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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61204
想不到,張角也略微懂一些陣法之道。
從外面看上去,此嶺霧氣蒸騰,其間似乎又有小孩兒在啼,聲如夜梟,讓人聽著就會頭皮發麻,陰森森的,不敢靠近一步。
很有意思,連神魂都受到限制,平日里能感應到百里方圓,真正了若指掌的距離僅十里上下,遠的話,只能感觸到一些輪廓或者比較大型的物事。
進入陣法以后,神識在十里之外的地方,再也不能前進一步,一片白霧茫茫。
一里以內,秋毫畢現。原來,陣法竟然可以改天換地,山嶺上和山谷中郁郁蔥蔥。
一條很明顯的分界線,在陣法內外,外面則是皚皚白雪,人跡罕至。
“道長此陣有干天和,”幽幽說道:“把方圓百里的生氣,全部集中到方寸之地。長此以往,其余地方定會寸草不生,猶如死地。”
“你懂什么?”張角猛地扭過頭來:“老道在聚集龍氣,一旦龍飛九天,當集天下龍氣于此,反哺天下。剛開始的時候,手段再劇烈也不為過。”
“閑話少說,”沒有時間和他在這里磨嘰:“道長拘我來此,難不成就是為了顯示你的陣法造詣?那你的目的已然達到了。”
張角在陣法外面的時候,老是膽戰心驚,生怕趙家的高人會出手對付自己。
去年神魂受傷,回來將息了一個多月才稍微好轉,今年初痊愈。
而陣法之道,傳于上古,這是為何于吉把道書傳給他反而無可奈何的原因,于吉本人的天資有限,對陣法百參不悟,況且又只有一本真跡。
他曾嘗試著自己把道書寫下來,要是書在旁邊還好,能努力寫出一兩句。多寫的話,腦袋發疼。至于道書沒在身旁,根本就忘了所有的內容。
張角據為己有以后,也有類似的經歷,頓時驚為天書。依葫蘆畫瓢,布置下陣法,才覺得有了一個穩妥之地,誰都闖不進來,或許連先天都束手無策吧。
“無他,老道不想和你們趙家撕破臉。”他喟然道:“趙家和我等,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子龍先生苦苦相逼?”
“道長說笑了,你何曾聽說過我趙家仗勢欺人?”心下了然:“每次都是被迫動手。田家煩請道長不要再伸手,不僅姆媽是此間人,元皓先生也將跟著我征討天下。”
說著,人已沖天而起,盡管不能像平時隨心所欲飛遁,還是很快地除了陣法范圍。
張梁有些灰心喪氣,想不到自己的宗師戰斗這么渣,有些不甘心,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張寶心里暗爽,就算收取了褚燕當弟子,和趙家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沖突。
什么太平、黃巾道,天下從來就沒有太平過,兄弟三人內部也有爭斗。當然,兩個當弟弟的對兄長敬若神明,只是張梁與張寶之間,必然有利益的牽扯。
張角站在原地,什么話都不想說,他想不到對方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等人到了此處,卻還能看出陣法的奧妙,一個宗師小子尚且如此,趙家的高手呢?
最主要的是,他對田豐確實有念想。黃巾無人身為魁首他很清楚。然則世家之人大家可以合作,出人免談。只有田家沒落,誰知惹出趙家這條大龍。
田小娥最是忐忑,平時那些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的田家下人,此刻和她說話都不敢。
畢竟身份差異太大,一夜之間,曾經誰都看不上眼的田小娥翻身農奴做了主人。
其實,她對身份什么的,統統不在意,只要能在兒子身邊,隨時看到他就好。
“父親,你說祭酒為何跟著那些道長走?”田權心里對張角等比較反感,也不敢胡亂說話,人們對未知的事物總是會覺得神秘。
“或許是破壞力太大了吧,”田豐也想不出一個子曰然來:“你瞅瞅,適才他們就交手了片刻,地上到處都是大坑小洞。”
“究竟是祭酒勝還是道長厲害?”所謂關心則亂,田權是燕趙書院的學子,他心中惴惴,生怕有不好的消息從父親嘴巴里面說了出來。
不過起先接戰的時候,盡管時間短暫,他看不真著,還是認為祭酒位于下風。
那道士隨手一擊,都要全力以赴的樣子。
田豐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田家還是底蘊太弱了啊,同樣是戰國七雄后裔,自家在武力面前只能忍氣吞聲,小小的道士也不敢得罪。
“元皓先生,我回來了。”在他們忐忑不安的當兒,人到了院子里。
“我兒,沒受傷吧!”田小娥放開田翠翠的手,趕緊奔了過去,仔細打量。
樊猛這小子有些吃味,好像以前這都是自己要做的。然而他不敢有任何意見,看主公那樣子,對這位夫人很著緊。
“姆媽,以前我就和他們領頭的張角道長相識,不過是敘敘話。”理了理她有些散亂的頭發:“你兒子可厲害著呢,別怕。”
田小娥才不管真假呢,只要兒子說的她都信:“兒啊,不要和他們走動,那些人一看都不是啥好路數。”
“孩兒省得,姆媽。”看到父子三人迎出堂屋,抱了抱拳:“元皓先生,來此打擾了。云要帶姆媽回真定,年后去交州,她的一切勞煩你們打理下。”
田翠翠一聽,大驚失色,立馬上前抓住姑媽的手,這是她僅有的親人。
田家也不是啥土豪惡霸,對下人還是比較寬厚的,半個月不是家奴的下人有一天休沐,她都會回家看姑姑。
“這就走了嗎?”田豐眼里露出明顯的失望。
“是啊,軍情緊急。”歉然道:“云帶著姆媽和妹妹走,感謝你們對她們姑侄的照顧。”
一旁樊猛撇撇嘴,心里有些膩歪,夫人生活多困頓啊,還照顧呢。
田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父親不說話,兩個兒子也不可能開口。
“元皓先生,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不知是否想出世做事。”看出了對方的顧慮:“放心,張角道長那邊,今后不會再侵襲你們田氏的族產。”
“多謝將軍,”田豐臉色肅然地拱拱手:“可憐天下奸佞當道,我輩如何會有出頭之日?”
說來慚愧堂堂田氏族長,連孝廉也不是。
“這個社會云有些看不懂,”淺笑道:“然而我明白,只有掌握真正的力量,在何時都能立于不敗之地。”
“是啊是啊,趙家打得鮮卑豕突狼奔,南越諸部自然不在話下。”田豐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下來:“惜乎豐不懂戰陣之事。”
“然則你可為軍正!”呵呵笑道。
“當真?!”田豐和田權同時發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