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是因為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我問過爸爸,爸爸說他是路老師的曾孫,六年前回了林古村,不僅給村里的學校捐錢,還往玉云鄉的小學、中學都捐了不少錢。
從六年前開始,每年林古村路家清明節,他都回來一次。這個男人且在四年前,在舊橋村開發了一個地下影視城,老五接下了他不少工程。
熟悉,夢里的自己大部分的生活片段都有他的影子,特別是夢的最后,她不僅嫁給了這個叫路逸晨的男人,還為他懷孕了四胞胎,只不過很可惜一個女兒沒有活下來,三個兒子雖然活了下來,但是有兩個身體很病弱。
我就想著果然是夢,不然我怎么會那么好運氣遇到那樣好的男人?和爸爸一樣捧在心尖上寵著,為夢里的我遮風擋雨,盡管夢里的我還是一個經常經神失常的瘋子?
開學沒多久,學校就讓我們老師帶著學生們出舊橋村參觀,影視城。
當我拿到這個通知時,不知為何,我居然有那么一點點的期待。明明,我在回林古村之前,在安沙市就把夢里出現過的關鍵人物都一一確認真的存在后。
就停在了一切與他有關的所有上面。
原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帶著學生們隨同學校的其他老師到了舊橋村,與夢里的完全不相同。舊橋村村口的舊橋雖然做了舊,但還是能看出來這是重新建設的新橋。而最讓我意外的是,舊橋村里只有兩棟高達二十層的大廈,這兩棟大廈的位置很奇怪,都是靠近兩邊的山。
兩邊的山種的全都是蘋果樹,當導游向我們介紹時,我的心又莫名的一顫。誰都知道我們這里的土并不適合當種蘋果樹這種植物。結果那導游聽到了我的質疑便笑著告訴我:“這里的蘋果樹是經常改良的,結的都是小個的蘋果。當然,國慶過后就可以摘了,你若是有興趣可以上樓頂看看這村中間的和兩邊的山的蘋果樹,你會有一個浪漫的發現。”
導游的話,讓一起過來的老師們紛紛點頭,眼底還閃爍著什么光芒。就是不少學生們好像都已經看過導游說過的浪漫。
我對這些并無太多的興趣,所以在學校領導讓老師和學生們自由活動后,我獨自一個人走到了地下城的一個廣場。地下城的改造與夢里還是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但我可以肯定這是我第一次來。
也正是因為第一次來,腳步還是止不住的往夢里他最常出現的地方走去。
音樂噴泉廣場,不大,但是人卻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運氣,我居然真的看到了那個夢里寵我愛我疼我的男人。他和夢里一樣,穿著休閑裝戴著眼鏡,拿著畫筆認真的一筆一畫的在畫架上一絲不茍的畫著。
我不知道自己存在著什么樣的心思,故意就走進了他畫板正對著的方向,站在那里,肆無忌憚的看著他。而他卻像根本就沒有看到我這么明顯擋了他參照物一般,我見他那么認真的畫畫時,居然把夢里的他重疊在一起了。
有那么一瞬,我居然希望自己就是夢里的那個帶著精神病的我……
五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他依舊沒有像夢里那般站起來帶著寵溺的笑向我打招呼,更沒有像一個好奇的男人來趕我。
在他的眼里,我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感到失落。
從舊橋村回到學校,就連在學校開會我都無法集中注意力。滿腦子里都是他對我漠視與無視的臉,還有夢里各種各樣對我好對我笑對我發怒的各種表情。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中了夢里的毒。
我和他原本就是陌生人,為什么要去在乎?
就像華莫寧,他根本就不是烈士;就像小胖子,我根本就找不到他;就像小夢根本就沒有外國男朋友,早在兩年就嫁到了洋城,和我的關系也真的很……不好。
我就像陷入了一個怪圈,連續好幾天,都沒精打采。
但是爸媽卻忙了起來,幫我物色起了上門女婿的事來。由于八年前我違背了對爸爸的承諾,所以,這次不管是爸媽向我提還奶奶他們那一大幫親戚,跟我提再找一個,招個上門女婿。
我都答應了。
這個承諾,不管是真實的現在,還是夢里的兩世自己,我都該完成。
國慶長假,我每天都在相親,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離婚了的我,居然還有這么好的行情。更不知道,現在的男人居然都已經思想開放到這步,愿意嫁給一個二婚的女人當上門女婿。
我并沒有不耐煩,因為全程,爸爸都坐在我的身邊,爸爸接下了奶奶和媽媽的工作,與那個過來相親的男人對話,問了很多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與要求,其中最犀利的要求就是婚前要做財產證明。
結果就因這一條,刷下了連續四天來相親的人,第五天,我還沒拒絕,爸爸就不愿意去了,反到是媽媽使勁勸說:“老左,去吧去吧,今天我陪你們一起去,這可是村長親自做的介紹,就算看不上也得去看看呀。村長的面子我們可不能下了,清河,你去勸勸你爸。”
好吧,對于村長幫我介紹相親對象,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一天相親五六個男人,全都是親戚朋友介紹的。就是與我同事不到兩個月的老師、校長都幫介紹了,所以村長也介紹個,我一點也不奇怪。
“爸,反正也就今天最后三個了,實在不行,我們等我放假休息時再繼續。你放心,我保證一定給你找個又帥又老實的上門女婿。”我又拉著爸爸做了做思想工作,我當然知道爸爸的心思。
在爸爸心底,就算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也是世上最好的。
所以這幾天其中有幾個我覺得可以將就過過日子的男人,也都被爸爸拒絕了。
“行,那就去吧,但是清河你得聽爸爸的,這選上門女婿可不能將就。當年那個姓溫的就……總是我說行才能行。”爸爸松了口,我開車帶著爸媽一起又去了玉云鄉的咖啡廳。
又相親了兩個后,爸爸實在看不下去,拉著媽媽去最近的超市買東西了。爸爸的意思,反正也是最后一個了,就讓我自己相吧。
所以,當夢里的那個男人,在我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來時,我驚詫不已但話語還是很平靜很禮貌:“先生,這個位置有人,不方便拼桌,麻煩您去別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