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道:“逍兒、遙兒吃的就是那方子,也請太醫瞧過,就是再尋常不過的養心、保心藥方,也沒什么特別之處。︽,x.”
“那就是鳳歌給子寧開的方子!”
二郡主惱道:“姨娘,我不管!這次我回來了,你就得把藥給我,不給我藥,我就不走了!”
謝婉君面露難色。
她以前還能喝斥住二郡主,自打位分降了之后,她是誰也壓不住了。
二郡主道:“要不,我使人去那邊宅子,把子寧喚回來,當著鳳歌的面問清楚。”
謝婉君忙道:“不行!子寧這兩年在潛心苦讀,剛中了秀才拿到貢生帖,明春要趕進士,這個時候,誰也不許去打擾他。”
二郡主勾唇苦笑,“他連舉人都沒中,就想高中進士,哈哈,姨娘,你當這進士是這么好中的?”
“往屆京城一帶中,沒中舉人,卻能中進士的多了去,旁人可以,子寧為何就不行?”
母女三人在清秋院里吵嚷起來。
梧桐閣里,玉鸞好奇地問江若寧:“璦皇姐,你是用什么法子治好慕容瑯父子的?”
江若寧回想起來,如果一切重來,她也許會有遲疑,畢竟在聽雪瑤說過利弊之后,才發現自己以前還真是沖動。她覺得這件事早晚得鬧出來,倒不如坦然告訴玉鸞、雪鸞姐妹,屋里只余下了翠淺、藍凝二人,她柔緩平靜地道:“兩年前,我身中女王蠱昏迷不醒,世外高人東林真人、懷濟大師現身為我治病。東林真人當時給我吃了解毒圣丹、治病圣藥……”便將自己逼出血給慕容瑯父子治病之事細細地說了。
玉鸞、雪鸞聽說過世外高人入宮,但具體的她們也不清楚。
玉鸞眼珠一轉,“璦皇姐是鳳血之身?”
“鳳血?”雪鸞驚呼一聲,那不是說江若寧是天鳳轉世,聽說溫太后便是異世真鳳。
翠淺、藍凝二人頻住呼吸聽江若寧說話,她們聽說過,也不甚明白,只知是江若寧治好了慕容瑯父子,卻不知道是江若寧用自己的血治好的。
江若寧粲然苦笑,“那是什么鳳血呀?那是我吃了解毒圣丹、治病圣藥的藥血,是我用內力真氣從體內逼出的治病圣藥的藥血,這才治好了他們的病。當時我治好李亦菡肚子里的胎兒后,馬上就昏倒了,太醫說我是失血過多,我身體最后一滴藥在也沒了。
后來,我小姨來找我,把我狠狠罵了一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去外祖家探親去了,你們可知道,我離開后變成什么樣了?”
雪鸞忙道:“什么樣?”
“我離開之前,藏在容王府的地下密室,實在沒臉見人了,才幾天時間,突然就變得和太后差不多蒼老了。”
玉鸞驚愕。
雪鸞更是嘴張得能塞雞蛋。
與太后一樣蒼老,明明是十幾歲的少女,突然就變成老嫗了,她們想著那畫面,只覺得太過駭人可怕。
幾人正閑聊說話,容王世子妃秦曉畫來了,挺著個大肚,坐到貴妃椅上,幾個寒喧幾句,雪鸞還掛著早前江若寧說的事,“璦皇姐后來是如何恢復正常的?嘖嘖,真不敢相信,你突然變得和太后一樣蒼老,我不敢想?”
秦曉畫好奇,問道:“怎么回事?”
雪鸞很夸張地將江若寧昔日給慕容瑯父子治病的事說了。
秦曉畫的表情不比玉鸞初聽時好,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雪鸞則追問道:“璦皇姐快說,你后來是怎么恢復青春的,快說,快說嘛!”
“我不敢見人,那天,我見到撫順王府的田妃逛街,我特意走到她面前,她居然認不得我。后來,我又去了大理寺,從我師妹尚歡跟前走近,她也認不得。還在我身后小聲地自言自語:這個老奶奶長得好面熟啊,我在哪里見過。”
幾人覺得這情景太過詭異。
江若寧很是沮喪地道:“曾經相識的人都不認得我,我只好躲到容王府的地下密室。心里暗暗慶幸著,幸好我早兩日出了宮,要是在宮里被人瞧見那副模樣,還不得被人當成妖怪。我一個藏在密室里,直到我小姨尋來,看到我那模樣,你們想想,頭發花白,臉上全是皺紋,走幾步都要喘粗氣,連她了嚇了一跳。她追問我原因,我一說完,她就狠狠地將我給罵了一頓,說那不僅是藥血,更是生機,而我更生生折損了三十年的壽緣。
小姨說:如果她不盡快帶我離開去世外調養,怕是活不到十年就死了。就帶了我去外祖家,我外祖在世外是個大貴族,外祖父、舅舅、小姨四處尋訪了最好的丹藥師,給我配藥調養,我連吃了三個月,才逐漸恢復過來,又吃了半年才變成現在這模樣,可是青春回來了,還是很體弱,我只得又住了一年。外祖母見我健康了,我又想回來看看這里的親人,她才同意我……回來的。”
雪瑤遇到她時,她當時很是虛弱,但并沒有變老,但雪瑤說過,如果她再晚些出現,江若寧肯定會變得和太后一樣衰老。
江若寧將事改變了一下,故意講成這樣,搏得了玉鸞、雪鸞一陣唏噓,就連玉鸞心里也道:換成是自己,許是不會把藥血給人,哪怕那是自己的親哥哥,又不是同母的,而且慕容瑯也沒覺得待她多好。
難怪母妃說,鳳歌公主是個重情義的,值得深交,自己往后還要多與她交好。
玉鸞、雪鸞聽到這兒,都覺得不可思議。
秦曉畫問道:“你體內現在沒有藥血,把藥血都給了慕容瑯父子?那么他們的血……”
江若寧點頭。
慕容瑯,你管不住自己的親娘,把麻煩給我引來,我可不會在乎你們的哦。
我不再欠你了,對你一次又一次的心軟,可你們是如何對我的。
人,當感恩。
就當你自己嘗嘗那個難纏的母親、姐姐罷。
江若寧心里突然恨恨地想著。
就如她曾經所言,她與慕容瑯再也回不到過往,是做不成以前那樣的兄妹了。
雪鸞道:“也就是說,他們父子的血是藥血,可以治病救人?”
江若寧微微點頭:“慕容瑯是成人,飲的藥血最多;那個孩子當時是個胎兒,只用了幾滴藥血,當時還不等給胎兒治完,我就頭昏,想來那時體內已沒有血藥。如果慕容瑯體內的藥效還沒被全部吸收,他的血就是藥血,能治天疾之人。我當時身上的藥血已失,而今就是個普通人。”
翠淺總覺得江若寧今說這些有奇怪。
藍凝卻是一副堅信不疑的樣子,“姑娘這里已沒藥血,她們還追著姑娘討,著實過分。”
誰會折損自己三十年的壽緣去救旁人?
不能!
除非這是至親之人。
玉鸞問道:“除了治病圣丹的藥血,就沒旁的法子可以治愈?”
江若寧道:“有!”
“什么?”
“治病圣丹!”江若寧哈哈笑了起來,“這可是圣丹,一藥難求,普天之下沒有第二枚了。但愿他們的運氣好。如果慕容瑯肯犧牲自己,將體內未吸收的藥血逼出來給他們救兒子,否則,沒有第二個法子。而且,今日我觀孔逍,心疾已很嚴重,如果沒有圣藥,怕是活不過十三歲……”
江若寧看似閑聊的話,聽到幾人耳里卻是觸目驚心。
秦曉畫若有所思地道:“讓瑯伯哥逼出藥血救人?這可能折損壽緣,他會嗎?”
江若寧咬了咬唇:“我當時救他并沒有多想,只想著救人要緊……”
玉鸞道:“如果璦皇姐知道,你還會救他?”
“肯定是要救的,只不過,也許會算計著來,比如說,不是把所有藥血都給他,好歹給自己留一半。有治病圣藥的藥血多好,都不會生病。”
秦曉畫眼睛一閃,“姑姐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這兩年,我都沒聽說他頭疼腦熱過,原來如此。”
江若寧道:“澈兒只用了我體內最后的幾滴藥血就痊愈了,他的體內許還有沒被吸收的藥血,照理他的心疾應該痊愈才對。”她歪頭細想,幾滴血讓胎兒恢復了健康,慕容瑯也該健健康康的才對,“難不成是當年謝通房所施的換命蠱反噬,我記得我小時候的心疾就像他現在這些,我沒有心疾,是因為換命蠱才有心疾的……”
雪鸞道:“這人又不是個個都像璦皇姐這般實在,也許人家早好了,故意對外說病情減輕,照璦皇姐這么說,幾滴藥血就讓慕容澈康復,沒道理他的病沒好?”
翠淺深有同感,她懷疑慕容瑯的病全好了,早前有懷疑,現在聽江若寧一說,她是十足地相信。
玉鸞好奇地問道:“璦皇姐,你外祖家是什么樣兒的?”
“我外祖家遠在世外仙島,當時是小姨帶著我乘云而去,我沒什么感覺,就跟睡了一覺,待我醒來就到外祖家。我到的時候,運氣不錯,我外祖閉關修煉剛出來,聽小姨說,她從小到大,見我外祖的次數也不多,還以為他這次閉關又得二三百年,沒想才幾十年就出關了。我外祖母是個像太后那樣慈愛又隨和的老人,總是笑瞇瞇的。
我還有一個舅舅、舅母、表哥,我表哥是少主。仙島上的男男女女都長得特別俊美,他們那里模樣尋常的,到了我們這里就是絕世大美人。像我這樣的,在那里真是太多了,小姨就總嫌我長得丑,說我隨了父親,說我好歹像母親還漂亮些……”
嫌江若寧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