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謂的武者面子不屑一顧,他根本就不相信對方在自己要傷害他徒弟的情況下還能無動于衷,隨時都留了心思在老道身上。
葛尤則是全身心都投入了戰斗,反正有師父在場,他可以盡情發揮。不過出于本能,師父的話一出口他就收了槍。
“你們趙家在涼州那邊還有傳人?”邊荒道長的神情十分復雜。
那一次,是自己一生中最危險的一次,比葛氏部族救了自己這次還要驚險。
畢竟逃到高句麗,追兵早就甩開。就是真有啥不測,大不了就強行打斷自己的修煉,受點內傷然后再潛修一年半載又能回到巔峰。
當時,漢人和鮮卑人的武者們盡管是一個陣容,齊齊把自己逼到了一座高山之巔。
他自己都閉目等死,想不到一個突如其來的人生生把自己救了。
“你們這么多人欺負一個人,我看不慣!”那漢子說道:“此處是我部族的神山所在,不容許任何人褻瀆。”
漢人和鮮卑人的武者們哪里肯答應?丟下垂死的道士,齊齊殺向不速之客。
可以說,邊荒道長的武藝包括導引術能突破到后來的境地,與那人的活命之恩與誠心提點分不開,否則,就算能活命,武藝此生二流也就到頂了。
根本就沒有讓手下那些拿著弓箭的羌人動手,那漢子一人一槍,挑盡所有人。
邊荒道長后來才知曉,那個叫日達木基的漢子其實已經達到了一流。
哪怕自己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些天材地寶,勉強進入一流巔峰。
可和那人相比,還是有一段距離,巔峰之間,也不是誰都一樣。
讓邊荒道長感到敬仰的是,日達木基對權力、財富之類,一點興趣都沒有。
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部族的首領始終是他妻子拉巴子,他對部族的決策不參合半點。
但是,邊荒道人發現了那個沉默寡言的人應該是漢人,就從他對圍殺自己的人區別對待看得出來,異族全部殺掉,漢人只是打傷而已。
唯有世事不沾,極于武勤于武,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要不然,這些年來邊荒道長也不會潛心苦修,把曾經身上的暗傷全部都消于無形。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從拉巴子部族出來后,他對所有的爭強斗狠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那些追殺過自己的部族、家族,邊荒道人變成今天的道長,都沒想過報仇的心里。
他不屑于說出誰殺的他們,面對再一次圍殺,也不像以前那樣硬抗,且戰且逃。
“涼州?”眉頭一皺。
有漢以來,趙充國成名以后,涼州趙家貌似與真定趙家老死不相往來。
不過,天下的趙家是一家人,也不會有絲毫退縮:“那邊的趙家是我真定趙家的分支,秦滅趙以后搬過去的。”
“不是說的漢人,”老道搖搖頭:“那是一個羌人。誒,不對,他說話的腔調和你差不多!”
起先只是覺得武藝相熟,此刻才發現口音上的問題。
“羌人?”十分訝異。
趙家的改變,是在自己勸說以后,父親才放下曾經非趙家人不傳的理念,把不少不是十分核心的導引術分發給部曲修習。
“家父曾在涼州行商,”也拿不準:“他本身就是一個喜歡教授別人武藝的人,興許是他發現的好苗子也說不定,回去一問就能知曉。”
我的天,老道心里不禁打起了鼓,要是先前自己以大欺小,說不定趙孟會親自出手。
隨意指導的人就那么厲害,本人會到啥樣的境界?
“你和桑家是何等關系?”老道不再糾結,隨即拋出這問題。
“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呵呵笑道:“朵兒過來見過道長。”
這就攀上關系了?桑朵忐忑不安走到愛郎身邊,盈盈一禮不再說話。
“算了吧,”這次老道看向了桑家的長輩們:“你們就此罷手如何?”
“唯前輩馬首是瞻!”桑勤一激靈,趕緊答話。
天地良心,我桑家人以前還和葛家結盟呢,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帶著別的部族來攻打自己,我桑家到目前為止處于守勢和劣勢。
葛衛帶著自己的幾個兒子出現在桑家部族的首領家里,內心五味雜陳。
至于旁邊惶惶無主的樸秋,誰管他呢。
桑勤卻像沒事兒人一般,和葛衛一如從前。當然,雙方都明白,從此以后,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關系,卻也不會開戰。
所在的這一桌人,自然是以他為首。
老道在把雙方聚到一起之后,不知所終。或許他這么多年來習慣了孤獨,這么多人的場合不適應了吧。
不管是桑家還是葛家年輕一輩,在心性的修煉上,和老一輩人還差得很遠。
即便雙方的目光偶爾相遇,又會馬上飄開。
“五弟,你究竟和這個子龍兄弟誰厲害?”葛雄忍不住悄悄問道。
可惜,他多喝了點兒酒,說話的聲音可不小。
“你問他!”葛尤心里郁悶之極。就是師父不叫停,自己也沒有勝利的希望。
那還是在人家壓制了自己境界的情況下,現實是自己還差了別人一個大境界。
葛雄本身就不是一個智謀型的人物,他正待要問,卻被葛洪取笑道:“大哥,明擺著的,老五要是贏了還能這么規矩嗎?”
見眾人的目光看向自己,葛尤十分不滿,卻又不好發作,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
“兄弟你別妄自菲薄,”突然有了個主意:“高句麗邊陲之地,根本就沒有多少厲害的武者,這是你實力提升不快的緣由。”
恩?葛尤眼睛大睜:“趙賢弟的意思是?”
老道沒教他們禮貌,不過面對實力比自己強的人,他卻不得不表現出應有的尊重。
“沒錯,不說其他地方,就是在家父的帥帳里,就有好多可以切磋的對手。”舉起手中的酒碗:“為葛兄的武藝賀。”
靠,葛尤心里甭提多別扭,自己武藝差你一截好不好?
見眾人都舉起了碗,他也不得不端起喝了一口。
“我能跟隨賢弟去嗎?”葛尤小心翼翼問道。
“當然!”點點頭:“且經常能和他們切磋!”
別的人他不敢保證,不過張飛那個戰斗狂嘛,只能說呵呵,他巴不得每天有人和自己對戰,又不想被虐菜。
“好,我跟你去!”葛尤也不招呼眾人,獨自一飲而盡:“丑話說在前頭,我不對高句麗人下手。”
“悉聽尊便!”擺擺手:“武者不能閉門造車,需要和同級甚至高級的武者時刻戰斗才能提升自己。”
“道術呢?”葛洪習慣了和五弟在一起,他和三位哥哥沒啥感情,忙不迭問了一句。
“自然,”不確定此人是不是啥抱樸子的作者,反正多幾個人研究長生奧妙也不錯:“中原本身就是道家發源之地,處處都有道士潛修。”
葛洪喜不自勝:“那某也相隨!”
他沒看到三個哥哥吃人的眼光,估計看到了也不在乎。(未完待續。)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