目墻頭紅日,朗朗一笑。踏入室中,將昨夜所書的字一卷,乘牛車直走城南。

“呀!”

謝真石凝目著劉濃的字,初時的戲謔盡去,越來越凝重,繼爾情不自禁的發出驚呼,美目在劉濃身上一陣流轉,俏笑道:“賀喜劉郎君。君已破桎梏也。”

桎梏,確如桎梏繁枷,美郎君灑然一笑,揖手不語。

離謝氏莊院至紀瞻府。紀瞻精神略略見好,但滿目俱是悲傷。白發人送黑發人,此事無從以勸,劉濃只得盡禮寬慰。

稍作盤桓后,薔薇牛車回轉,將將行至小橋畔。張邁來訪。張邁面色沉凝,見了劉濃欲言又止,劉濃微微一笑,邀其至室中再續。

“撲……撲……”

慢火烹水,沸水破珠。

“仲人,且飲。”劉濃微笑著將剛煮好的茶輕遞。

“瞻簀……”

張邁捧著茶碗,茶香濃烈繞懷,但他卻沒有心情品此好茶。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茶碗一擱,朝著劉濃沉沉一個揖手,愧道:“瞻簀,張邁有負瞻簀所托也……”

半個時辰后,劉濃將張邁送至橋畔,二人作別。

張邁深深注視著劉濃,嘆道:“此事怪極,阿父不許我探問,其間必有別情,瞻簀需得小心。”

劉濃揖手笑道:“謝過仲人提醒,劉濃感激不盡。”

“別過!”

“別過!”

張邁大步走向牛車,待至車轅上,猛然回頭,跳下車,急步行至劉濃面前,長長一揖,高聲道:“瞻簀,與君為友,實乃仲人之愿也!”

聞言,劉濃正眉肅目,定定的直視張邁,而后微微一笑,雙手緩緩攬在眉前,徐徐作揖,朗聲道:“君之所愿,亦乃劉濃之愿爾!”

目送牛車離去,劉濃于橋畔稍稍停留片刻,隨后轉身走向莊中,步伐邁得不徐不急,莫論江東張氏與張芳有何別情,深思且徐行,劉濃披劍在身,懼過誰……

烏程縣,張芳莊院。

張芳身著方冠葛袍,歪歪地坐于席中,面紅耳熱,酒意正憨。月前,經得與姚氏的那一場官司,張氏大獲全勝,張芳在族中的地位愈加鞏固,在縣中的威望更是一時無倆,便是烏氏與程氏也不得不暗伏其頭。今日休沐,偷得浮生半日閑,怎不小酌而怡情。

紅筱端著木盤俏巧的轉過回廊,直入主室。

張芳見她進來,眼睛一亮,吐著渾濁酒氣,笑道:“良辰有佳期,再過兩****便是我張氏之妾,何需再做此事?”說著,便想伸手去抱她,誰知紅筱卻格格一笑,身子輕輕一繞便避過,隨后伸出根雪嫩的指頭,在他的額角一點,媚然笑道:“家主急甚?且待兩日,兩日后紅兒必,必將身付予……”默默的垂下首,不勝嬌羞。

“哈哈……”張芳放聲大笑,暗暗壓住下腹那股騰騰邪火,也不知為何,這女婢越是如此,他越覺有趣,暗覺她與別婢皆不同。

烏頭纏鳳,雪藕燕湯……她的手藝也極是不錯,甚合我之味口。吃著美食,飲著好酒,張芳意態殊閑,不多時便暗覺酒意上頭,伏在案上夢會周公,嘴里猶在嘟嚷著甚。

紅筱凝視著癱在案上的張芳,睫毛輕輕眨了兩下,拔下頭上銀簪,以尖的那一頭對準張芳的脖后,心想:‘只要這么一扎,這頭腌渣豕便死定了,嗯,簪子是小娘子贈的……’將簪子吹了吹,輕輕的別上髻,捉起案上的竹筷,微微一笑。

筷子在張芳的脖子上幾度伸縮,終是被她又輕輕擱在了案上,款款起身邁向室外,行至門口回頭撇了一眼案上的酒菜,無聲作喃:“且讓你再多活些時日……”

轉廊,走角,下階,叫過一個小婢,走向張氏莊院門口。

張氏隨從問道:“紅,紅娘子,意欲何往?”

身側的小婢道:“娘子得家主之命,去置些頭釵。”

“哦,娘子稍待……”門隨看了看紅筱,這新來的女婢亦不知用了甚妖媚之法,使得家主為了寵她將主母都休了,可不敢得罪,忙命人套車送她前往縣城。

紅筱想了想,對身側的小婢道:“汝且回。”

小婢道:“紅姐姐,小婢想與你一起去縣城。”面上滿是希冀,似她這等小婢,終年便在莊中難以得出,外面的風雪與繁花與她們不相干。

紅筱瞇了下眼,再道:“且回。”

“紅姐姐……”小婢搖了搖頭,因平日紅筱待她極好,便低聲相求。

“罷。”紅筱低語。

車行,小婢挑著邊簾,神情雀躍。

“停!”

至半途,紅筱叫停了牛車,懶懶的起身。小婢正奇為何停車,突地想起一事,嬌聲笑道:“紅姐姐,可是,可是想方便……”說著,瞅了瞅簾外,荒野四茫,葦草深深,正適便宜行事。

“嗯。”

小婢卷起前簾,紅筱款步輕移,至車夫身后稍稍一頓。

“撲!”

一聲悶響,人頭滾落。

小婢笑顏凝在臉上,眼睛由迷茫急轉驚恐,瞳孔愈放愈烈,繼爾便欲驚聲狂呼。

“莫叫。”紅筱縮回手,蔥白似玉的手中握著一柄手刀,長五寸,寬僅一指。殷紅之血,染滿衣袖,她回過身來,凝視著小婢,輕聲道:“該回了。”

“撲通……”

許是驚駭過度,許是討命求饒,小婢軟趴在簾下,渾身驚抖,牙齒打顫:“紅,紅,紅姐姐……”

“回吧,你本不該來。”紅筱嘆了口氣,扯過小婢頭上的繡簾拭了拭手刀,眼睛在小婢潔白的后脖微微一滯,半晌,輕躍下車,行向草叢深處。

青袍李越背負著手,孤立于一株野槐下,見得她來,微微點了點頭,笑道:“小娘子有命,即刻回華亭。”

紅筱萬福道:“是,李先生。”

突地,青袍眉梢一揚,眼冷如刀,直逼紅筱。紅筱雙肩微微一顫,垂眉斂目不語。而這時,紅筱身后行來一名青袍,手捉帶血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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