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呼彌的信寫得很長,應該表面上顯現出的不是她真正的實力,可能從漢軍一踏上邪馬臺的土地就被忠于女王的勢力報告給她了。
“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張郃沒好氣地沖吳瓊道:“我又沒見過那個小女王本人,根本就不知道她長得啥樣!”
他不說這話還好,話一出口,滿屋子都是笑聲。
大家都明白,張郃盡管有孩子了,卻不是嫡出,哪怕張家以前出身于草莽之間,可現在張世平本人在燕趙書院任教,張郃也是橫海校尉。
正妻的事情就這樣被耽擱下來,最主要是他留在真定的時間很短,本地也沒啥適婚年齡的女孩子,好出身的又不想嫁一個大齡男人。
等到見張家突然之間一飛沖天,那些猶豫的中小家族腸子都悔青了,卻又遭到張家婉拒。
“沒啥秘密,”張郃發現越描越黑,順手把木簡遞給徐家:“不信你自己看。”
“你就接著唄,沒啥秘密!”甘寧哄笑著,在說秘密兩字還特意加重了。
徐家微微笑著,在蔣欽周泰擠眉弄眼的目光中,看起了木簡。
眾人見他不接招,只好把目標又對準張郃,都不說話,光是那眼神就讓人受不了。只有莊虛一個人不言不動,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至于牛通,他發現自己在眾人面前像個小丑,干脆閉口不言。
徐家看得很快,簡直是一目十行,這是他自己的能力,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將軍,難道你真不考慮下?”他把木簡放在自己的條案上。
“和文,連你也取笑我?”張郃哭笑不得:“還是說說怎么做吧。我們出海的目的,是帶著大家一起來賺錢。”
“小女王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和咱見上一面。”徐家淺啜了一口茶:“漢人流落海外的有不少,不管是她還是四大家,都是我們漢人的后裔。”
“這一點,要給她說明白。不然還以為我們在邪馬臺只有靠著她才能成事。”
當初那批人到了邪馬臺以后,盡管建立了國家,其實也是舉步維艱,一切都和中原相差太遠,都要從頭開始建設。
既然他們拋棄了回到那一片土地的想法,連漢話漢字都差不多摒棄。反正每一個人的方言都不一樣,統一之后的話聽上去十分怪異。
在碼頭的時候,雙方都是說的漢話,可都不理解對方的意思,還得依靠秦六翻譯。
說起他,現在可威風了,竹鎮周圍的土著,都在不斷討好。
妻子兒女團聚,聽說剛剛納了一房小妾,請柬都送到漢軍大營,沒人愿意去。
幾個士卒帶著遠征軍的賀禮,幾匹紅綢,還是把秦六激動得不行。
現在營地的土著們在苦練漢語,而且經仔細查訪,這些年來流落在邪馬臺的漢人還不少,有五六個。
他們這些人干脆就賴在大營不走,也沒人去趕他們,當當通譯挺好的。
“這一點不好辦到哇,”張郃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條案上敲著:“關鍵是目前那四大家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小女王想憑借這一點拿捏我們。”
“哈哈,萬一有那想法,”徐家把一口茶都嗆在喉嚨里,發出劇烈的咳嗽聲:“那三家的小子都在這里,寫封信回去不就得了?”
“和文,你要加緊修煉。”張郃搖搖頭:“你看看他們都沒感冒,就你整天咳嗽。”
“實不相瞞,就連戲志才大兄也是和你一樣的,人家身體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好。”
“多謝將軍!”徐家凜然施禮。
“別謝我,是子龍大方。”張郃搖搖頭:“這些都是趙家的,他在我面前毫不藏私。”
徐家有些惋惜,當初為何自己非得要出海,在真定呆著也不是沒有出頭之日。
好像這些人對那個趙子龍都很推崇,自己也肯定不會被埋沒的。
其實,這些年他很苦惱的,因為說了自己是段潁的外甥,被西羌人釋放。
段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徐家一直在躲著,生怕他們找上門來,到處去游歷。
等到段潁在監獄里畏懼自殺,好吧,他就越發里外不是人了。你不是說自己是段潁的外甥嗎?那家伙與宦官勾結殘害忠良,你也不是啥好人。
要不然,他也不會曲線救國,跑到張郃這邊而不是直接找。
盡管他也明白,盛名之下無虛士,連張郃都胸襟這么廣闊,趙家麒麟兒肯定只會更好。
要不然,張郃的年齡都比他大上一截,還那么推崇?
眾人沒注意徐家的感慨,已經在紛紛議論土著女人的長相,是不是找幾個嘗嘗鮮。
“帶上陳二吧,那小子雖然才二十多歲,卻經歷豐富,和本地人打交道不少,比秦六還好用。”徐家清醒過來。
“將軍,你肯定要去的。”他發現旁邊幾個又要取笑,雙手一抬止住:“正經事。對方是女王,那將軍必須要去。”
“禮節上如此,哪怕是一個小國的國王,不要讓人家覺得我們不懂禮數。”
“你把張佐張佑帶過去,要不甘將軍跟著去一趟?”
“我?”甘寧覺得難以置信。
“是啊,”徐家嘆口氣:“邪馬臺的人遠離故土已久,他們的導引術都是東拼西湊。”
“要展示武力的話,你覺得還要將軍親自上場嗎?”
“好吧!”甘寧爽快地答應了,順便給了蔣欽周泰兩人一個示威的眼神。
張佐張佑兩兄弟是護衛張郃安全的,再說比武派下人出手,也是不尊重對手。
漢軍第一次亮出了漢、橫海校尉、張三面旗幟,讓遠處的探子都慌了手腳。
可惜他們看不懂,急急忙忙跑到王城去匯報。
現在能看到漢字會說漢話,是邪馬臺最高層的專利,四大家的人,如果不是繼承人就沒有這個權利。
既然要徹底割裂與中原的關系,肯定不會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這批人的祖先都是從中原過來的。
張郃帶了五百人,錦衣怒馬,朝著卑呼彌所在山脈疾馳而去。
那些馬匹在船上都瘦了不少,好在本地哪怕冬天草料也很豐富,眼見它們身上又逐漸豐腴起來。
騎兵的出現,打破了邪馬臺的沉寂,想來本地人又要坐臥不寧了。
甘寧那個恨啊,蜀地少馬,老子這幾天可沒少下功夫,為何比不上趙家部曲的騎術?
“興霸,慢慢來。”張郃促狹地一笑:“實在不行你就抱著馬脖子!”
說完,哈哈笑著打馬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