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妮醒來的時候,看到夫君正盯著自己一瞬不瞬。
她心頭一暖吶吶道:“夫君,對不起!”
啥?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妮兒,再亂說話打屁屁了。日有陰晴圓缺,人有男女老少,設若世界上都是男人,如何延續后代?”
丫鬟一直在關切地注意著自家小姐,聞言不由噗嗤一笑。
“夫君又在說胡話,有外人在呢!”荀妮的聲音有些虛弱,想不到成了武者,生孩子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外人?”故作不知,左右到處看:“哪有?你不會說石榴吧?這丫頭從小和你一起長大,親如姐妹,你要說她是外人就不應該了。”
盡管知道夫君是在安慰自己,荀妮心里還是暖呼呼的。沒有一個女人不想得到丈夫的寵愛,她對家人不稱呼自己荀采而叫荀妮都暗自高興,畢竟妮比采好聽多了。
荀妮凝視著那張溫和的臉龐,越看越是喜歡,不由自主伸手摩挲起來。
“別,你要如此摸下去,為夫就長皺紋了。”調侃道:“到時候我不得不自稱老夫。”
說著,故意皺起眉頭,裝出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妮兒,趁熱吃!”田小娥闖了進來,左手摟著毯子里的嬰兒,右手拎著一個陶罐。身后的田翠翠趕緊關好門。
手忙腳亂,先去把陶罐接過來放在案幾上,又伸出大手把毯子接過來,看著臉上全是皺褶的女兒,呵呵大笑:“孩子啊,今后你叫悠悠,大名趙衿悠!”
荀妮心頭一黯,她明白孩子姓名的出處。
肅肅鴇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蒼天,曷其有所?
肅肅鴇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蒼天,曷其有極?
肅肅鴇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梁。父母何嘗?悠悠蒼天,曷其有常?
出自《詩經國風唐風》中的《鴇羽》,難不成夫君厭戰,想家了么?
倒真沒這么多心思,單純覺得前世聽到這樣的名字很是喜歡,富有詩情畫意。
他從瓦罐里盛出雞湯,小心翼翼吹著,拿起小木勺開始哄妮兒:“來,乖,張嘴,啊!”
田翠翠悄悄地從姑姑身后探出頭,羨慕地看著,自己將來的夫君會不會如此體貼?
“夫君,你閃開,我來喂姐姐。”蔡琰把趙廣放好,匆匆趕了過來。
“昭姬,當初你當娘的時候,為夫沒在你身邊。”認真地說:“今后我不會再讓這種情況發生了,今天就當是補償你,為夫好好喂一下妮兒。”
蔡琰有一絲欣喜,反正她是兒子的生母,目前二代二房唯一的男丁,也被夫君的情話打動,不好意思再爭搶。
荀妮不知道是餓了還是被感動,一瓦罐雞湯全部喝光,滿意地舔了舔嘴唇。
悠悠適時哭出聲來,起先她都保持安靜,看來是餓了。
荀妮當著眾人的面,把被子掀開,大方地掏出****塞進孩子嘴里。
小家伙天生的吃奶技能,小手捧著自己食糧的源泉生怕失去,發出明顯的吞咽聲。
“這是我為你的夫人開的補氣血的方子,母女都沒事兒吧?”出來的時候,華佗在院子里呆著,他是一個古板的人,就不知道曾經有沒女給患者看過病。
“謝謝先生。”接過來和他探討道:“幼時我一串木簡上看到,化外之國,應該胡人也是如此吧,婦女生產后根本就不坐月子,不知是否有危害?”
華佗行醫四方,恰好曾經在幽州給別人診治過不少胡人產婦。
在他看來,胡人女性的體毛很重,甚至是胸部都長毛,她們的毛孔很大,骨節也很粗,有更充足的機會驅除寒氣,所以她們不是太怕寒邪。
這種體質,讓她們平日喝涼水,洗冷水澡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再看漢人女性,自古就以纖維性的食物為主,多食五谷雜糧和蔬菜。由于飲食清淡,所以我們體毛很輕,皮膚緊密細膩,毛孔很小,骨節也特別細密。
一般情況下,漢人女性的骨節是閉合的,而產后,隨著骨盆的打開,產婦全身上下的筋骨腠理都處于一種開放松弛的狀態。
這時,風寒就容易趁虛而入,通過張開的骨節進入人體內。月子結束時,產婦的骨盆和全身的筋骨腠理都會逐漸恢復到正常的閉合狀態。
月子期間體內若進入寒邪,就會隨之而然地被閉鎖在體內,從此留下嚴重的后患。
華佗詳細的解釋,讓不得不佩服,這位兩千年前的醫者被稱為神醫,理所當然。
隨隨便便一個問題,他都有研究,而且還能得出結論。想來他對史璜的病也有心得,即便治不好,至少可以延續下性命,讓自己好從容布局。
華佗露出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一直以來,他覺得分外神秘,連醫學之事也說得頭頭是道。嘿,還以為你無所不知呢。
正在此時,人報田豐來訪。
說起來這位爺是一個做實事的人,他沒有帶著長子田權,反而是次子田臻。
在田豐看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二兒子再不出門,就變成了一個迂夫子。
一直以來苦于沒有這個機會,這次趁勢讓田青生開開眼界。
到了番禺,沒有上任,而是親自明察暗訪。
“元皓,打探得如何?”在堂屋里接見了他。
“甚好,”田豐吁了口氣:“就是以前宋家這邊的軍人有很多頑疾。上級欺壓下級,同級之間勾心斗角的事情時有發生。”
皺了皺眉,看來今后得把宋家的軍隊全部打亂,可又害怕失去部隊失去戰斗力。
此前盡管去了宋家的軍營,不過是走馬觀花,看上去一片祥和,想不到和自己麾下的軍隊差距如此明顯,看來是當局者迷。
“可有改進措施?”輕聲問道:“別怕,不管涉及到誰,你盡管處理,誰要不服,就推給我,本帥專治各種不服。”
“大帥說笑了,既然豐要當好軍正,并不是懲治幾個人了事。”田豐搖搖頭:“我想了想,有兩種方案,不知道哪一種比較合適。”
噢?大吃一驚,果然是史上有載的智者,還能提出解決方案。
“其一,調撥一批中層校尉、曲長之類,兩邊互換。”
“其二,原宋家部隊內部互換,頒布軍令之后再犯者,嚴懲幾個首惡。”
“元皓,要是兩種一起來會如何?”若有所思。
“那敢情好,應該對南征軍戰斗力影響不大。”田豐眼睛一亮。
“田元皓,本帥現任命你為南征軍軍正,懲治一切不法!”
“是,下官接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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