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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珍十四歲及笄十五歲嫁人,當年就有了個兒子。
不管是她還是比她大兩歲的丈夫,對兒子寵愛至極,含在嘴里怕化了,頂在頭上怕跌了。
這個年代的人,因為結婚較早,父母都沒咋發育完整,生的孩子自然不少先天不足。
更何況像天花之類,一沾染上就是絕癥,嬰幼兒死亡率較大。
兒子到了四歲的時候,突然之間有了怪病,渾身發熱,后來身上起小紅點,那些紅斑潰爛發炎化膿。
看著孩子一天天衰弱,她和丈夫心里焦急沒有任何辦法,做京官的公公都專程請了京里出名的醫生來看。
終于,孩子在四歲又七十一天,在自己的懷里停止了呼吸。
她抱著小名寶兒的孩子哭了兩天兩夜,最后都昏過去了。
醒來以后,她在床上,沾染了膿血的衣服被下人們全部用火燒了,那是京里來的醫生叮囑過的,必須處理干凈。
屋里屋外,池塘邊,亭子里,到處都沒有了孩子的氣息。
她到處找啊,鬧啊,剛開始丈夫還細心安慰。后來叫人把她關起來,一關就是半年。
放出來的時候,丈夫有了個小妾,再過一年,小妾的孩子出生了,也是一個兒子。
正在小妾謀求著讓丈夫休妻想趁機上位的那段時間,公公在洛陽鬧市區被腰斬,家里的人被人全部抓起來。
平日里驕橫的小妾,看到其兒子被差人摜在地上,瘋了一樣沖上去。
旁邊一把大刀砍過來,臉只剩下半邊,兀自在抽泣。
丈夫家的人再也沒見著,她被人送到荊州,成為一名官奴婢。
日子一天天過去,刁珍也認命了,直到有一天,燕趙風味需要幾個穩重的女侍。
因為喪子之痛和后來一連串的打擊,她從不多說話,這樣就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很順利沒有什么人競爭順利上崗。
在燕趙風味,她體味到與過去不一樣的生活,每天在波濤閣里,伺候著達官貴人。
以前,她在夫家的時候也隱約聽過這地方,到了之后才發現背景深不可測。
任何客人在燕趙風味,看上了女侍,必須要征得對方的同意,才可以做男女之間的事情。
刁珍親眼見過一個看上去風、流倜儻的士子,相中了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女侍。
從沒想過,燕趙風味的人這么厲害,上來幾個人,三下五除二把那人打倒在地,不久之后官差就到了,把那一屋子人全帶走。
畢竟都在江陵城,郡尉還是把人放了出來,再以后那批士子還來過,簡直目不斜視。
昨天看到黃旭的第一眼,刁珍的心就被融化了。
兩年多過去,她對兒子的樣子都有些模糊。
小胳膊小腿兒,身上白白嫩嫩的,多像自己的寶兒。
接到任務的刁珍欣喜若狂,馬上就把孩子帶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坐在床邊,她越看越喜歡,趁著孩子熟睡,量好了尺寸,跑去給孩子添置了衣服。
燕趙風味每月除了給官衙錢,還給了每一位男侍女侍一些錢。有時候大方的客人還有賞錢。
幾個月下來,差不多有五金,她從沒花過,也沒地方花去。
昨天下午裁縫店本來說過十天才能把衣服做好,她直接把所有的錢全部給了。
不到半個時辰,新衣服就拿到手上。
回到宿舍,旭兒還在酣睡,她小心翼翼地睡在孩子邊上,深怕壓著。
左手把他摟在懷里,她忍不住在孩子的額頭一陣猛親。
上天把寶兒收去了,又給自己送來一個孩子。
昨晚旭兒的父親喝得滿身酒氣到了房間,她很害怕,不是怕被男人怎么了,而是怕他把孩子帶走。
天可憐見,那男人咕噥了幾句就走了。
今天早上,看到大家嘴里的三公子,隨口幾句話,今后就可以繼續和孩子在一起。
那一刻,刁珍簡直幸福得暈了過去。
后來柜臺上給自己補的衣服錢,直接給了十金,別人艷羨的目光,她也沒在意。
八歲的黃旭很瘦抱在身上一點都不沉,刁珍想帶著孩子到處看看。
“寶兒,這個你喜歡嗎?”街上有人在賣粽子,她隨口問道。
“喜歡!”旭兒乖巧地回答:“大姐姐,你為什么要叫我寶兒?”
“那你喜歡嗎?”刁珍一愣,反問了一句,趕緊說:“你不喜歡我就不這么叫了。”
“喜歡!”黃旭依戀地趴在她懷里打了個呵欠。
“寶兒,你是不是困了?”刁珍關切地摸了摸孩子的頭皮:“困了我就帶你回去休息。”
“不!”黃旭的精神不太好,懶得說話。
不過,在他僅有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熱鬧的場面,想多看看。
就這樣,刁珍帶著孩子一路逛,看到什么買什么。旭兒早上吃得好吃得飽,自然不想吃。
他只是習慣性地隨口回答,怕否定了就傷害這個大姐姐的心。
江陵城不是一個全封閉的城市,除了一般城市的構件,還有一個繁忙的港口。
離港口不遠,一座很大的亭子,有三丈見方,叫合江亭。
江水和沔水,在合江亭前面不遠處交匯,兩邊的水色不一樣,江水要混一些,沔水都是很清澈的。
江風徐來,在亭子里還有些涼意。
合該有事,郡尉張泉的一個從侄張玉,前些天來了江陵。
他的父親與張溫的父親是叔伯兄弟,兩邊還比較親。
當年張溫能當上官,張玉那一支人可是出了大力氣的,四百萬錢他們拿了三百萬。
盡管這個從侄文不成武不就,張溫還是想著能給他一條穩妥的官路,準備讓他在三弟這里先做做看,要是可以就到京里去。
做官,并不需要你有多高的文采,也不需要你有多厲害的武功,只要學會和人打交道,搞好同事間的關系就成。
大伯父是司空,三伯父是郡尉,而自己馬上就要在這座城市里做官。
當然不是做官,得從小吏做起,張玉眼里覺得就是做官。
張泉的兒子張允經過幾天的接觸,不敢把從弟帶到官二代富二代中間,這家伙純粹就是糊不上墻的爛泥,帶去是丟臉。
張玉看不出來,整天在下人的引導下,到處亂竄。
今天剛到合江亭,就看到一個官奴帶著孩子走了過來。
官奴的額頭上有個很明顯的刺青,一輩子都不能去掉。
他一下子來了興趣,官奴而已,又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關鍵是這官奴長得挺好看。
“那個女子,說你呢!”張玉高聲吆喝:“過來伺候本少爺。”
做壞人不需要學習,張府下人馬上就在一旁作威作福:“這是郡尉張老爺的侄子。”
“嘿嘿,小娘子,要是你伺候得少爺開心,馬上就給你出籍。”
給我出籍?聽到那倆人在那里自說自話,刁珍不屑一顧,今天早上三公子已經吩咐過,需要你嗎?
她理都不理,抱著旭兒扭頭就走。
什么?一個官奴還敢不給自己面子?
張玉火冒三丈:“你給老子站住,站住!”
眼看刁珍走得越來越快,他和下人就在后面追。
女性本身體力就沒男性好,何況她一直抱著孩子?到亭子去也是因為手酸想把孩子放下來歇一會兒。
終于,到了城里就被追上。
“你一個官奴,還敢逃跑?”張玉怒不可遏:“張財,給我打她,狠狠地打。”
“少爺,那還有一個孩子呢!”張財有些擔心。
“官奴的孩子一樣是罪人,”張玉怒喝道:“你怕什么?打死了本少爺擔著!”
刁珍累得頭昏眼花,上氣不接下氣。
聽說要打孩子,趕緊把旭兒護在胸前:“不要打我的寶兒,我是燕趙風味的。”
可張財那管這么多,過來就一陣拳打腳踢。
他也在心里發狠,把你打服了,不就從了玉少爺嗎?
刁珍趴在孩子身上,下面的黃旭嚇得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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