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小說旗
漢書有云:常山郡,高帝置。莽曰井關。屬冀州。戶十四萬一千七百四十一,口六十七萬七千九百五十六。
光武帝建武十三年將真定國并入常山郡,郡改稱常山國,與周圍中山國、趙國、巨鹿郡之間的轄境發生一定變化,治所仍在元氏縣。
縣十八:元氏,沮水首受中丘西山窮泉谷,東至堂陽入黃河。莽曰井關亭。
自古燕趙多俠士,這并不是說冀州幽州之地沒有文人墨客。
這里既有上演將相和的藺相如,也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易水歌存世。
孟子曰:然則治天下獨可耕且為與?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
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為備,如必自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
故曰,或勞心,或勞力;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義也。
孔子被后世學子尊為圣人,孟子則被尊為亞圣。
在讀書人的眼里,他們永遠都要高人一等,那些赳赳武夫何足道哉。
燕趙有士子,數量沒有武人那么夸張,可他們的骨子里也帶有俠義之風。
看過三國演義的人,對還沒有三分天下時的田豐絕對有印象,他無疑是幽冀士子的代表,忠于主公,明知有危險卻不逃走而慷慨赴死。
的行動,顯然讓常山國的士子看不懂,你一個文人舉行啥劍舞。
剛開始大家還在期待,他應該還有一場文人的選拔,畢竟離進京還有一段時間。
等到聽說被選取的武人,馬上就要隨著張郃行走海上,這群人再也坐不住了。
舉行劍舞倒也罷了,貌似不準備招收文人,難道就憑這一批武人跑到雒陽去大打出手?
勝敗不論,外人對常山國人怎么看?會不會認為是我們全部都是一群只用拳頭說話的莽夫?
不管多么牛b,到了雒陽,就代表著常山國的臉面。
你一個人丟臉不打緊,要是別人認為這就是常山國的常態,那實在太冤枉。
元氏城原本集聚著很多士子,真定也是國,不過是常山國王的兒子分封的小國度,因其戶數超過了一萬,習慣上又被人們稱為真定縣。
近年來,隨著真定的大踏步發展,這里逐漸成為周圍士子們的集聚地。
“清源兄!”一位二十多歲的文士到了真定內城一所豪華住戶前,看到主人就打招呼行禮。
張姓不管是這個年代還是后世,都是漢人的大姓。在常山周圍,姓張的中小家族,沒有一百也有九十。
此處的主人叫張博張清源,歷史上沒有留下痕跡。
天下人熙熙攘攘,能夠青史留名者不過寥寥,其實也很正常。
“志敏兄,貴客上門。”張清源呵呵一笑,引著客人從中門而入。
“剛才看到清源兄抬頭張望,難道還有別的客人要來?”他名叫諸凡諸志敏。
張家能在寸土寸金的真定城有一套院落,算是大富之家。
能勞動張博親自大開中門在門口守候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自己是臨時起意,他站在這里,定然不是在等自己。
“不瞞志敏兄,讓勛兄要過來,昨晚就派人傳話。”張博歉然一笑。
讓勛姓牛名通,是元氏牛家嫡子,五年前從太學回來就在整個常山國小有名氣。
可惜這人受到太學里那些清流同窗的影響,家中有錢,也不屑于把錢交給皇帝。
在牛通看來,整個天下,都是宦官們的天下,出去做官,就是給他們效勞。
當然,這些太學學子,都想找一些能人出來輔佐,妄圖在這些人的帶動下,能夠打趴宦官集團,從而達到胸中的抱負。
“原來是牛兄!”諸凡悻悻然:“清源兄,我們還是在這里等吧,說不定他馬上就會來了。到時候你這個主人不親自迎接說不過去。”
人與人之間,也有個親疏遠近。
比較貴重的客人稱為貴客,遠道而來稱為遠客,沒在計劃內,則叫不速之客。
人與人之間的稱呼也相當重要,譬如他們兩人互相就稱呼字,而諸凡叫牛通牛兄,顯然關系不到位,當然,地位也不對等。
牛家在趙家崛起之前,整個常山國都排在前幾位。
而后趙家就好像在一夜之間突然出現,在眾家族冷眼旁觀中一飛沖天,然而,至少在常山國內,并沒有人敢輕視牛家,不管是文事還是武略。
牛通并沒有讓兩人等多久,不到晌午也就到了。
“清源兄弟,勞煩你在門口守候,為兄的錯。”此人看上去彬彬有禮:“這位兄臺是哪位?能和清源在一起的,必然是大才。”
“不敢,”一句話說得諸凡心里十分熨帖,他恭敬地行禮:“真定諸家諸凡諸志敏見過牛兄,大才之說,在牛兄面前愧不敢當。”
他還是相當自傲的,并不因為自己沒去雒陽就覺得自己比人矮了一截。
“原來是說過不讓趙家麒麟兒專美于前的諸兄弟,”牛通點點頭,很是淡然。他扭頭說道:“清源,還有何人要等?”
“專程在此等候讓勛兄,”張博燦然一笑:“請!”
“客隨主便,清源先請,諸兄弟請。”牛通也只是稍作客氣,自顧走在前面,當然有下人帶路。
眾士子在張家聚會,就是討論該如何應對的行為,實在太不把常山文人放在眼里。
不少寒門士子,空著肚腹來到張府的,就是為了飽餐一頓。
他們其實早就三三兩兩到張家周圍,等牛通進去后魚貫而入。
客人一到,張家就開飯。
食不言寢不語,一眾士子安靜地吃完飯。由于書房太小,無法安頓三十多個士子,只好讓下人先把飯桌撤下去,就在飯廳里討論。
“諸位,本人癡長幾歲,”牛通毫不猶豫地主導這次會議:“我們都是懷著相同目的來,想知曉趙家麒麟兒如何看待我等。”
“何不上書縣令?”一個士子滿臉氣憤:“簡直在羞辱我們讀書人。”
旁邊的人瞬間就把此人拉到黑名單里面,尼瑪,官府誰敢惹?估計也只有外州或者雒陽的敢了。
“博竊以為,趙家兄弟還不知我等的情況。”張博字斟句酌:“何不我們上門討教一番?”
身為真定人,他可不想讓牛通牽著鼻子走,如論如何,都是同鄉。
眾人議論紛紛,也不管啥太學不太學的人,大都同意張博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