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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再不最初的淺綠,而是變成了一叢郁郁蔥蔥的翠竹,腳邊還有幾株蘭草,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躍然紙上。
碧嬤嬤進入內殿,“公主,該用早膳了。”
江若寧使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睡熟的慕容瑯,“還有一些就完成了,繪畫之中,最忌被人打擾。”
碧嬤嬤目瞪口呆地站在一側,定定地看著畫卷,近看畫布上凹突不平,可立在三尺開外,就會發現這畫卷上的人栩栩如生,就似慕容瑯真站在這里一般,手里拿著一把折扇,衣袂飄飛,真真是公子如玉,俊美得如同天人一般。
江若寧低聲道:“讓小高子把瑯世子移到涼榻上,他這會子睡沉了,想來不易醒。”
慕容瑯睡得還真沉,被小高子與另兩個小太監抬到涼榻上,他只低哼兩聲,表示自己的不滿,在涼榻上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碧嬤嬤取了薄衾,小心地蓋在他身上。
江若寧還有繪畫,慕容瑯睡得沉穩。
左仔等人奉令到宮門外候著,說好了今日鳳歌公主要出宮,他們是來接人的。
可一等就等到了散朝時,看著文武百官陸續離官,竟未見到自家世子與公主。
容王道:“鳳歌與世子還沒出來?”
左仔道:“世子說好讓我們一早來接的,這都快晌午了。”
容王對身邊的隨從道:“遣人去宮里瞧瞧。”落音,又道:“罷了,本王親自走一趟。”
翠薇宮。
昨日,太上皇見翠淺來借他的衣袍,多問了兩句。心下好奇,未到中午就到翠薇宮一探究竟。
太上皇在半道上又遇到了皇帝,父子倆相約而至,正要進去,又見容王也到了。
容王揖手道:“拜見父皇!見過皇兄!”
太上皇道:“昨兒黃昏,若兒讓宮娥來借朕的衣袍,還只要素雅的。說要給子寧繪像。朕有些好奇特意來看看。”
碧嬤嬤、翠濃、小高子等人接駕行禮。
皇帝道:“鳳歌呢?”
“回皇上,公主在半個時辰前繪好了瑯世子的畫像,這會子正困乏得緊。剛歇下。”
一夜未睡。
太上皇道:“若兒的畫擺在哪兒的?”
“在大殿。”
父子三人步入大殿,大殿一側擺放著一幅彩繪圖,與早前的《游西岳》手法相似,但畫風卻截然不同。《游西岳》的畫風是壯麗、熱烈;而這幅則是清新、淡雅、溫潤,以幾樹翠竹為背景。一個白袍少年手握折扇,溫潤如玉,神態悠閑,舉止灑脫。宛如仙人。
容王看著畫中人,第一反應:他那個紈绔兒子居然擁有這等謫仙之姿?可那眉眼、神態,不是慕容瑯還是誰。
太上皇雙手負后。圍著畫像來回踱步,近看之后再遠看。別有一番滋味,尤其是遠看更耐看了,乍一看還以為是真人。
“如若兒自小在皇家長大,用心善培養,其才華更勝,唉……瞧瞧這畫,繪得多好,想起那些文臣們看到《游西岳》時的樣子,朕就痛快,誰說我們皇家就只養出刁蠻公主、紈绔皇子,若兒就是個驕傲嘛!”
皇帝若有所思地道:“明君創盛世,文章留千古。朕看若兒這畫就能留傳后世,她做什么捕快,就應該入翰林院做做學問,父皇,你說是吧?”
容王立時汗水直冒,幸而江若寧是個女子,若是男子,以太上皇、皇帝的愛才之心,還不得送入翰林院做學問。
太上皇的眼睛鎖定在畫面的一處空白處,上面寫著“謙謙公子,溫潤如玉”,“這是誰寫的?”
碧嬤嬤瞧了一眼,“稟太上皇,這是鳳歌公主留的字。”
太上皇指著字道:“這字不錯,強勁有力,游刃有余。”他抬起右手臂,在里面掏了半晌,掏出了一枚印鑒,太上皇放在嘴里哈了又哈,握著印鑒往上面一按。
容王瞪大眼睛,但見上面是“慕容璦之印”五個紅艷艷的篆刻小字。
不用問,這上太上皇給鳳歌取的名字。
“慕容璦,父皇是說這是鳳歌的名?”
太上皇呵呵一笑,“若兒是個好孩子,我昨兒想了許久,就覺得一個‘璦’字方可示我與順娘對她的疼愛,她不僅是我們皇家的掌上明珠,也是我們大燕最尊貴的公主。”
璦,玉字旁一個愛字,也是愛她之意。
太上皇很是歡喜地看著江若寧的字,“這字不錯,頗有朕年輕時候的風骨。”
皇帝歪頭想著:繪得這么好,要不要讓江若寧也給自己繪一幅呢?
這是肯定要繪的。
昨日看到《游西岳》,皇帝也想擁有一幅自己的畫像。
父子三人正瞧得起勁,只聽一側靜立大總管突然失聲驚呼一聲,直引得皇帝面容微冷。
大總管忙道:“稟皇上,這畫里另有乾坤,剛才老奴站在那側,方才發現那竹畔湖光里倒映著容王的頭像。”
皇帝吃驚不小。
大總管比劃著,站在大總管的方位,再看畫像,正巧發現其間真有一個倒影,那精致的五官不正是現在的容王么?
一幅畫,繪的是慕容瑯,卻將容王的容貌倒映在湖光之中,站在暗自再看,那倒映的影子就更明顯了,早前只顧著近看,誰也不曾留意到這點。
東偏殿,慕容瑯一覺醒來,看到屋子里刺目的眼光,大聲道:“來人!”
小高子答道:“瑯世子有何吩咐?”
“什么時辰了!”
“快到晌午了。”
慕容瑯輕呼一聲,“與母妃說好的,今日要回容王府用午膳。該打!怎么就睡過頭了,來人啊,快將鳳歌妹妹喚起來,我們得出宮回容王府。”
小高子站著未動。
就連太上皇、皇帝都特意叮囑“讓鳳歌再睡會兒罷”言辭之間,多是對公主的偏寵,他可不會去叫人。
慕容瑯見他未動,抬腿就踹了一下,“翠薇宮就沒個得力的!”自己提著袍子直往后殿跑,一邊跑一邊大喊:“鳳歌!鳳歌!我們得回容王府了!這都晌午了!”
江若寧原就睡覺淺,聽到一陣叫喊聲,揚了揚手臂,“能不能讓我再睡會兒?”
“要到晌午了,母妃還在家等我們回去用膳呢。”
江若寧低低地應了一聲。
翠淺近了榻前,“公主,太上皇、皇上都到了,正在大殿看畫呢。”
慕容瑯這才憶起,讓江若寧給他畫像的事,“妹妹快起來,我去大殿等你。”
啊——
那就是他嗎?
慕容瑯放緩了腳步,直勾勾地盯著畫上的男子,他怎么長得這么帥,哪里是凡間貴公子,分明就是一個謫仙嘛,瞧瞧這風度?看看那模樣。
慕容瑯立時揚了揚頭,一溜煙近了跟前,笑得見眉不見眼,“嘖嘖!妹妹的畫技真高,把我慕容瑯的風度都畫出來了,畫得像,畫得太像了!”
太上皇扁了扁嘴:臭小子就得瑟吧!“要不是你們的臉一樣,老子還真以為是畫錯了,就你這樣的紈绔,也能畫成這等風采來。”
慕容瑯呵呵一笑,“皇祖父,這不是你長得好,我爹長得好,生了個我,隨了你們也長得好,瞧瞧這畫上的人,若小王是個姑娘,也定然朝思暮想。”
容王的臉微微發紅,他溫潤如玉還名符其實,慕容瑯溫潤?還說他長得好。
慕容瑯看著自己的畫像,心情大好:我怎么就長得這么好看?哎呀,縱觀整個京城,除了我,怕就沒有比這更好看的吧,好看啊!真是好看!
“鳳歌給皇祖父請安!鳳歌見過父皇,鳳歌見過二皇叔!”
皇帝抬了抬手,“鳳歌,這畫你繪了多久?”
“回父皇,從昨晚二更三刻開始的,一直繪到……繪到……”
碧嬤嬤道:“一直繪到巳時一刻才完成。”
也就是說,她睡了還不到半個時辰,皇帝、太上皇等人就到了。
皇帝道:“鳳歌,近日給朕也繪一幅。”
“可……”江若寧一心想要出宮辦案子。
皇帝道:“給朕繪好了畫像再出宮,誤不了事,朕就再寬限你半月期限如何?”
“謝父皇!”江若寧面露憂色,“父皇是想畫什么樣的?”
皇帝道:“要霸氣的!氣勢不凡,望而生威。”
江若寧的腦海里立時翻滾著一幅浴血征戰的畫卷來,她能會出太上皇、太后,那是因為她與他們朝夕相處了半月,她繪慕容瑯,則是照著畫的,只是在背景上進行了特殊的處理,而慕容瑯可是實打實拿著折扇、穿著白染竹葉袍繪的。
“父皇可上過沙場?”
大總管道:“回公主,皇上登基之初,曾領兵二十萬攻打西涼,平叛西北,至今西北還流傳著皇上英勇殺敵的故事。”
領兵二十萬,還有溫鵬遠、秦承嗣等人相隨,另西路軍更有數十萬人馬,用五十萬人馬打人家三十萬人馬,大獲全勝,西涼皇帝跳城自盡,又擁了西涼皇帝的弱弟登基為王,自此,西涼成為大燕的臣屬之國,每過三年都要向大燕進貢獻寶。
慕容標登基為帝后,最大的功跡就是令周邊小國俯首稱臣,唯有北方的啟丹一直未能收服下來,啟丹面上稱臣服,卻動不動就在北疆擾邊,令慕容標頗得頭疼。
江若寧道:“要繪一幅父皇平叛西北圖,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成。若寧得觀察戰馬,得觀察當年隨父皇征戰西北的名將、身邊侍衛等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