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小說旗
“五爺,童老兒當年就和你不對付。”有支持的,自然就有反對的,北軍中也不是鐵板一塊:“何不遣人去阻攔他們?”
“混賬!”正在緬懷往事的五老爺一聲輕叱:“我和他是私怨。北軍是不存在了,老夫依然是北軍的一員,馬上把部曲放出去,給老子找人!”
“五爺,這夜深人靜的,讓我們如何去找?”一個管家上來勸阻道:“剛才小七說得對,你們還在軍隊里打過架,何苦要去幫他。”
“老夫老了,說話沒人聽了?”五老爺的臉上一片寒霜:“速度去辦,不然你們哪怕是我的老弟兄,都給老子滾蛋!”
其實,部隊里的人,就算曾經在一起有天大的仇怨,到了幾十年后早就放下了。
當然,這些人也不可能放下身段和童淵見面,世家和寒門之間,早就有一條看不見的鴻溝在中間阻攔著。
“校尉大人,”身體有些傴僂的程五從暗影中走了出來,躬身行禮:“卑職剛才一路查訪,到了開陽門,結果負責的曲長已被人提前一步解決。”
“兇手的手法純屬,一看就是我們北軍的套路。”
北軍?北軍!當年自己宿敵的身影一個個在心頭飄過,童淵不敢確定究竟是誰在暗中使壞,難道曾經的袍澤要舉刀相向么?
“小五,當年你就落下了病根。”他看著老部下輕聲說道:“我徒兒子龍家的燕趙書院有一位神醫,或許可以治好你的病。”
“謝校尉大人,”程五微微一笑:“都是半截要入土的人,還治病干嘛?”
童淵沒有說話,身形突兀地拔地而起,大聲喝道:“好賊子,你今天跑試試?老夫必將追你到天涯海角。”
他可是一刻都沒放松神識,始終在搜尋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在哪里在哪里?”一個個正在忙活的前北軍士卒忙不迭叫道:“抓住賊子,碎尸萬段。”
“就是,敢惹我們北軍,就做好要被殺死的覺悟,到時候凌遲。”
“嘿嘿,當年我老朱的手法,在北軍中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到時候交給我好了。”
“得得得,你歇!麻痹的,還好意思說,當年你為了打聽鮮卑人針對我們大漢的計劃,讓那胡狗嚎叫了兩天兩夜,老子硬是吐了好幾天。”
別看他們都在雒陽,平日里根本就不曾有過交流。
猛然間有個機會出來透透氣,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一起的日子。
此刻,他們之間沒有豪族與寒門的區別,有的只是戰友情。
“兄弟們,老童承你們的情。”童淵一邊飛躍一邊傳話:“你們別出手,此人武功高強,至少到了一流境界。”
那些北軍的袍澤們嘴巴上雖然不說,心里有一絲懼意,任誰都不敢和一個一流武者對壘。
好像是猜出了他們的心思,童淵的聲音又遠遠傳來:“這兔崽子只顧逃竄,根本就不敢停下來,要不然老童立馬就到。”
他說話的目的不僅僅是給昔日軍中兄弟安心,更是對兇手的威脅。
依照他的速度,確實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是整個雒陽城跑遍,都不會超過一炷香的功夫。
“這些人都特么飯桶,”那人一邊逃一邊惡狠狠地想:“老夫回去就要一個個清理,不合格的全部給殺掉喂狗。”
“趙家的導引術本身就厲害無比,還出了先天強者,誰知道趙家小兒竟然還有一個師父,更特么倒霉的是,他師父還是童屠夫。”
童淵的外號是匈奴人叫出來的,他一口氣殺了五百多個匈奴人,都換了好幾個槍頭。
打那以后,不僅是胡人就連漢人看到他心里都有些打怵。
不要說動手,就是那一身的殺氣外放,從他身邊經過都會覺得毛發直豎。
當年年輕的他很是不服氣,兩人私下里比過一場,平素自詡為軍中后起之秀的他,在一百招之后黯然落敗,從此直接從北軍中退出。
世家和寒門之間,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有或明或暗的爭斗。
既然技不如人,肯定沒辦法只好走了,不在那里丟人現眼。
“賊子,可敢停下來和老童一戰?”童淵發現對方和自己功力相若,戰斗經驗豐富的他,當即一邊與對方說話讓他分心,一邊暗自加快速度。
這人甚為狡猾,專門挑一些熱鬧的地方奔逃,可他忘了這是晚上,要是白天肯定還是有機會逃掉。
就在他心魂不定的時候,猛然間回頭,發現童淵和自己的距離不到三十丈。
我的天,他頓時大吃一驚,使出吃奶的力氣飛奔。
“哈哈,你穿著黑衣黑袍,難不成老夫就認不出來了?”童淵繼續說著話,再次奮力加速:“停下來我們談一談,是否有誤會?”
不知不覺間,兩人一追一逃,從城東竟然到了城北。
眼看著再往前就是夏門,出了城門就是洛水。
不管童淵的武藝多么高強,只要敵人跳到洛水,再怎么厲害都無濟于事。
冀州人你說騎馬打戰是好手,在河里游泳的話,能游得動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上當了!”童淵再次哈哈大笑:“攔住他,這次他再也跑不掉了。”
恩?此人毅然停下腳步。
“原來是你!”童淵一聲驚呼:“你為何要親自前來殺我徒兒?”
“殺了又如何?”他聲音低沉,根本就聽不出年齡大小:“老子我行我素,想殺就殺,你還能天天跟著?”
“何須跟著?”童淵說話的時候已經飄到他跟前,手中的寶劍倏地刺了出去:“直接把你給宰掉,從此再也沒有威脅!”
“有本事你就殺掉我好了!”此人的聲音漂浮:“今天有人出了一千萬錢來買你徒弟的狗命,從此以后來殺他的人絡繹不絕。”
“講錢多么?”童淵見此人的劍滑不留手,在間不容發的瞬間閃避開去,劍又唰地刺了出去:“趙家隨便出一億錢買你人頭好了。”
其實兩人都是北軍出身,此人盡管中途退出,那時北軍幾乎無戰可打,否則哪有時間來比試武藝?
別看兩人在不停話語、手上交鋒,都是在試探。
童淵自然想知道對方是誰,對方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二十多年后武藝能勝過他。
“蒙住了嘴巴我就不認識你了么?”童淵驀然響了起來:“司馬越!你出劍的方式還是當年一樣笨拙!”
此人一聽,亡魂大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