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島上,海風吹來,帶走白天的炎熱。
那個青年一直在極目遠望,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趙黃在趙家就像一個隱形人,現在看上去就是個其貌不揚的老頭。
武者也是人,沒有練武的話,他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人,在人群中一抓一大把。
有的人一飛沖天,從筑基到三流二流一流乃至宗師,最后成就大宗師。
想必他曾在爺爺那個年代是相當風光的,盡管在大漢武者地位一般,甚至在士人的眼里,他們把武者看成是粗魯之人,還比不上普通人。
既然祖地決定把自己等人過給分家一脈,反正都是趙家,或許今天真定趙家還有真定公趙孟撐著。百年之后呢?那就指不定哪邊強盛了。
“家主,你修習完畢了?”趙黃見身形突兀地一動,放下心頭的雜念。
其實在他眼里,家主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明明不是大宗師,偏偏往那里一站,和整片天地融合在一起,只有眼睛緊盯著,才能看得清楚,一不留神,就不會注意那里有個人。
“謝黃爺爺護法。”看著這個謙和的老人,很是感慨。
自己年幼的時候,就看到過此老,那時他好像就在突破的邊緣吧,一等就是十年,才完成了從宗師到大宗師的轉化。
“為家主護法是老朽的職責,”趙黃扭捏了片刻才小聲說道:“家主,請別怪罪小宇和小宙好嗎?他們年齡雖然到了,還是像小孩子一樣不懂事。”
其實在他眼里,不管是趙宇趙宙還是趙洪趙荒,一如當年的亦兄弟亦子侄的年代。
“黃爺爺說哪兒去了,人各有志。”微微搖頭:“都和你老說過多少次了,還是如以前一般管我叫云兒、子龍均可。”
“那怎么行?禮不可廢!”趙黃梗著脖子:“你是家主,哪怕偶爾發出錯誤的決策,我們也要拼死完成。畢竟我們都是一個家族的,家族的榮耀大于一切。”
他這話不無警醒之意,還是想放過趙宇趙宙,畢竟祖地都說了這么久,兩人一直在真定磨磨蹭蹭,始終還沒來交州。
家譜上都分了出來,天地玄黃四人心里很膩歪,脾氣比較大的趙地曾說見面后要讓他們好看,身為趙家人,就應該遵守家里的族規。
“黃爺爺,云并不是說假話,我從來都沒有怪罪過他們。”嘆了口氣:“想我年輕識淺。在你們這些爺爺輩叔伯輩的眼里,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
“真定趙家像我這樣的小子,不少人根本還不曉事,連親都沒定。”
“不說你們,就是我自己要是面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青年,心里也會懷疑的。”
趙黃的心里徹底放下來,他準備再給二人去一封信。畢竟不管怎樣,都是一族之長,到時候別弄到大家都沒面子。
一氣之下,把兩人除名那就麻煩了,連祖地的人都會出動。不是趙家的人而擁有趙家的武功,管你是宗師還是大宗師,直接追回武功,敢反抗就地斬殺。
千年武者家族,只要分家提出請求,也不管這請求是否合情合理,祖地只會維護家主的臉面。連家主的話都不聽的人,才能再厲害都沒什么卵用。
當然,目前的做不到這一步,以后呢?萬一停留在真定的時間越久,對分家的影響就越大,這個家主的威信受到進一步挑戰。
到時候,哪怕他心里再不想,為了維護自己的臉面,也不得不做一些違心的事情來。
“家主,為何你對荀家的人這么維護?”趙黃平時和他兩人獨處的時間不多,這問題在他腦子里已然很久了,今天終于問了出來。
作為一個家族,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生了兒子的媳婦兒,在家里的地位直線上升。
就算是庶出,一個庶子的母親比一個庶女的母親,地位不知道又高了多少倍。
與其說他以前與趙玄在守護的家眷,不如說在守護新生的孩子。
荀采只不過生了個女兒,難不成你還準備要閨女來當家主不成?或許在有些家族可以,趙家這樣的武者家族萬萬不能。
相反,蔡琰生了個兒子,是交州趙家的嫡長子,今后此子含著金勺子長大,前途無量,母憑子貴,蔡家作為趙家的旁系也會興旺起來。
其實叫交州趙家并不合適,今后還會到朱崖洲,難道要改成朱崖趙家么?
而且家主還這么年輕,有朝一日皇帝想起了,又要讓他去京城,不就成了雒陽趙家?關鍵看他穩定下來把家族放在哪里吧,總不可能成天東奔西走的。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輕笑道:“黃爺爺,在趙家,這個家主是我。所以,新的家族,不少規矩就由我來制定。從今以后,我不想要什么直系支系旁系。”
“子女,嗯,主要是兒子,不是說最先出世就有繼承家族的權利。我們趙家還很薄弱,到時候像你的曾孫子,要是特別優秀,繼承家主又未嘗不可?”
啥啥啥?!趙黃都以為自己是聽差了,看到對方那嚴肅的樣子,不由心頭火熱。話說自家的孫子現在還小,長得唇紅齒白的,今后好好培養下,大不了拜師家主。
他壓下心頭的喜悅:“家主,那也不能厚此薄彼呀,你對荀家如此優厚對蔡家卻并不如何著緊,今后”
剛要說出來,突然警覺,哪怕八人被封為家老,也不可能去干涉家主的決定。
蔡家目前在趙家集和交州都做了些生意,也就是生意罷了。相反,荀家有趙悠悠的兩個舅舅,可以說在交州一地成為真正的大人物。
“黃爺爺放心,那是因為四兄五兄有本事,云不會胡亂地做事情。”點點頭:“荀家是詩書傳家,不管是悠兒她四舅還是五舅,身邊沒有人保護怎么成?”
說到此處,他突然臉色一變:“勞煩你老照看著家里,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夜不成公事,剛才你在吸收月華之氣,現在還到哪兒去?趙黃心里不由有些不滿。
他神識放開,唉,原來是萬年公主到了,難怪家主要跑。
夜不成公事,是對普通人說的。
在部隊里行軍打仗,很多時候,夜晚就是最好的掩護色,軍隊的戰斗多半也發生在夜里。
畢竟交戰的雙方都以為對方沒有戒備,能夠自己少些損失還是最大程度的打擊敵人,何樂而不為?
鐘釗的隊伍在中午就已經出發了,反正現在南征軍在日南郡,整天就是海船進進出出,并不引人注意。
戌時到了,休息好的荀諶爬了起來。
今晚他要帶著隊伍,急行軍一百多里,去解救曹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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