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空遲疑了片刻，琢磨著該怎么用詞，才能不那么露骨的將自己的問題問出來，而又不會讓何嫣產生誤解，何嫣耐心的看著許行空，盡管她表現的十分平靜，但是心里強烈的好奇還是會不經意的從眼神中流露出來。
“那個，你就當我是好奇吧，我很想知道你對感情的看法。”
“感情？”
何嫣莫名其妙的看向許行空，隨即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雖然她才加入玉山雨齋沒幾天，但是由于林曉彤的緣故，她對玉山雨齋別的長老或許僅僅停留在知道名字這個層面，但是對許行空的了解卻相當的多，尤其是他和他身邊那些女人們的事情。
這當然不能怪林曉彤大嘴巴，實在是何嫣太會套話了。
許行空看到何嫣眼神里那一抹莫名的笑意，覺得何嫣是不是想岔了什么，趕緊解釋道：
“我是說男女之間的感情。”
何嫣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的神色道：
“這個...許長老，您的問題有些太寬泛了，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許行空暗暗有些尷尬，不過臉上卻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道：
“這樣啊，那我說詳細一點，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愛情是不是自私的這件事？”
何嫣微微低下頭做思考狀，不過她其實是想要忍住差點噴出來的笑意，雖然明知道在許行空面前想要掩飾自己的想法有些困難，但是這是一個態度，總不能真的直接笑出來吧。
許行空抽了抽嘴角，裝作沒有看出來何嫣在使勁的忍住笑意，很明顯，何嫣對于自己和身邊的女性的瓜葛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這個嘛...該怎么說呢，如果你問我的看法，我只能說我個人認為應該是自私的吧，誰也不愿意自己付出的是全部，收獲的卻只是一部分，您說是吧？”
許行空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出聲，何嫣舔了一下有些發干的嘴唇繼續道：
“只不過，這個問題恐怕不能一概而論，事實上，我認為感情這種東西是很私人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是無法去判斷你的切身感受的。”
許行空若有所思的看著湖水，頓了一下才開口道：
“假如是你跟...算了，這個問題并沒有意義。”
“沒錯，這種事情沒法‘如果’，不過，我還要說的是，您必須得考慮立場問題，如果我是處在主動立場還是被動立場，立場不同那么我的感受和想法，乃至選擇都會不一樣。”
許行空聞言眼神一頓，隨即點頭道：
“不錯，確實還有個立場問題，你說的極是，謝謝你了。”
“許長老您太客氣了，如果能幫到您，我會感到很榮幸。”
許行空瞥了何嫣一眼，何嫣干笑了一聲，自己剛才的客套話沖口而出，這種毫無誠意的奉承話顯得有些油滑，何嫣一說出來就后悔了。
不過許行空這次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既然有空就去跟朋友見見吧，這次巡回之后你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呆在鵬城靜心修煉了。”
“是，我知道了。”
渺知真人和處玄道長是差不多到了中午飯的時候才聯袂而來，這時候林曉楓還沒有回來，只是打了個電話給許行空，說是跟姐姐逛街去了，真不知道她們怎么那么有勁，才下飛機不說先安頓休息一下，竟然去逛街了。
不過林曉楓難得跟姐姐一起過些普通人的生活，許行空自然不會干涉。
兩位道長一來就將許行空拽進書房，布置上好幾層的結界，然后開門見山的開始詢問起昨晚的事情。
“行空，昨晚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先跟我通個氣？不會是有蘇瑾兒要求的吧？”
先開口的是處玄道人，他這么問倒不是責問許行空，而是在向渺知真人傳遞一個信號，表示昨晚的事情道門也是后知后覺，真正推動此事的，恐怕是突然出現的有蘇瑾兒。
許行空配合的攤了攤手道：
“我也沒辦法，有蘇前輩一來就帶著我們過去了，說是要搶在他們反應之前動手，而且您也知道，有蘇瑾兒畢竟跟白家不一樣，也不方便大張旗鼓的跟咱們道門合作，我們私下合作還說得過去。”
處玄道人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后將視線轉向渺知真人，示意接下來他可以繼續詢問了。
渺知真人會意的點了點頭，看向許行空道：
“原來如此，許長老的處置很妥當，不過，我們偵訊了那些魔類組織俘虜之后發覺，那里可能藏著一條大魚，昨晚許長老可碰上了？”
許行空嘆了口氣道：
“我們就是沖著那條大魚去的，有蘇前輩發現的就是真人口中的大魚，據有蘇前輩說，這人跟她有些過節，所以她來京之后心有所感，算出了那人的位置，這才帶著我前去抓捕此人，只是那家伙果然不好對付，最后還是給他逃了。”
“逃了？許長老沒見到那人么？”
渺知真人顯然有些不相信許行空的話，許行空不動聲色的搖頭：
“算是見了吧，那人叫烈魔，聽有蘇前輩說...”
“嘶！”
“什么！烈魔！？”
許行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處玄道人和渺知真人的吸氣聲和驚呼聲打斷了，許行空有些古怪的看向兩個老道：
“怎么？二位前輩聽說這個烈魔？”
處玄道人苦笑道：
“何止聽說過，這人名聲大得很呢，只不過是惡名罷了！”
許行空疑問的眼神看著處玄道人，處玄道人搖了搖頭繼續道：
“你聽說過非洲病毒吧？還有超級細菌聽過沒有？”
“難道這兩種東西都跟烈魔有關？”
“應該吧，我們并沒有直接證據，不過，烈魔在那個組織中就是負責研究毒、蠱技術的，而我們發現世界范圍內出現的強力病毒多半都跟這個組織有關系，死在這種種病毒之下的人，怎么著也得有百八十萬了吧。”
許行空聞言頭皮都有些發麻，渺知真人又開口補充道：
“根據我們與各國交換的情報，這個烈魔危害還不只如此，剛才處玄道長所說的，只是已經在一定范圍內傳播的病毒，事實上，被發現的還有更可怕的病毒，只是因為種種限制，無法大范圍的傳播，因此這些消息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圍內了。”
“更厲害的病毒？”
“嗯，比如僵尸病毒，你肯定聽說過‘末日喪尸’之類的故事吧，事實上，這種病毒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傳染性沒有那么厲害，而且存活時間太短，所以沒法大范圍爆發。”
許行空聞言也不由得直抽冷氣，這個烈魔真的是個瘋子，竟然在研究這種東西，萬一這東西真的成功了，那可是會帶來星球末日的災難啊！幸好，這個瘋子如今被自己抓住了。
處玄道人也吃驚道：
“還有此事，我們竟不知道？”
渺知真人點頭道：
“這事發生在非洲偏僻地區，知情的是米國人，他們肯定不會將事情公開的，我們也是偶然得到的消息。”
許行空眉頭一皺：
“真人，你的言下之意是米國人隱瞞此事想要從中牟利？”
渺知真人苦笑著搖頭道：
“貧道不知道，不過他們瞞得那么嚴實，恐怕不僅僅是害怕引發不必要的恐慌吧，這種僵尸病毒肯定是有研究價值的。”
許行空無奈的搖了搖頭，智慧生命果然都是喜歡作死的。
“他們只是玩火！”
處玄道人也無奈的吐槽道，不過，這個事實他們也沒法改變，甚至某種程度上，處玄道人竟然挺理解那些米國人的想法的，只是，處玄道人有些擔心他們的能力罷了。
渺知真人也只有無奈的苦笑著搖頭，然后開口道：
“咱們還是言歸正傳，許長老，既然你見到了烈魔，怎么會讓他跑了，貧道是說，不是還有有蘇瑾兒么？”
許行空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確實，烈魔沒有跑，但是他自裁了，他甚至連跟我們戰斗的想法都沒有，所以，我懷疑他可能還有復生的辦法，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干脆的自裁，怎么著也要魚死網破一下吧！”
渺知真人和處玄道長聞言都不由得惋惜的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如果能抓住此人就好了。”
處玄道長搖頭嘆道，渺知真人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開口對許行空安慰道：
“不過烈魔之所以危害如此機之大，是因為他有那個組織的在背后支持，就算抓住一個烈魔，還會有別的什么人繼續干這種事情，不將這個組織摧毀或者削弱，危險始終會懸在咱們頭頂上。”
許行空點頭道：
“真人所言甚是，在這方面我看大家還是要忠誠合作才行，靠一兩家單打獨斗恐怕沒辦法，甚至要考慮跟國外的勢力充分合作。”
兩位道士一起點頭，這話是沒錯，只是執行起來就沒那么容易了，首先誰來牽頭就是個大問題，光是這個問題就足夠扯皮扯上十年八載的。
渺知真人不打算就這個話題展開，頓了一下道：
“這事恐怕要從長計議。”
許行空會意，所謂的從長計議就是不用計議的意思，他勾了勾嘴角道：
“那從昨晚的那些俘虜那里能不能找到這個組織的什么線索？”
處玄道人和渺知真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無奈的搖頭，渺知真人有些慚愧的說道：
“從目前偵訊的結果看，這些俘虜的價值不大，這個組織的結構十分嚴密，尤其是對反偵察有著十分有效的手段，不論是從現場搜索還是俘虜口中，我們能得到的只有更下一層的情報，他們的上線情報幾乎是空白的，別說其他線索了，關于烈魔的線索都是我們推測的，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們烈魔的存在，我們也只是知道這邊有一個地位更高的家伙在主事。”
“咦，這么說我們昨晚豈不是做了白工？”
渺知真人和處玄道長雖然也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同時點了點頭，昨晚許行空只是成功的消滅了對方一個暴露出來的據點，除此之外，收獲真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