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朝著王詡走來的身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所蘊含著的情緒,非常復雜,既有壯志難酬的無奈,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欣慰,還有……
反正,那笑容,有種精神分裂者特有的韻味,一般,變態程度達不到頂級的人,是笑不出這種水平的。
抬眼瞟了一下,看到朝著自己走來的是唐斯·沃頓后,王詡抬手朝著他打了個招呼,令王詡詫異的是,他對面的那變態,也學著自己,抬手揮了揮,顯得輕松自在。
還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王詡觀察到,今天的唐斯·沃頓,穿了一身平民的裝束,那模樣,和往日里穿金戴銀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然如今的唐斯·沃頓,已經被精靈王給徹底剝奪了王子的身份,甚至淪為精靈王的奴隸了,但是呢,在精靈王把唐斯·沃頓交給王詡管理后,王詡幾乎就不管他了,除了不能離開山丘城外,他愛干嘛干嘛。
甚至,王詡還給了他不少錢,讓他在城里隨意消費,順便促進一下新城市那較為頹廢的經濟。
和唐斯·沃頓接頭后,老狐貍亞恒·貝克很有眼力見兒的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順便,他還把附近的守衛都給叫走了,留給了王詡和唐斯·沃頓一個相對私密的說話空間。
掃了一眼跟在王詡身后的妮露和扎娜后,唐斯·沃頓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調侃道:“不是說不能帶家屬嗎,你怎么帶著你媳婦兒過來了,你真是不給咱們老爹面子呀!”
“哼……”唐斯·沃頓的這套開場白,王詡很“滿意”,在輕笑一聲后,他反諷唐斯·沃頓道:“你還說我呢,你瞧瞧你的那身衣服,是參加皇室晚宴的服裝嗎,比我穿的還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流浪進宮里的乞丐呢!”
“哼哼……”聽完王詡的反諷后,唐斯·沃頓也是很“滿意”的一笑,然后,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開始說正事兒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次宴會就是咱們父親用來整咱倆的,我要不穿的可憐點兒,博取點兒同情,我怕被他往死里整。”
“拜托,”拍了拍唐斯·沃頓的肩膀,暗示這位自己昔日“死敵”邊走邊說后,王詡搖頭苦笑道:“這不是一場專門整我的宴會嗎,有你什么事兒呀,一會兒,只要你悶著頭別冒尖兒,我保證咱們父親不會再拿你泄憤的,畢竟,連我他都整不了,他哪有功夫整你呀……”
“聽你的意思,你是已經找到反制手段了是吧?”瞟了一眼比自己高出大半截身子的弟弟婓里奧后,唐斯·沃頓發現,婓里奧的臉色如常,以他對自己這位“怪物”弟弟的了解,他明白,估計,自己這位弟弟早就盤算好全身而退的手段了,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這場宴會里,肯定有好戲看了,只是不知又有誰要倒霉了。
“要不是想到了反制手段,我會傻不拉幾的來這里受氣嗎,哼,至于我的招兒是什么,這會兒就先不告訴你了,一會兒你看好了啊,什么叫做四兩撥千斤,嘿嘿……”微微撇了撇左側嘴角冷笑了一聲后,王詡目視著遠方幽幽的說道。
“用不用我配合呀,我可不想干看著呀?”一聽一會兒有場盛大的“演出”后,唐斯·沃頓也心癢癢的想要“參演”。
“算了吧,我的二哥,你可別折騰了啊,今晚,參宴之人中,除了我之外,可是都想要你的命的,你可別作死呀,你作的太厲害,我也救不了你了!”一聽自己這位習慣挑事兒的二哥,又想往死里作后,王詡趕緊停下了腳步,直視著他的雙眼,表情嚴肅的叮囑了他一句。
“嘿,我開個玩笑而已,別那么嚴肅嘛……”抬手拍了拍王詡的腰后,繼續前進的唐斯·沃頓微笑著回應道。
“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自己掂量著點兒,你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要清楚你的處境,我可不想看到父子相殘的狗血事件在咱們這一代里出現!”雖說唐斯·沃頓先走了幾步,但是,腿長幾乎是唐斯·沃頓兩倍的王詡,一步就趕上了他,在他耳邊叮囑道。
“知道了,別絮叨了,你比我老婆都絮叨,”無奈的仰頭看著王詡,唐斯·沃頓“委屈”的一笑,抱怨了一句,這句話,把跟在王詡身后的妮露和扎娜都給逗樂了,“說實話,我欠你一句感謝,要不是你把我帶到了這兒,我應該早就被父親殺死在元素之城的廢墟里了,那里,應該就是我的墓地了!”
“你早就該感謝我了,我也等待這句感謝很久了,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才說這句的原因?”聽完唐斯·沃頓那遲來的感謝之言后,王詡微笑著低聲問了他一句。
“你不知道原因嗎?”明白自己弟弟是在調侃自己的唐斯·沃頓,撇嘴嘟囔了一句。
“知道!但是呢,你親自說出來才有誠意嘛,你說呢?”扭頭對著唐斯·沃頓挑了挑眉后,王詡繼續“調戲”他。
“好吧,反正我的臉已經丟盡了,再多丟一點兒,也無所謂了,”一臉不爽的斜了王詡一眼后,唐斯·沃頓幽幽的說道:“一開始,我是恨你的,我覺得你讓我失去了一切,我覺得,你所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比你做的更好,但是呢……”
頓了頓,又深吸了一口氣后,唐斯·沃頓仰起了脖子,望著夕陽余暉之下,已經布滿了星辰的天幕,語氣略顯頹廢的說道:“這一個月,我親眼看著,你把幾乎族滅的我們,重新帶入了正軌,無論內外事物,你都處理的井井有條,我終于醒過來了,也認識到了,咱們倆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我遠遠比不上你,你做到的這一切,十個我也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