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第一百二十二章 舒窈糾兮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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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舒窈糾兮


更新時間:2016年05月16日  作者:水煮江山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水煮江山 | 門閥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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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聽花開花落,漫隨云卷云舒。

白云山巔,紅日映翠松,暖灑四野,劉濃與陸舒窈并肩而行。倆人行得極緩,劉濃靜待著陸舒窈的櫻唇稍淡,以免為陸納所察覺。

陸舒窈彎著一對月牙兒,瞄畫著美郎君的模樣,巧笑嫣然。

時值深秋,山間青石道飄滿落葉,薄薄積得一層。二人步伐落于其中,觸覺綿軟,仿若漫行于云端,略作沙沙。

行得一陣,劉濃摘掉落在陸舒窈頭上的一片樹葉,突地又想起昔日袁女皇所言,便笑道:“舒窈可曾識得陳郡袁氏中人?”

陸舒窈瞇著眼笑道:“北地士族中,舒窈只識得華亭劉氏,并不識得別人。”說著,歪著頭想了想,改口道:“非也,我的郎君并非北地士族,而是新晉的江左士族。”‘新晉’二字咬得甚重,還點了兩下頭以示肯定。

劉濃心中一陣柔軟,也帶著些許悵然,看來南北之壑深伏于江東陸氏啊,不過天下無恒事,只怕有心人,他并不為此而過于擔心,便捉著她的手,微笑道:“北地士族也好,江南士族亦罷,終有一日,花開彼岸便結連理。”

“嗯,舒窈盼著呢。”陸舒窈眨著眼睛,任由他輕輕的捏著自己的小手,那種軟甜往心里一陣陣的鉆,險些便又揚起嘴唇,閉上眼。

劉濃亦不敢再行放肆,神情澀然的放開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下鼻子,笑道:“舒窈雖不識得別人,別人可識得你呢。陳郡袁氏有女名女皇,對舒窈的丹青極是仰慕。托我傳話于你,若得有緣,期盼與你相見。”

“袁女皇?”

陸舒窈明眸閃波,細細一陣思索。

突地嫣然一笑:“舒窈知道了,陳郡袁氏有二姝,女皇擅詩賦與丹青,女正擅弄琵琶。年前,陳郡袁氏于丹陽舉辦秋蘭會。遍邀江左各地的士族女郎參予,作畫以賦秋蘭。舒窈本也想去呢,奈何族里不許。后來,阿父與張世叔途經丹陽,聽聞人言:‘袁氏女郎,丹青之妙,江左無雙’,張世叔覺得定是言過其實,便帶著舒窈的畫作去了,而后。而后……”說到這里,她一直而后。

晉時,世家郎君們有各種雅集,而世家女郎們亦有諸般詩會、琴棋會等。

劉濃笑問:“而后呢?”

陸舒窈噗嗤一笑,端著雙手正了正身子,嫣然道:“而后,舒窈就被稱為‘吳郡的驕傲’了。”眉眼里盛滿驕傲,柔柔的看著面前心愛的郎君,心想:“我的郎君,雖然華亭美鶴之名遍傳吳郡內外。但舒窈也不差呢……”想著想著,突然一頓,猶豫地問道:“我的郎君,你。你怎地識得袁氏女郎呢?她怎知我與郎君……”

劉濃知她心思聰慧,定然有此一問,淡然笑道:“昔日曾于蘭亭作畫,劉濃行以舒窈所授的丹青手法:‘雙鶴入簾’,不想卻為人識破。”

“格格……”

陸舒窈掩著小嘴嬌笑,笑得渾身輕顫。胸前的金絲蝴蝶結微微起伏,仿若得靈欲飛一般,半晌,笑聲悄停,柔聲續道:“那是曹師點睛之法,并非雙鶴入簾,君怪舒窈戲言否?”

劉濃正色道:“何怪之有?”想了想,又問道:“舒窈之張世叔乃何人?莫非是江東張氏,張澄,吳郡張郡丞?”

陸舒窈點頭道:“嗯,張世叔與阿父是總角之交,陸氏與張氏交好已上百年,舒窈與七哥的母親便是張氏族人呢。”說到這里,眼睛一瞇,輕聲道:“七哥,七哥……”

劉濃隨口道:“祖言怎地了?”

陸舒窈想了想,輕聲道:“七哥有中意的女郎呢,奈何卻是顧氏女郎,阿父與母親都決然不許,母親更為此傷心落淚。

劉濃脫口道:“顧氏女郎?可是顧,顧薈蔚?”

“咦?!”

陸舒窈驚咦出聲,投目美郎君,卻見他面色淡然、眼底純凈,心中沒來由的一松,搖頭笑道:“非也,七哥所中意的并非吳郡妙音,而是妙音之妹。因昔年洛陽舊事,阿父不許;因顧、張交惡百年,母親不許。阿父與母親已做主,待年后,七哥便要迎娶張氏女郎。”

言罷,略顯淡淡憂傷,想起了她與劉濃之間,但轉念想起劉濃適才所言,暗暗自喃:花開彼岸,共結連理……

“唉……”

劉濃渭然一聲長嘆,心中不知何故,卻也悠悠地一松,暗思:看來郭璞所言委實非虛,顧、陸、張之間看似若平湖靜水,實則暗涌波瀾。

洛陽舊事:公元303年,八王之亂時,陸機奉司馬穎與司馬顒之命,率二十萬大軍討伐長沙王司馬乂。因其身為江南士族,所率部眾卻為北地驕兵悍將,故而令出不行,導至兵敗鹿苑、飄血七里濺。而這時,一同與陸機入洛陽的顧氏顧榮乃司馬乂行軍長吏。(軍事參謀長)

至于顧、張交惡,則要追述至近百年前,東吳張溫將二妹嫁給顧承,未料顧承卻英年早逝,又因其時顧氏已然勢微,張溫便將二妹改嫁給丁氏。殊不知,張氏女郎與顧承伉儷情深,且性格極為貞烈,竟在成婚當日服毒身亡。至此,顧氏恨張氏入骨,經得百年排擠打壓,已然將張氏全面壓制。

而現下,張澄雖為吳郡郡丞,但顧氏家主,顧眾則是駙馬都蔚加奉朝請。顧眾雖不在吳郡任職,但職權范圍卻涵蓋吳郡軍備武事,如此一來,張澄恰好位居其下。只是近些年來,張氏得陸氏幫扶,顧氏亦有心與陸氏言和,否則……

郭璞昔日有言,若真與江東張氏瓜葛難清,不妨交好顧氏,借顧氏之力扼制張氏。

交好顧氏?顧氏扼制張氏?從何入手?

劉濃心思瞬間電轉之時,突地一個身影似飄忽于眼前,倩兮俏兮。仿若一束紫心蘭;半晌,暗暗吸進一口氣,將那縷淡影悄然拂于無跡,尋思著:不著急。不著急,張芳之事尚未眉目盡顯,待與張邁見過后再言,況且,即便張芳背后之人真乃張澄又若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各自博弈、各顯本領便是。怎可,怎可與不相干之人有所牽連……

便在此時,陸舒窈亦不知看到甚,眸子驟然一亮,“呀”了一聲,抓著裙擺飄向林叢中,身姿輕盈若蝶,飛揚的金絲履踩得一對小金鈴“叮鈴鈴”作響。

少時,便聽她在草叢中呼喚:“郎君。快來,快來……”

劉濃灑然一笑,大步踏至林間,只見陸舒窈正蹲在不遠處的一株樹下,不時抬頭仰望高高的枝頭,雙手則小心翼翼捧的著一只小金鶯。

“嘰嘰……”小金鶯撲騰著鳴叫。

陸舒窈愛撫著小金鶯的頭,柔聲道:“不痛,不痛,吹吹就好!”說著,對著小金鶯輕輕吹了幾口氣。繼爾,又抬起頭來,望著劉濃,眼底有霧水纏綿。細聲道:“它的羽翅拆了,從樹上摔下來折的。”

劉濃抬頭瞅了瞅樹梢,高約七八丈,在樹桿的交叉處有一籠鳥窩。這是只雛鳥,渾身羽毛絨黃,邊角處纏著三圈金絲。極是好看;而它的左翅則垮在半邊,合不攏、揮不起,想必是從窩中不慎掉落。

這時,一只大金鶯自天際遙遙插來。

“嘰嘰,嘰嘰。”

小金鶯沖著大金鶯亂叫,大金鶯將將飛臨樹梢,雙翅一振,急速盤旋而下,繞著陸舒窈打轉。“嚶嚶嚶”急叫幾聲,便欲撲上。

劉濃大驚,恐它傷了陸舒窈,飛步上前,揮袖將大金鶯趕開,張開雙臂護著身下的小人兒,笑道:“擱著吧,長鳥回歸,定會襄助幼鳥。”

“非也!”

陸舒窈垂首愛撫著小金鶯,大聲地反駁,隨后神情一愣,眨了兩下眼睛,幽幽地抬起頭來,怯怯的道:“我的郎君,長鳥又不會醫術,怎生襄助呢?依舒窈之見,我們應當將呦呦帶回去,把它治好后,再送回來。君以為然否呢?”

劉濃笑問:“它叫呦呦?”

“嗯。”

陸舒窈捧著小金鶯,重重的點頭道:“昔年,七哥送舒窈的金絲鶯兒,便叫呦呦……”說著,對著猶自盤旋不舍的大金鶯,嬌聲道:“莫慌,莫急,待我將呦呦治好,便還回來。”將小金鶯細心的護在胸前,以金紗蝴蝶結的絲帶攏著,對劉濃道:“郎君,咱們走吧。”

她連名字都想好了,再說若要將這斷翅治好,沒個十天半月怎成?而她怎會在此地停留這許久?這是在誆大金鶯啊。劉濃暗中好笑,卻怕大金鶯傷她,只得將她牢牢的護著,一步步踏出林間。

陸舒窈瞅瞅懷中的小鳥兒,瞄瞄身側的美郎君,心里美極了,暗想:‘昔年飛走了,現下又來了,再不讓你飛了……’

因想盡快治療小金鶯的斷翅,陸舒窈的金絲履邁得輕快,不多時,二人便行至清風觀前。

參天的古松下,一群侍婢環圍。

陸納與陸靜言熬戰正酣,若論棋藝,陸靜言自是稍勝陸納一籌,但小郎君有心好生折磨七哥,是以手下留情,故意漏出些破綻,待陸納以為自己即將獲勝而得意忘形之時,再兵出奇招,一舉將其摧毀,非得教他扼腕嘆息,方才罷休。

而今,已是第三局。

盤中棋局,黑相焦灼,又到了最為關鍵之時。

陸納眉梢緊鎖,目光直投犬牙交錯的黑白戰場,左手摸索著酒壺的紋路,右手三指捏著白子,欲落未落。小郎君則不然,好整以暇的以雙手撐著腦袋,瞪著大眼睛,欣賞著七哥的糗態。

少傾。

陸靜言見陸納仍不落子,嘟著嘴巴,伸手往盤中一點,慫恿道:“七哥,往這落子,定然可解危局矣。”

陸納皺著眉,搖頭道:“落在此地?嗯,不妥,不妥……”

“那,那便落在這,定可殺出重圍!”陸靜言想了想,又點了一處。

陸納笑道:“殺出重圍?怕是送首而出,教汝半道而擊吧!”

“啪!”

陸靜言將案一拍,喝道:“七哥,你思慮已有半炷香也!”

“稍待,稍待……”

陸納抹了一把汗,擒著棋子往左欲落,想了想,又往右挪,他總覺得若是自己這一招下得妙,興許能扭轉乾坤。而陸靜言的腦袋則隨著他的手轉來轉去,但他就是不落。

“莫若,屯于此地?”

這時,一根修長若玉的手指往盤中某處一指。

陸納眼睛唰的一亮,叫道:“妙哉!便是此地!進可攻,退可守!”說著,噼啪一聲,將棋子按落,隨后舉起酒壺小抿一口。

“臭棋……”

陸靜言下意識的吐出兩個字,隨后捏起黑子便欲落,而此時,她一投盤中,手卻猛然一頓,落不下去。細眉漸凝,三指輕顫。半晌,叫道:“呀,怎可落在此地,擋了我的路?!”白子落得甚妙,恰好擋住她的去路,雖不可一舉扭轉頹勢,卻為已方爭得戰機。

“哈哈……”

陸納放聲大笑,突地想起那根手指,側首匆匆一瞥,卻見劉濃跪坐在案側,正微微著笑,而陸舒窈則引著四個近婢款款的邁向后院,笑道:“瞻簀,別來無恙否?”神色略帶些許尷尬。

面對彼此間微妙的變化,劉濃心中也有些許澀然,微笑道:“祖言,劉濃一切安好,謝過祖言掛懷!”說著,深深一個揖手,這可是未來的大舅子啊,現下可能稍有尷尬,但日后關系非同一般,切不可拘泥不化。

陸靜言撇嘴道:“觀棋不語,方乃君子行徑,美鶴莫非不知?”

劉濃笑道:“陸小郎君說得甚是,然,棋之一道乃謀變化而生,若多一種變化,便多一分棋趣。豈可因棋外束縛而少棋內本趣,小郎君以為然否?”

“然,非也……”小郎君正欲隨口應答,突地回過神來,立即改口,將膝一按,便欲反駁。

“然也!豈可失本而逐末也!”

便在此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而望,只見清風老道面色若古井不波,尺長銀須飄蕩于山風中,斜持雪麻麈,踏著青步履,徐徐行來。

待至樹下,未看眾人,一眼掃過棋盤,眼光凝于某點,少傾,笑道:“棋招極妙!敢問這位郎君,后續當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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