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每次南下打草谷,除了女人、糧食之外,所有的東西都要毀掉。
日復一日,他們摟掠的女人越來越多,找女人自然就是為了生育,胡人部落里的女人,貌似一點地位都沒有僅僅剩下生育功能。
漢人講究血脈、嫡系,胡人里也是一樣。被俘虜的女子沒有任何地位,她們生下來的孩子,即便在一些貴族的家里,僅僅比奴隸好了那么一點點。
可惜,也就一點點而已,除非此人有出眾的地方。
草原上,從來就是一個信奉力量的地方,只要你的力量足夠強,如檀石槐這般,從一個小部族里走出來的人物,最后成為鮮卑之主。
然則,幾千年就只出了這么一個檀石槐,絕大多數的胡人與漢人生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生下來基因里面,竟然是母親這邊受到的影響更大。
一個個看上去一點都不像胡人的胡人,自然不會受到生身之父待見,在部族里面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隨著鮮卑的崛起,摟掠的漢人女子越來越多,這批人的數量也就越來越多。
在一個貴族的家里,就算沒有地位,還能衣食無憂。要是一個普通的鮮卑士卒侵犯的漢族女子,后代簡直比鮮卑本族的奴隸都不如。
當然,還是有不少遺傳了父親的血脈,在家族里面的地位也不高。
這種人,在胡人里面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叫第三類人,有些干脆就取名第三開頭。
正如檀石槐身邊的武者一樣,這些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太多了,數不勝數。
機緣巧合之下,趙狐在來鮮卑的路途中,居然救了三十多個會說漢話被部族遺棄的族人,他們恰好就是第三類人。
原本想著部族不要,自己的母親們又是漢人,那就去投奔大漢。
誰知別看那些郡兵平時對鮮卑人的部隊不行,對付這些前來投誠的,全部被當做奸細抓起來,據說殺掉了不少去冒功。
這三十幾個人是費勁千辛萬苦,又從漢人這邊逃了回去。
按說漢人對待他們如此,應該對漢人也仇視吧?趙狐見到的時候,發現完全就不是這么回事,他們是無視,就像沒看到漢人一樣。
趙狐本身就是一個喜歡動腦筋的人,他好奇心很強,在鮮卑人的地盤上見到這批人肯定要探尋個究竟。
那些人不搭理漢人,卻也不會有其他的動作。
雙方隔了幾日,草原上出來一群狼,差點就把他們全部都給包了餃子。
好在萬分危急之時,趙狐殺出,當先就把頭狼給殺掉,其他的狼四散而逃。
不管他們對漢人的心情多復雜,面對救命恩人,也就不再藏著掖著,直接把他們的處境說個一清二楚。
正愁對胡人情況兩眼一抹黑的趙狐大喜,從中挑選了三個人傳授導引術。
趙家的導引術分為好幾類,其中最基礎的幾乎人人都會,傳的就是這一種。
一般武藝比較出眾的部曲,才有資格修煉高深的導引術。
但是,普通的導引術又有一個好處,可以隨時專修其他導引術而不用擔心受到任何內傷。
既然他們在鮮卑時就以第三命名,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在每一家直接稱呼第三。
因此,趙狐干脆就以第三為姓,取名為第三也真第三也成第三也信。
盡管從小他們在部族中地位不高,可牛羊肉肯定就比中原的普通老百姓都要吃得多得多,也就是說,根基比一般的漢人要牢固不少。
后來,經過他們三個人的考量,又陸陸續續發展了好些個,可每人的成就都沒有他們三個人高,目前還有些連武者都不是。
到了彈汗山,趙狐才發現,這里才是第三類人最多的地方,從面相上都能看出來,一些看上去面目清秀線條柔和的,八九不離十就是他們。
要說胡人內部已經夠亂的了,他們卻比胡人更加亂。
究竟有多少第三類人,從來都沒有一個官方的數字,反正在彈汗山,至少有五萬人都是。
一般他們在部落里長到十歲左右,只要沒有多大習武的潛力,大都會被部族遺棄。
君不見草原上,到處都是他們的遺骨,好多不是被凍死餓死,就是死在狼群嘴里。
能夠存活下來的,無一不是身強力壯、性格堅毅之輩。
他們在彈汗山做著最臟最累的活,甚至連當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今天有人需要一些苦力,你就去做幾天。明天人家不需要了,就把你趕到大街上。
當乞丐?別逗了,彈汗山盡管是王庭所在地,隨時都有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過的人,不乏對第三類人仇視的鮮卑人,他們的馬蹄踏過,能活下去才是怪事。
第三兄弟的出現,無疑是這些人的福音。
趙家的商業構想全部來自,作為他的心腹,趙狐可是商業智慧不。當自己扎根后,馬上就給自己手下的三十多個人成立商鋪。
盡管他是漢人,又是檀石槐身邊一個不起眼的武者。
宰相門前七品官,那么要是鮮卑王身邊的人呢?除非你在彈汗山的地位相當高,否則,還真沒多少人敢打第三兄弟們的商鋪主意。
一來二去,第三家族越來越壯大,從最初的三十多個人,就像吹氣球一樣,迅速發展成為幾千人,如今居然有四萬多人的規模。
要是在這里,甭提多高興了,這么多的勞力,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這些年來,第三家族在彈汗山的地位日漸上升,武者都涌現出了好幾百個。
有些人又被趙狐派到軍隊里,打幾仗因為武藝高強馬上融入所在部隊的高層。
要不然,三部大人與草原之主會晤,如何會有鳴鏑?無他,趙狐需要一個混亂的彈汗山,他想回到中原。
胡人之間惹毛了,你就是鮮卑王又能如何?干就是了。
可以說,趙狐一手挑起了鮮卑的混亂,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把檀石槐給殺掉,不過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
他目前發愁的是,人有了,如何把他們的作用發揮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