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盛面前擺著一疊疊的相片,那是各種角度的尸體。少數幾個,明顯是自殺的。多數都是被打死的。這些尸體中年紀最大的看起來大約有六十上下,最小的不到十歲。
男女老少堆積在一起,又或者是單獨被拖拽到一邊。侯大盛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只是安靜的、仔細的看著這些尸體的相片。站在侯大盛面前的肥狗低著頭,沉聲道:“一共兩百三十七人,核對了三遍沒有問題。所有人都在這里了。包括了伊曼紐爾。”
“伊曼紐爾家里,就此放過。”侯大盛挪開了照片,淡淡的道:“這是我和投資人的協議之一。當然,從此以后我們也是他們的合作商了。我們的公司里天然的會有他們20的股份分紅,他們需要給他們提供資源。包括一些官方上的庇護。”
這非常的合理。20的利潤,可以讓很多試圖找麻煩的人閉嘴。讓很多競爭對手不敢太過分,這份錢花的很值得。投資人有投資人自己的方式,分公司會得到專門的聯絡人。但他們并非是主體。
合作的主體所在,是豺狗。他們不可能成為投資人的投資對象。當然,關于公司范圍內的一切事情投資人都會投入自己的資源。包括如何從官方拿到訂單,如何解決一些媒體的問題。比如最近發生的臭名昭著的虐囚事件。
投資人不會讓這類事情發生。那場戰爭已經結束了,但圍繞著那場戰爭產生的利潤的爭奪卻始終沒有停歇。就侯大盛所知的,某家跳的很高的公司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針對于那家公司的計劃也正在展開。
侯大盛對此比較無所謂。他可以讓豺狗的PMC對此搖旗吶喊,但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家PMC參與其中。那些想要打掉那家公司的其他PMC們,需要給足豺狗PMC足夠的利潤。侯大盛才會對此視而不見。
否則的話,侯大盛不介意在他們捅倒了那家公司后再順手給這幾家公司來上一刀。當然,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只要你別吃獨食,侯大盛不介意自己占的好處少一點兒。反正不過是白來的銀子。
“分部的理事會有什么反應嗎?!”侯大盛推開了照片,對著肥狗問道。肥狗緩緩的抬起頭,輕聲道:“多數來說,沒有太大的反應。我們拿出了證據,一些人還是他們配合我們找到的。”
侯大盛看著肥狗,悠悠的嘆了口氣:“我真希望這樣的事情不是我經手去做的。但我卻不得不做。我給了他們機會,也給了他們足夠的資本。他們可以選擇進一步發展,也能選擇從此退隱。然而,他們卻選了我最不想看到的路……”
“人都是貪婪的。這是本性。”肥狗低著頭,輕聲道:“他們離開戰場太久了,豺狗的本性已經迷失了。從某些層面來說,他們不再是豺狗。更多的是市儈的商人、政客,又或者……掮客……”
是的,人總是會變的。對于人來說唯一不會變的,大約只有是“變”這一個字。曾經戰場上叱詫風云寧死不屈的鐵漢,也可能變成現實里面懦弱可憐,卑鄙陰險的鼻涕蟲。
只要環境給他一些勘磨,不是每個人都和侯老虎帶出來的那些老兵一般。哪怕是身體殘缺了,依然活的鐵骨錚錚。那樣的人是真正的鐵漢,然而這樣的鐵漢卻不多。更多的,是被生活磨平了菱角自己選擇了捷徑。
最終慢慢的,一步步將自己拋棄變成了他們最厭惡的但卻是最想成為的那類人。他們有資本了,想的卻是得到的更多。當他們覺得自己可以得到的更多,而侯大盛是他們的阻礙的時候。他們便想著搬倒侯大盛。
當然,明著來他們肯定不敢。但背地里的一些小動作,卻一點兒也沒有斷絕。最嚴重的,便是這次的山貓事件。侯大盛很清楚,如果不死足夠多的人那么有些人總是會心存幻想。
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殺了,但參與到此事中的人會被清理掉作為榜樣。剩下的人,自然知道該怎么做。豺狗必須是豺狗,純粹的豺狗。無論你退休沒退休,豺狗理所應當堅持的你需要去堅持。
這就是侯大盛要告訴那些其他人的事情。他的做法顯然讓一些老豺狗很支持,當然也讓另一些人很膽寒。畢竟,他們退役很多年了。他們現在幾乎都是富豪。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當他們擁有了一切,卻又很可能失去這一切的時候。他們就會猶豫再三。
“那些墻頭草也要清理掉,給他們一個體面的收場。”侯大盛淡淡的對著肥狗道:“用比市場價高出一倍的價格,把他們手里的股份買回來。他們自己打拼出來的,我們一分不要。但從此,他們不再是豺狗了。”
肥狗的眼皮猛的跳了幾下,隨后低聲應是。他知道,侯大盛的這個決定會讓很多觀望的人也被打入深淵。這些人起家和依仗,就是本體的豺狗。如果失去了豺狗的支撐,他們別說更進一步保住現有的財富都是很大的問題。
但肥狗也知道,侯大盛這么做卻是必須的。那些人選擇了觀望,他們也許出自各種各樣的原因。但在豺狗看來,這終究都是不能接受的。讓他們留足了自己曾經的資產養老,這已經是侯大盛最大的慈悲了。
當然,他們是否能夠過的下去。或者說他們被豺狗拋棄以后,會不會遭遇到別人的吞噬。那就不是侯大盛和豺狗需要去管的事情了。在侯大盛看來,他們的死活從他們得知此事后卻沒有表態那一刻開始。已經與豺狗無關。
他們既然對于豺狗是否被人出賣都無動于衷,那么豺狗自然不會為他們的死活有絲毫的動作。也許……有人會看在曾經戰友情的份上,給予他們一些幫助。但這些是非常有限的。
很簡單,他們從行為上來說已經背叛了豺狗。盡管他們并沒有給豺狗造成實質上的傷害。但裂痕已經鑄成。沒有把他們原本從豺狗獲取的全部收回來,已經是侯大盛格外開恩了。沒有人會要求侯大盛去拯救這些人。
“空缺的理事席位他們自行填補上,告訴他們。只有是豺狗,才能獲得豺狗的一切。”侯大盛手指點著桌面,沉聲道:“如果他們不再是豺狗了,那么請離開。如果試圖用什么手段……”
那么,那些被清理掉的人就是他們的結局。不是他們一個人,而是他們整個家族都會被清理掉。兩百多人,包括了他們的親屬還有一些親信。只要被認為和他們有深切關系的,都會被清理掉。
這顆星球上有數十億人,每天都有數十萬人出生。平均每秒就有幾個人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但同時,根據環評測算全球每天的死亡人數也有十萬左右。平均每秒有1.8人次死亡。
有人生,有人死。僅僅是幾百人的死亡,在這個世界上的各個角落不會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也許他們的鄰居會好奇他們去了哪里。但會有人給出合適的理由,讓他們合適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關于和投資人的細節談判,我希望你去辦。”侯大盛笑著對肥狗道,而肥狗則是楞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做不到。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希望我接任豺狗。但這不合適。至少在你手上會很不合適。”
侯大盛皺了皺眉,看了眼肥狗。隨后眉頭逐漸的舒展開了。肥狗的話其實有道理。其實,這次很多人搖擺觀望的誘因也是在于他是一個華夏人。總的來說,西方世界對于華夏還是抱著一種固有的偏見態度。
這種態度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這些人。平時里你是看不出來的,可一旦觸碰到核心的利益你就會清楚了。他們固有的傲慢和偏見,華夏人是不能與他們站在同等位置上的。
侯大盛一躍成為了豺狗的團長,這讓很多人心理無法接受。本來捏著鼻子也就忍了。可侯大盛非要搞改革,這個改革雖然產生了巨大的利潤同時也給他們上了一道枷鎖。這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
錢自然越多越好,但枷鎖肯定能去就去掉。利用豺狗的資源,但卻不必為豺狗扛什么。這是最好的狀態。侯大盛的手段,比他們想像的要激烈。但如果侯大盛表現出讓肥狗接替自己位置的打算,那么剛剛平靜下來的豺狗未必就不會再起風波。
“我的時間不是很多,我不希望自己把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耗費在這里。”侯大盛聳了聳肩,道:“我更喜歡回到華夏自由自在的生活和日子。如果不是團長,我也許早就過上這樣的日子了。”
肥狗苦笑的看著侯大盛:“這不是沒辦法么。其他人動不了這些人,估計也只有你能做下來。其他人做,風險太大了。比如這次,投資人如果真的和我們搞起來。那情況會變得很糟糕……”
侯大盛沒說話,只是心里嘆氣:老子就特么是個扛黑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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