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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太道:“不會吧!我瞧這蘇巧是個知進退的。
“太太,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是從宮里出來的,心眼比我們府里的下人都要多,她說的話,縣主都聽呢……”
薛敬亭道:“枝枝從今兒開始就跟著縣主,把人給我盯緊了。明日開始,不許縣主出門,就關在家里備嫁。回頭太太、大奶奶再給添買些下人,親王妃的陪房、陪嫁可不能少,一定要將玉蘭的嫁妝備得體面些,待皇上下了旨,玉模就寫信回老家,你給祖父、祖母、大伯家報喜,你大妹妹那兒也寫封信去……”
薛家人各懷心事散了。
薛玉蘭躺在床上,一腦子想的都是應對之策,能想到的她都想了,甚至想著如果真不應,她就逃婚。
然,第二日起來,被薛太太告知,她被禁足了,不能邁出大門一步,立時間,許多的法子都沒用了。
薛玉蘭又派了蘇巧去給朱蕓、尚歡送信,請她們上門。
早朝時,皇帝宣布了新的官員任命調職。
做了幾年太學院先生、學士的薛敬亭連升幾級,任吏部右侍郎一職。
這可是油水充足的好實缺,多少人踮著腳也沒謀上。
就在眾臣們不曉皇帝用意時,出宮宣旨歸來的大總管帶來了一枚彈炸性的新聞:皇帝給靖王賜婚了,靖王妃乃是薛敬亭嫡次女、嘉柔縣主薛玉蘭。
江若寧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坐在出宮的宮轎里頭,翠淺隔著宮轎告訴她的。
“靖王這一招夠狠啊!”根本就不給人還擊、反抗的機會,昨兒他告訴她,一聽江若寧不贊同,立時就求下了圣旨。
皇帝允了,想著靖王妃的父親這官職不能太低,就用當年對馬家的法子,直接連晉薛敬亭幾級,任吏部右侍郎,這個官職不低了吧,好歹也有從二品的要職,這樣做是不想靖王慕容琪臉面上太難看。
朱蕓、尚歡二人上門,還沒鬧清薛玉蘭請她們來的用意,就有宮中的宣旨太監上門宣布:皇上覺得薛家女兒模樣好、性子、品德也高潔,很適合做靖王慕容琪的正妃,現在兩家人要做姻親了,不能讓薛家這樣住小院子里,特賜了一座五進大宅子給薛家,便令薛家上下擇日遷入新居,另又著戶部、禮部選了一百二十名奴仆送給薛家,賜薛家千畝良田……
總之,皇帝就是要抬薛家,給薛家如同昔日富國候馬家一樣的榮寵。
朱蕓福身:“恭喜嘉柔,賀喜嘉柔!”
尚歡雖有意外,卻覺得就該在情理中一樣,還打趣道:“嘉柔,你什么時候和靖王好上的?”
薛玉蘭憤憤地瞪眼,拉了二人進屋,合上房門,讓蘇巧守在門口,道:“我找你們來,是因為我昨兒就得到消息了,想找你們跟我出主意,我準備逃婚!”
逃婚?
朱蕓驚駭不下,“皇上賜婚,皇恩浩蕩,嘉柔,你還是安心待嫁,你是逃不出去的。”
尚歡蹙著眉頭:“師姐早前還說你是沉穩、規矩的,你怎么想著逃婚?我和嘉律要是幫你,怕是你前腳逃出去,我們倆后腳就被靖王殿下給滅了。你逃了,你爹娘能逃,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的廟在,你逃哪兒去?”
朱蕓笑道:“嘉柔,就別多想了,安心待嫁,要是外頭傳出你不嫁給皇家的傳聞,怕是你爹都得吃掛落。我們為人子女的,總不能給父母家人添亂……”
枝枝見她們關著門說話,房門虛掩,站著蘇巧,立馬又去找薛太太報告“太太,縣主與嘉律縣主、歡鄉君在屋里說話,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薛玉模妻道:“嘉律縣主是個通情達理的,有她勸著,縣主就想通了。”
薛太太道:“告訴廚婆子,今兒多買些菜回來,午食備豐富些款待朱小姐、尚姑娘。”
薛玉模今兒沒出門,得了薛敬亭的交代,接了圣旨后,第一次大方地打賞了傳旨的太監宮人,就連全家的下人都每人得了一兩銀子的賞錢,回到書房開始給祖父母大伯一家報喜,寫信給大妹妹薛玉梅,讓他們入京替薛玉蘭張羅嫁妝。
尚歡與薛玉蘭說了一會兒話,“嘉柔,我不能再待了,師姐失憶,記不得以前的事,讓我陪她回青溪縣吊唁拜祭。說好辰時二刻在東城門外碰面的。”
薛玉蘭伸手扯住尚歡,“你幫我問問公主,我不想嫁給靖王殿下,求公主幫我想想法子。”
尚歡很是干脆地道:“好!好!我代你問問。”
朱蕓道:“公主要出門,我得去送行,嘉柔,待問過公主,我回來告訴你。”
薛太太坐在堂屋門口,笑眼微微,人逢喜事精神爽。
薛玉蘭閨房的門一啟,里頭走出兩個水靈嬌俏的姑娘來。
朱蕓福了福身:“薛伯母,先告辭了!”
“二位小姐在薛家用了午飯再走吧,我已經讓婆子出去買菜了。”
尚歡道:“我要隨鳳歌公主回青溪縣吊唁拜祭,嘉律要去送行。”
朱蕓想著:薛玉蘭要做靖王妃,她們也算是認識一場,也算是朋友了,薛玉蘭能請她來議事,便是看重她。“送完公主,我還會來瞧嘉柔的,少不得要在薛家叨擾午飯。薛伯母,我先去郊外送行!”款款行禮,薛太太瞧得笑眼瞇瞇。
薛玉模妻見自家婆母那笑模樣,太古怪了啊!
朱蕓帶著丫頭與尚歡上了朱家的馬車。
薛玉模妻道:“娘,你莫不是瞧上嘉律縣主了?”
一語道破,連個彎都沒拐。
薛太太心里暗道:難不成我剛才說了?她如何瞧出來的。
薛玉模妻道:“嘉律縣主是大理寺卿的掌上明珠,早前身子不好,而今可是痊愈了。最近來我們家幾回,瞧著也是干練麻利,又識禮的好姑娘,她與小姑子又投緣,就算是手帕之交也不為過。人也長得水靈清秀,朱大人是正五品的官,配小叔子無論年紀、還是出身都是最般配的。朱大人也是寒門學子,我們家也是寒門出身,說起來倒比那些名門世家的貴女還好……”
薛太太道:“你也覺得合適?”
薛玉模妻連連點頭。
若尋個名門世家的貴女作弟媳,還不如朱蕓呢,她見過朱蕓幾次,這姑娘性子不錯,早前薛太太不敢打主意,那是因為薛敬亭雖是五品學士,卻是個閑差,而今不同了,薛敬亭做吏部右侍郎了,這可連升幾級。
朱蕓生怕錯過了送行的時辰,催著車夫趕快些,待趕到城外,卻沒瞧見廣平王、鳳歌公主的輦駕,兩人立在馬車旁靜候。
又過了半炷香,方瞧見一行隊伍出得城來,旗幡飄揚,熟悉的鈴聲、浩浩蕩蕩有四五百人。
“來了!來了……”
尚歡問朱蕓:“玉蘭的事,問不問公主?”
朱蕓道:“問啊!我們勸了嘉柔,她未必聽得進去,不如問問公主,許公主的話她聽得進去。”
江若寧端坐在鳳輦上,這輛輦車是內務府監造,皇帝賞賜,屬于她的專用車駕,由四匹駿馬拉著,金漆紅綢,金黃流蘇飄動,車輦板墻上刻著彩色鳳凰圖案,輦簾上掛著同樣的彩鳳布簾,車輦四角掛著斗大銅鈴,行動之間叮叮當當,甚是悅耳。
朱蕓福了福身,“臣女是來與公主送行的。”
“上來說話!”
尚歡與朱蕓二人遲疑了片刻。
江若寧道:“這是我的御制車輦,是我允許的,上來吧。”
兩人這才相繼上了馬車,鳳輦比尋常的馬車要大得多,依然就是一張偌大的床,可以在里面睡覺。又擺了一張小書架,一個小案,書架上不僅有一排書,第二排還有各式碗碟等物。
“玉蘭還好吧?”
她一開口,朱蕓便問道:“公主猜到她不樂意?”
“她也跟了我幾年,以前我們睡一張榻,也曾說過女兒家的貼己話,她定是不樂意的。可圣旨已下,再無更改,她是個死心眼的,她想改變眼前的局勢,現下只得一個法子了。”她沖朱蕓招了招手,附在她耳邊說了一陣,朱蕓聽得眉頭高挑,是意外,是吃驚,更是有些不可理解。
“公主……”朱蕓完全迷糊了,“公主,這樣好么?”
“不然那死心眼的還不得繼續鬧,若是傳出去,她會累及整個薛家。你就告訴她,這是我說的話,除了這法子沒有其他的。”
尚歡離她們最近,雖然江若寧說得小聲,可她卻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朱蕓想了一陣,這法子……也只有公主能想出來,這算什么法子,但對薛玉蘭卻一定管用,薛玉蘭雖然鬧,但她是關著門與她們說,也擔心傳出去連累了家人,“臣女怎覺得,公主這法子根本就是在勸人呢?”
“管用就成,走到今日這步,既然已成定局,就爭取最大的利益。你把我的意思悄悄告訴她,她如何做,端看她自兒個的。”
江若寧看著輦窗外頭,今晨聽到消息后,她也意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