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刀上的血還沒干,誰敢有任何異議?就連公孫域都不敢多說一句,遑論下面的低級將官了,他們好多都是看著太守的臉色行事。
玄菟郡城作為本郡唯一的大城市,其建筑規模上或許和雒陽等大都會無法相比,就是真定也永遠不及。
但是,在城墻的高度與厚度上,歷代太守不遺余力。每個人上任之初,就會派人加固一次,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從城外的營寨遠遠看去,郡城高入云霄,不時有巡更的軍卒在上面走來走去。
第一次,掌管著這么多的兵馬,營寨如云,原來五千人就有這么多,要是一萬人兩萬人該如何?
玄菟郡作為邊郡,遠不止五千人,郡城就有精兵一萬五,還有周邊各個縣城都駐扎有連年征戰的勁卒。
“子龍,為何我們不連夜出發?”關羽一直沒說話,此時再也憋不住。
趙家部曲,早就被派到了營寨外面值守,防止任何人出營,否則格殺勿論。
“元直,你來給姐夫說說。”笑道:“十六那邊盡管危險,卻也不至于有性命之憂。大兄在,十六就不會出事,翼德也能保全。”
關羽心里煩悶不已,卻也無法可施,人家本身的實力在那里,自己不是對手。
徐庶看到有些好笑,沒有絲毫拿捏:“兄長,玄菟郡公孫太守此人,只能說有一定的才能。還遠談不上雄才大略。”
“簡而言之,這里根本就不可能是鐵板一塊,自然就有家族對他們占據高位心有不滿。”
“原來是這樣。”關羽恍然大悟:“我們在校場上顯示了武力,別的家族聽到風聲,馬上就會派人來接觸,對吧?”
“當然,”徐庶肯定地點點頭:“我們可以走得更遠一些,根本就不和玄菟郡各方勢力糾纏,帶兵直插西面。”
“玄菟郡。是玄菟人的,只有他們才最了解這邊的局勢,對我等大有裨益。”
“可城墻高聳入云。此刻已近黃昏,都沒有人出來。”關羽又發現了新的問題:“酉時一過,城門就要關閉,他們如何出來?”
“姐夫。如果連出城都想不到辦法。這樣的家族我們不結交也罷。”伸了個懶腰:“我們是來交朋友的,又不是來扶持他們的。”
關羽瞬間秒懂,卻對身旁的兩人佩服不已,今后自己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你看清了?”玄菟郡當然不止一個公孫家,此人名為張家之主張青。
“屬下看得明明白白,”下人點頭不已:“公孫老兒連屁都不敢放,讓帶著人揚長而去,甚至還有趙家的人在后面督隊。”
“下去吧。派人去找何家主、向家主、文家主過來。”張青隨即吩咐道。
“東年兄,不是某不相信你的話。我張家在此地已生根發芽,不得不謹慎從事。”他沖里間抱拳:“且我張家身小力弱,還需有人相助。”
“無妨,人之常情而已。”燕趙風味玄菟負責人趙東年笑嘻嘻地,沒有一絲生氣的模樣:“不要說你,就是我也一樣要慎之又慎。”
才怪,張青心里腹誹,這是你趙家的利益,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可能和趙家有接觸才對。當然,他也沒有受騙的感覺,反而甘之如飴。
“三位,東年兄你們都認識,某就不介紹了。”客人很快來到,張家密室里,張青朝三人拱拱手。
何家主名為何瓊何東聯,剛開始也許因為兩人名字相近,他和趙東年堪稱莫逆。
可此人私心太重,老是想借著趙家的東風向上爬,關系慢慢比不上后來接觸的張青。
向家主名為向鈕向碧青,他是本土的家族,不像其他家都是從外郡搬遷過來的。
被公孫家一直壓在頭上,向家人始終都在想辦法找外援,真定趙家進入了他的視線,現在雙方的關系越來越好。
文家主是寒門,名字叫文思凡,最近幾年剛剛冒出來的,來歷都是個謎。但在不少場合,新興的文家經常與公孫家放對,逐漸融入這個圈子。
“張兄,明人不說暗話,”向鈕有過一絲不快,應該是自己做東才對:“趙家子龍的事情我們都聽說過,且有意在城外相侯,今日為此事而來吧?”
說著,他沖趙東年笑笑。
“當然,”張青直言不諱:“趙先鋒也在等著我們才是。俗話說救兵如救火,想來根赤那邊的情況,他已盡在掌握。”
何瓊最是憋屈,要是當初自己在利益上和趙東年再稍微妥協下就好了,也輪不到別的家族趁虛而入。
這下哪有自己威風的份兒?燕趙風味的合作自然還在繼續,自家份額早已不占優勢。
“東年兄,煩勞和趙先鋒講,我向家要人出人,要錢出錢。”何瓊咬咬牙:“就是我老何家賠光,也沒啥大不了的。”
“東聯兄言重了,”趙東年一驚,拱手致謝:“子龍侄兒可能最需要的,還是諸位掌握的情報。我趙家不缺人也不缺錢。”
只有把這話先說出來,讓他們心底里的那一絲優越感沒有了,才好繼續談下去。
眾人要說不失望那是假的,一直沒有開口的文思凡緩緩說道:“東年兄,和胡人的戰爭,當不止這一次出擊。”
“今后我們要想在這一片能繼續壯大,就得把胡人打疼才是。兩軍對壘,哪怕多上一個人都是好的。短時間看不出來,時間長了優勢也就明顯了。”
“等著你給高句麗人繼續送情報么?”趙東年身后突然閃出一人,也不二話,只見寒光一閃,文思凡人頭落地。
“父親,孩兒現已查明,文家人為高句麗奸細。”青年人先沖眾人抱抱拳:“當年文思凡本為一落魄書生,無意間從遼西到了高句麗地盤,被其俘獲。”
“恩,”趙東年含笑點頭:“齊歡,你退下吧。”
眾人被趙家的行動驚得說不出話來,按說自己等人是地頭蛇,情報工作應該比外來戶趙家做得更好才是。
可他們不管怎么打聽,也不知道這來歷不明的文思凡究竟為何人。
“某也是機緣巧合,”趙東年還是在溫和笑著:“遼西郡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有一家族庶子文遠文思凡,八年前說要游歷,不知所蹤。”
“再找商隊確認,他就是遼西文家的文思凡,耳朵后面必有高句麗人的刺青。”
當夜,曾經顯赫的玄菟文家被一把大火夷為平地,眾人紛紛議論不已,太守府更是明文下令,讓郡民謹防火災。
在夜色中,三家最杰出的張舒張潛望,何陽何伯陽,向召向仁文,在趙齊歡的帶領下,從何家密道出城,到了營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