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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血紅色的太陽在東方天際緩緩升起,剎那間,陽光灑滿了大地,艾瑟湖被染紅了,地精小鎮也被染紅了。
陽光透過王詡客房的圓形玻璃窗,照到了客房最里面的木床上,照在了已經在木床上躺了一夜的牛頭人桑古的臉上。
“啊……”桑古痛苦的低吼一聲,抬起右臂擋住了臉上的光斑,又是“啊”的一聲低吼,桑古就覺得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巨疼,那就是飲酒過多后的后遺癥,他已經習慣了,并不覺得多么痛苦。
“嗓子疼吧,過來喝杯水吧。”一聲淡淡的話語傳來,這聲音,很小、很輕,從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仿佛只是隨意的一句自言自語而已。
“你是……”聽到聲音后,桑古微微的抬起頭,斜眼看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團綠油油的影子在那里,仔細一看,是一名穿著一身綠色法袍且帶著兜帽的少年,那少年坐在了窗前的一張方桌旁,他的臉色很蒼白,面無血色,看起來很像亡靈法師,可是,他一定不是亡靈法師,因為,他的雙眼是紫色的,與亡靈法師的灰色完全不同。
“我好像認識他,是誰呢?”桑古抓了抓腦袋,心里嘀咕了一句。
“忘了我了,”王詡看著桑古那一臉癔癥的表情,撇嘴一笑,低聲道:“我就是昨天給你附魔兵器的那位。”
“哦,對!”桑古一拍腦袋,在床上坐了起來,“你叫王詡是吧?”
“沒錯,”王詡瞇著眼睛看著他,低聲道:“少說點兒話吧,你嗓子很疼吧,你昨天喝多了,過來喝點水吧。”
“哇,”桑古從床上下來,抬手揉了揉嗓子,走到了方桌旁,坐到了王詡旁邊,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紫色琉璃杯,猛灌了一口清水,然后,嘴里邊含著還未咽下的清水,邊問王詡道:“這是哪里呀?”
“喝完了水再聊。”看著就要噴到自己身上的口水,王詡無奈的一笑,微運靈力,那些水珠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他周身轉了一圈后,全都飛進了窗臺上的花盆里。
等看到桑古喝了一杯又一杯,把整壺的清水都喝完后,王詡才開口回答道:“這里是我家,你沒忘了我們簽過契約吧,你要送我去山丘城。”
“嗯,”桑古放下水杯,抬手抓了抓腦袋,斜著眼睛想了會兒,才開口道:“對,沒錯,我昨天是接了這么一份兒任務,契約還說,路上你還要去做點兒什么。”
“對,”王詡把昨天的契約拿了出來,遞給了桑古,“我要幫老骷髏阿格雷爾做點兒事兒,得在路上耽擱個一二十天,最多也就一個月,這些內容我都寫在契約上了,你昨天看過了,你再看看。”
“哦,原來是阿格雷爾那家伙,”牛頭人桑古好像認識阿格雷爾,當他聽到阿格雷爾的名字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副厭惡的表情,鼻息也猛噴了兩下,然后,接過王詡遞過來的契約,又看了一遍后,吼道:“他不是好人!”
“那和我無關,”王詡收回了契約,放進了空間戒指內,繼續說道:“我只是傭兵,我不做壞事就行了,別人做不做,不是我能管得了的,這次,我只是幫他建個隱藏結界而已,算不上做壞事。”
“嗯,你是我的朋友,”牛頭人瞪著那雙巨眼看著王詡,巨聲建議道:“我怕你上了他的當,我的很多族人就上過阿格雷爾的當,他們很恨阿格雷爾。”
“謝謝,”王詡微笑的看著眼前這名可愛的牛頭人,心里還是很喜歡他的,只不過呢,他覺得,天地間充滿了爾虞我詐、機謀算計,過于理想化的單純想法只能讓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受到更多的傷害,所以,王詡并不簡單的以人的好壞來區分別人,更多的是看彼此間有無合作的機會,“走吧,我們先去吃點兒東西,然后去集合了。”
牛頭人桑古少見的嘆了口氣,盡管他不算聰明,但也看出了王詡并不認同他的觀點,他還是很擔心王詡的,只是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來勸王詡了。
聽到桑古那嘆息聲比自己說話聲還大,王詡微微點頭,起身輕輕的拍了拍桑古的肩膀,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阿格雷爾有多可惡,但是我已經和他簽約了,沒辦法了,即使阿格雷爾想對我不利,我身邊不是還有你呢嗎,我不是雇你做保鏢了嗎,你好好保護我不就行了嗎,阿格雷爾再強,也不過和你我的水平相當,他一個人還能對付的了我們倆。”
盡管王詡明白自己所說的這一套完全就是謬論,但是,看著桑古那逐漸平靜的表情,王詡知道,單純的桑古被自己說服了。
“好了,”王詡指了指窗邊墻上掛著的一套閃著金屬光芒的鎧甲,對桑古說道:“那套鎧甲是給你的,是用秘銀拉成絲后編織而成的,盡管它的硬性防御力不算太高,但它很有柔韌性,一般的刀劍和弓矢是不可能穿透它的,你穿好它,我們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去集合。”
說完,王詡轉身就離開了。
“去哪集合呀?”性格豪爽的桑古轉頭問了王詡一句,接著,站起身來,把身上的一套皮衣給脫了下來,然后,走到墻邊取下鎧甲,套上了鎧甲的上衣和褲子,感覺還挺舒服,又套上了頭上有角、只露眼睛的頭盔后,回到桌邊,再把皮衣穿在了鎧甲外面。
“去鎮北的河邊集合。”王詡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過了三四分鐘,王詡回來了,桑古一看,王詡換了一身裝備。
本來代表了大魔導士的綠色法袍被換成了黑色的煉金術士斗篷,本來兜帽那尖尖的冒頂換成了圓圓的貼合頭部的冒頂,本來什么武器都沒有拿的王詡,在他的背后背了一柄樣式很奇怪的長劍,腰間還掛著一根小臂粗、小腿長的卷軸桶。
“走吧,先去吃點兒東西。”王詡看了一眼穿好鎧甲的桑古,感覺樣式還不錯,在他看來,既然桑古是近戰肉盾型的戰士,那自己給他的鎧甲就不能限制他的靈活性,還得能防御住遠程的攻擊,所以,這套自己在矮人族部落換回的秘銀編織甲正好合適他。
“好。”桑古回了一句,背上自己唯一的家當——毛毯卷,又掂起了自己的長斧,跟著王詡出了地精小屋。
沿著青石鋪成的小街道,向北走了幾百米,走進了一家地精小面店,問了下桑古能吃多少后,王詡點了十大碗拉面,自己只吃了一碗,其余的都是被桑古吃掉的。
飯后,給了老板一枚金幣后,王詡帶著桑古來到了鎮北。
到了集合地,王詡放眼一看,只見,沿著河邊駐扎著幾十頂黑色圓頂帳篷,其中一頂最大的帳篷上還立著一桿黑旗,黑旗上畫著個金黃色的骷髏頭,不用說,王詡就看出來了,這里應該就是阿格雷爾的黃金骷髏傭兵團的營地了。
走進營地,王詡發現,沃倫那幫人已經到了,他們的人數還真不少,盡管領頭的只有沃倫、麗芙卡、唐斯和桑頓,可他們身邊,還圍著幾十名穿著亮閃閃銀鎧甲的騎士以及騎士們套著黑鐵甲的戰馬。
王詡可知道,在人類的國度里,每一名騎士都是一名準貴族,這里來了這多騎士,由此可見,那四人在獅鷲王國的地位肯定很高,絕對是髙階的貴族。
“對不起了,”王詡微微一笑,一臉歉意的走到了沃倫他們圍坐的一個火堆旁,等四人起身準備迎接他時,低聲解釋道:“我昨晚睡得太晚了,所以起晚了,讓大家等的辛苦了,實在抱歉。”
四人突然看到一身黑斗篷,背后背著把劍,腰間還斜挎著一根卷軸桶的王詡時,都愣了一愣,隨即,他們看到了王詡那兩米多高卻稍顯瘦弱的身材,又看到了圓頂兜帽里那張雖然蒼白卻很俊俏的臉時,明白真的是王詡來了,只不過他換了身衣服而已。
于是,他們都迎了上來,其中,手上多了根紫色法杖的沃倫開口道:“不晚,不晚,我們也才到。”
聽完沃倫的話,又看到沃倫身后的劍士唐斯那有些難看的臉色,王詡明白,自己是真的來遲了。
正當王詡準備再次道歉時,突然,身旁的桑古對他吼道:“不是我起床起的遲了嗎,你道什么歉吶,我來道歉!”
沃倫四人聽了桑古的咆哮聲,又看著桑古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也能大體的猜到桑古的性格,在他們看來,桑古應該就是那種毫無心機、非常直爽的牛頭人了。
“對不起啊,我朋友的性子比較急,”王詡抬手攔住了一臉嚴肅正準備開口道歉的桑古,對沃倫說道:“我昨天給你們介紹過,這是我朋友桑古。”
說完,轉頭看著桑古一一向他介紹道:“他們是來自西部大陸的朋友,這位是火系大魔導士沃倫,這位是水系魔法師麗芙卡,這位是劍士唐斯,這位是土系魔法師桑頓,還有那些是和他們一起來的朋友。”
“嗯,你們好!”桑古的聲音驚天動地,鼻息噴出了巨大的氣流,氣流里夾扎著類似鼻涕之類的液珠,液珠像子彈一樣飛速噴向前方。
桑古面前的沃倫四人就慘了,全都被噴了一臉粘稠的液體,閱歷豐富的沃倫隨手抿掉了臉上的鼻涕,表情并未改變,仍然和藹可親,而麗芙卡三人雖然也快速的抿掉了臉上的鼻涕,但是卻圓瞪雙目的怒視著桑古。
“呵呵……”桑古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煩了,尷尬的笑了笑,又抓了抓頭,只見,漫天飛舞起碩大的頭皮削,黑色的寄生蟲掉了一地,在地上蠕動著。
“額……”麗芙卡被嚇到了,趕緊退了一大步,離桑古遠遠的,而唐斯和桑頓也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甚至沃倫也都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顯然,他也有些討厭桑古了。
“哦,對了,”看著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尷尬,王詡趕緊轉移話題道:“阿格雷爾呢,他來了嗎?”
話音未落,那種熟悉的仿佛用指甲摩擦黑板般的聲音從左側響起:“我說怎么有人敢在我的地盤大聲嚎叫呢,原來是你呀,我的小牛斗,桑古,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