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0627
“陛下,您這幾日進食少了些,再氣也不能不顧身子不是?”秋霖跪著一旁,將御膳房做的銀耳蓮子粥給遞至景恒御案上,
景恒瞅都沒瞅他,目色冷淡,依舊筆耕不輟,賣力地批改奏折。
秋霖實在看不下去了,“陛下…..”
“閉嘴,出去!”景恒怒道,
秋霖努努嘴,不挪身子,低聲喏喏道:“臣不走,臣在陛下出生時便在您身邊伺候,這么多年沒有離開過,陛下別想趕臣走!陛下心里不好受,臣要陪著陛下!”秋霖知道這個時候他越獨處,心里會越難受,他便賴在御書房。
“哦?”景恒冷笑,低著頭依舊寫著批復,嘴里卻說道:“上次朕難過時,你不是偷偷跑去同心閣嗎?結果呢,朕吃不下睡不著,她倒好,吃的比誰都香,長得比誰都圓潤!”
秋霖聞言捂嘴,竟是想笑了,雖說景恒語氣不善,但能開口說話了,總是好事,秋霖抿著嘴沒說話,因為他剛剛派人去同心閣探了探情形,那個臭丫頭確實該吃吃該睡睡,似乎沒受什么影響。
景恒忽然筆鋒一頓,冷眼瞅著秋霖,問道:“你如實回答朕,云容怎么樣了?可有申辯半句?”
秋霖聞言尷尬了,撓了撓下顎,弱弱地搖搖頭,
“哼!朕就知道!”景恒怒氣更盛,“那景遙呢!他可說了什么?”
秋霖也苦笑一聲搖頭,“沒有,聽覃信說,王爺醒來后半句話都沒說!”
景恒丟了筆,冷著臉沉默半晌后方開口:“他還能說什么,他對云容的心思還有幾個不知道的!這三年朕幾次要給他指婚,他都找借口拒絕,他什么意思掂量著朕不知道嗎!”景恒大吼了幾句,明潤的臉色氣得脹紅。
秋霖沉默了,低著頭不敢說話,那夜不管景遙是醉了亦或真的吃了不干不凈的東西被人陷害,可他與云容在一起的情形被那么多人看到,丟了景恒的面子,別說監禁就是砍了他都不為過,而云容呢,那臭丫頭居然傲嬌得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景恒之所以這么處置,就是擔心他們是被人陷害,可這二人倒好,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這是什么意思?挑戰天威嗎?秋霖也被兩人氣得慪火。
過了一會,覃信進來了,他卻稟報了一件差點讓人遺忘的事,
“陛下,除夕那夜壽衣的事,臣查出來了!”
景恒與秋霖均是一愣,當日太后不許再查,可景恒還是暗地里讓覃信帶著查探,看是怎么回事,過了這些日子竟是快忘了這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均看著覃信,
覃信利落答道:“陛下,此事是大皇子一手策劃,假二皇子之手所完成的!”
景恒聞言身子一僵,頹然往后靠了去,撐著額間不說話。
秋霖與覃信對視了一眼,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二皇子倒好說,可大皇子可是皇后的嫡子,是景恒嫡長子,輕易處置不得。
思忖了許久景恒方疲憊開口:“秋霖傳朕旨意,二皇子景玄侍親不恭,即日貶為庶人發配臨海!”
秋霖愣了一下,方答道:“遵旨!”
二人暗暗心驚,二皇子一來構陷云容母子,二來咒太后死,兩罪加起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只是那么大皇子該怎么處置呢?
二人紛紛瞧著景恒等著他的下文,可出乎意料的是,景恒靠在憑幾上閉目再無任何動靜,秋霖沉思了一會方明白了景恒的用意,前陣子褚家逼景恒立太子,被孟衍擋了下來,而今日景恒明里處罰景玄,暗里卻是敲山震虎,試探褚家和皇后的態度呢!
當下二人再無言,一個陪著景恒,一個出去擬旨傳旨去了。
廢黜皇子乃是大事,此圣旨一出在朝堂后宮掀起了軒然大波,皇后更是嚇得六神無主,直到找了褚太后方穩住陣腳,而朝堂上,表面平靜無波,暗地里卻藏著波濤洶涌,每一個朝臣似乎都感受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氣勢。
接下來一陣子景恒忙于政事,半句話不提云容和景遙,而云容呢,自顧自在同心閣悠閑地溜達著,
她到底該不該把江源的事告訴景恒呢?
她在水廊的轉角處來回走著,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她氣歸氣,可這種事瞞著景恒不好吧,要不現在去找他?云容抬腳開始往外走,可恰在這時,她聽見水廊側面花園子里有兩個小宮女在說話,
“姐姐,宮里這幾日都傳開了,說咱們娘娘失了寵!”
“我也聽到了,她們還說咱們娘娘不過是當年云家大小姐的替身,陛下并不是真的愛她!”
“是呀,咱們娘娘是云菡姑娘的妹妹,陛下愛云菡姑娘愛了那么多年,想娶又沒娶到,這份情感又豈是咱們娘娘可比的?”
“確實!”
聽了二人這番對話,云容腳步退了回來,面若土灰,心里跟堵了石頭般難受,
是嗎?她是替身嗎?當年景恒對云妃那么好,就因為她是云菡的妹妹,那么現在呢,他對她好也是因為她是云家的二小姐嗎?
云容悶聲不吭,扭頭悄無聲息地飛上屋頂,躲在獸脊下,躺著望天,水靈靈的眼睛蓄滿了淚珠,一滴一滴從眼角滑了下去,甚至流入耳中,她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她好累……
次日一早,云容便如往常那般,裝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喚來景文鉞跟他吩咐了幾句,最后她拍拍小家伙的臉蛋問道:“你明白娘的意思嗎?”
“明白了!”小家伙連連點頭,
云容笑著親了一口他,“快去吧!”
小家伙立馬蹦跶地牽著靈狐讓小常子帶著他去明光殿了,待他到明光殿時,在外頭的廊下遇到了秋霖和覃信,二人見了他十分欣喜,恨不得立馬抱著他去見景恒,這幾日景恒雖然嘴里不說,可秋霖他們都看得出,他很想念云容他們母子倆,小家伙過來一定能開他的心!
小家伙卻是不著急進去,他爬上覃信懷里,跟他撒嬌道:“師傅,我要出宮!”
秋霖和覃信聞言暗暗相視了一眼,“你要去哪?”覃信問道,
“悶了好久了想出去玩!”小家伙摟著他的脖子,小眼神滴溜一圈又一圈,將覃信給萌暈了,
以至于他完全沒了理智,小家伙說什么,他總拒絕不了!
“好,師傅帶你出去!”覃信望著小家伙萌萌的笑容癡癡地說道,
秋霖噗嗤一笑,拉著抱著小家伙的覃信進去御書房里,小家伙這回可乖了,他爹半個月沒去同心閣,他一點都不鬧,進去御書房就爬上了景恒的案幾,
“爹爹…”奶聲奶氣地喚了一句景恒,
這一聲呼喚可沒把景恒給喚呆住,他丟下毛筆怔怔看著跪在御案上的他,見小家伙萌萌的樣子,跟個小兔子一樣乖巧,眼眶竟是有些酸痛,他一把摟住小家伙,抱在懷里,啞聲道:“鉞兒…”
“鉞兒想爹爹…”小家伙偎在他懷里各種撒嬌,
“嘿嘿..”景恒笑了,摟著小家伙親了幾口,到底是小兒子,最暖他的心。
二人膩歪了一會,景文鉞這才爬了出來,摟著他爹的脖子道:“爹爹,鉞兒想出宮去玩..”
景恒聞言面色稍稍一變,有些詫異,“你想去干什么?怎么突然想出宮呢?”
小家伙抿了抿嘴巴,很委屈地說道:“娘親想吃灌湯包…..”
景恒目色一沉,閉目不答,心里卻是又氣又怒,小丫頭只惦記著吃,竟然都不來找他!
可到底是心頭肉不是?她想吃他又不忍攔著,于是便道:“去吧….”景恒嘆了氣,心里醋意濃濃,
“謝謝爹爹!”小家伙往景恒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讓覃信帶他出去了。
等到覃信抱著他出了宮門,準備往會通街走時,小家伙忽然收起了笑容,很認真道:“師傅,帶我去王府,我要見王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