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過山風還是刀疤,他們萬萬沒想到,包間靠窗的右上角,有一個不起眼的黑點,那是絹紙糊過的痕跡。八一小小一八8八1網說八說
如果撥開絹紙,你會現一個拇指大的小洞。
其實,這是一根銅管,趙家會制作但技術粗糙產量有限,每一個地方的房間都自己設計然后暗自安裝的。
在燕趙風味,都有一個很特別的房間,就是掌柜也不允許走進去。
這房間很小,四周是布匹,隔音良好。
二百匹馬,!
聽到這消息,房間里有四個人,兩個正在睡覺,另外兩個面面相覷。
“三天前,汝南那邊飛鴿傳信,三公子已經出。”說話的膚色很黑,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敲著,出篤篤篤的聲音。
如果你仔細看,你會現他的右手小指頭齊根而斷。
“不用討論了!”另外一個其他地方都長得好,就是鼻頭紅,天生的酒糟鼻:“我們必須去迎頭趕上。”
“平哥,別和我爭!”黑臉青年站起來:“我自幼騎術比你好,現在,我馬上就走。”
他從床底下找出自己的鎧甲,三兩下穿好,挺像個軍隊小頭領,其實本身也是有常山郡的什長身份。
“那好!”酒糟鼻起身送行:“破虜,保重!”
趙破虜是趙孟他們在賀蘭山逃脫后的歸途中收留的孤兒,父母家人被匈奴人殺害糟蹋。
要不是因為年齡太小,估計他也活不到趙氏殘余商隊經過的時候。
應該說,他的年齡比三公子還小一歲多。
年齡漸長,知道了自己的經歷,改名為趙破虜。
有一次,他偷偷跑出去,經中山入草原殺胡人。
因為年齡太小,盡管學的趙家導引術,還是力有不逮,一天和大隊胡人遭遇,交戰中削掉了小指頭。
好在趙忠家的馬隊剛好路過,鮮卑人對大內宦官頭子也不敢過分得罪,小伙子安然回來。
怕他執念太深,一不小心又跑去找胡人報仇,后來被二叔趙仲安排到這里來磨練性格。
酒店后院的馬廄里,有不下十匹馬,比官方的驛站都要威風。
趙破虜牽住自己的馬,隨手拂掉它身上的草。
斗大的雨點打在馬廄上啪啪作響,他嘆了口氣,翻身上馬,從酒店后門出去。
從潁川出的時候,一路上餐風露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一般都是晴天。
想不到自汝南開始,天氣就不怎么好,要不是因為這些年的干旱,梅雨會肆虐得更加厲害,這樣的天氣就不適合在外面露宿了。八一文文一八81
伏牛山區,山高林密,因為是豫州和荊州的交通要道,時不時能遇到來來往往的商隊。
大部隊出行,就是在兩千年后的工業社會,遇到下雨天氣都沒什么好辦法。
這個年代又沒有軍用帳篷什么的,路上行軍好遭罪。
甚至在設想,有一天帶著十萬八萬軍隊,那時候該怎么辦。
不說其他的,光是用水這一項,就夠讓人頭疼。
好在伏牛山區水資源豐富,到處都能見到山溪水潺潺。
這里是一個山間的小村莊,在糧食和肉干的攻勢下,村子里能住人的地方,都勻給了一行,不像前晚在山洞里休息。
隨著修煉導引術的加深,睡覺好像越來越少。
特別是左慈傳授的那套,回到汝南那晚就開始修煉,一個觀想就是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要不是趙龍前來敲門,都不知道原來已經是一夜過去。
所以這兩天,他還是只修煉家傳的導引術,免得誤事。
不到卯時,就醒了,他是被兩個人的竊竊私語給驚動的。
想不到耳力這么恐怖,他們說到了什么過山風、官軍之內,有些模糊不清,應該在討論自己一行吧。
索性不再睡覺,家傳導引術漸入佳境,修煉之時,經常能感覺到四周的靈氣汩汩進入體內不斷循環。
咦!好像山區的靈氣比外界更多啊,功力自覺又漲了一分。
結束修煉,快到辰時,村子里到處是在喂馬刷馬的趙家部曲。
這個房子是村子里最好的,帶著趙滿、徐庶住了進來。
陳到和趙龍一見如故,白天黑夜都在一起。
當然,并不是兩人在性取向上有什么問題,只不過惺惺相惜,兩個武力值差不多的人有共同話題。
趙滿以前是文休,經過傳授,修煉起簡易的趙氏導引術,也許是剛開始的緣故吧,顯得特別積極。
此時,他正坐在堂屋里,雙眼微閉,五心向天,認真修習。
沒有驚動他,輕手輕腳走出去。
十三和十六兩人在屋外的私檐下歇息,已經起來了,在不停打著呵欠。
“三公子!”兩人趕緊打招呼。
“沒休息好吧?”微笑著點點頭:“要是不出所料,今天傍晚我們就能走出山區,到達舞陰,在那里痛快睡一覺。”
兩人沒有說話,點點頭,徐庶和趙滿不約而同出來了。八一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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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在屋邊的山泉里舀水洗漱,房東一家五口住在偏房里,也被吵醒。
“朱大爺,給您添麻煩了!”用水在臉上使勁抹了幾下,也不擦去水珠,笑盈盈地打招呼。
“不麻煩不麻煩!”六十多歲的朱大爺頭花白,當門牙掉了,說話漏氣。
他的官話說得不好,但是很健談。
“子龍,昨晚你在陳到那邊去的時候。”趙滿用賨布擦了擦臉:“朱大爺給我們講了好多事情。”
他大感慨:“難怪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誠不我欺也!”
“你每年在蜀郡和汝南來回兩趟,都白走了?”翻了個白眼。
“那不一樣!”趙滿搖搖頭:“每次都是大商隊,悶在車廂里,有時候不到未時也就開始住店歇息。”
“朱大爺說,當年光武爺的老家就在前面的南陽郡。你說他老人家咋就那么厲害,帶著**千人就敢和百萬大軍拼命?”
“你說的是昆陽之戰吧?”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朱大爺,想不到他竟然對這段史實熟悉。
說來奇怪,這個年代學習的東西,都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論語尚書孟子易經之類。
沒有歷史課本,對本朝的歷史年輕人不甚了了。
“朱大爺年輕時也走南闖北吧?”抬手阻止了趙滿的答話。
因為從半夜開始,好像這老人就在和他兒子說悄悄話,貌似對自己這行人討論著什么。
“沒有沒有!”朱大爺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就是個地道的農民。”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也對,從前面不遠走出去的皇帝,本地人肯定比較了解。
朱大爺神色有些慌張,傴僂著身子開始收拾院子。
由于是在山區,害怕野獸來侵襲,院子外的田地里,扎了一圈籬笆,都是各種各樣帶刺的植物。
院子本身的造價,估計比木房都要高不少,是用泥土和石塊壘起來的,有一丈多高。
夏天是植物繁茂的季節,院子里濕潤泥地上是一抹綠色,土地看上去有些濕滑。
只見老人手腳麻利地把不知名的野草一根根扯起來,在手里抖了抖土,搭在長了木耳的干樹上。
“大爺,我突然想起個問題來。”趙滿有些詫異于族弟的動作,見沒有后續,又打開了話匣子。
“公子你說!”也是那家伙顯擺,老人已經知道他是汝南太守的小兒子。
“我們所在的山區叫伏牛山,”趙滿眼睛迷惘地看著四周綠色的山巒:“你知道這名字是怎么來的嗎?”
“這個啊,說來話長!”老漢的清理工作也差不多了,站在那里駝著背開始講述。
在一旁聽得只想笑,他只明白大致意思,方言和汝南話很接近。
千古一帝,那時確實有不少人造反,不過原因肯定不是老頭說的那樣。
統治集團想要統一全國,老百姓在前朝貴族的鼓動下才有勇氣造反。
再說秦朝嚴苛的制度,他在位的時候誰敢反?也就死了以后才有的大澤鄉起義。
天氣很陰,道路濕滑,山路雖然很寬,大家也不敢走多快,怕一不小心把馬腿給摔斷那就麻煩了。
中午一過,竟然下起雨來,一開始就是狂風暴雨。
好在大家都備了斗笠蓑衣,紛紛穿上,隊伍顯得十分沉悶。
眼看天上的烏云一直不散,大家伙心里頭都想著今晚可能到不了舞陰,要在山里找幾個大點的山洞過夜。
卻說趙破虜騎著馬從東門呼嘯而過,沿著管道進入伏牛山。
舞陰縣城本身就依山而建,已經是伏牛山系的邊緣地帶,原本就是用來防備山中盜匪。
雨越來越大,狂風夾著雨點,沒有鎧甲覆蓋的地方,雨水浸入粗布衣服,身上有些冷意。
過山風,他在暗中見過好幾次,這人貪圖美食,經常出山跑到燕趙風味來吃飯。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要不然自己等人也不會得知與自家三公子不利的消息。
過山風抄小路回的山寨,估計也在淋雨,哪有大雨天出來打劫的?趙破虜心里不由一絲慶幸。
糟糕,官道比較寬,能容納兩頭馬車并行,可全部是用青石板鋪砌的。
這在晴天好說,雨天就不敢打馬狂奔。
趙家騎士對自己的坐騎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平時生怕磕著碰著。
沒辦法,他只好放慢度,讓自己的噬虜在路邊上走,有不少雜草,戰馬打滑受傷的幾率也就少了很多。
伏牛山山高林密,但山風可以沿著管道一直吹,從沒想過能遇到這樣倒霉的時節,風夾雨水,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他覺得身上愣,牙齒都不由自主上下打架。
起先走得很匆忙,忘了帶斗笠蓑衣,這時想起來真要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趙破虜的眼睛全神貫注,盯著路邊,時不時有些樹枝擋道,不得不讓噬虜往中間走一些,以免碰著。
他心如刀割,聽到馬兒打著象鼻,貌似已經受傷了。
“噬虜乖啊!”趙破虜趴下來,在它耳邊輕聲安慰:“這件事過后,就讓你好好歇息養傷。”
末了,又給它說了好多話,讓它安心。
“嘶······”噬虜突然出凄厲的叫聲,摔在地上,趙破虜也被拋了出去。
他都被撞得頭昏眼花,噬虜掙扎起來,嘶嘶叫著來到他身邊,舌頭在他臉上不停舔著。
“兄弟,你還活著!”趙破虜掙扎著爬起來,呵呵大笑,笑聲在漸小的風雨中猶如狼嚎。
看著噬虜的樣子,眼淚不由自主流了出來。
它跟著自己的時候,那年自己是七歲。
十歲那年,就是帶著噬虜孤身潛入大漠。
第一次遇到的是兩個胡人,其中一個被自己猝不及防捅死了,另一個胡人拿著一把殘破地馬刀砍了過來。
是噬虜機警一跳,竟然張大嘴巴咬了那人手臂一口。
從沒想過馬兒會搖人,驚喜的趙破虜看到滿臉猙獰的胡人痛得丟下馬刀,順勢把自己的長劍捅進他的心臟。
“從今天起你就叫噬虜!”他稚嫩的聲音在草原上回蕩。
怎么會?在草原上我們平安回來了,一個小山溝里你卻受了傷!
趙破虜萬分懊悔,使勁捶打自己的胸膛。
剛才貌似自己在和它說話的時候,輕輕拍了一下,結果噬虜也就習慣性加了。
“我該死,我真該死!”身上的鎧甲此刻成了累贅,趙破虜撕扯著脫了下來,牽著噬虜到了一個僻靜的背風處。
上面有一塊突起的大石頭,剛好能容納破虜。
他四周去扯了不少嫩草嫩枝葉,放在地上。
在一塊小石頭上把馬韁牢牢栓住。
“噬虜乖啊,我先去給三公子報信,回頭再來找你!”
趙破虜說著,頭也不回,跌跌撞撞跑回大路。
這下不用說了,撒丫子就跑。
趙家部曲的耐力,是每天跑十里路鍛煉出來的。
剛才在安置噬虜的過程中,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此刻有些力不從心。
趙破虜咬緊牙關,低頭往前跑。
良久,他聽見前面有馬兒的鈴鐺聲。
沒錯!趙家部曲每次出去,頭馬都掛著一個鈴鐺。
平時覺得擾人耳朵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是那么悅耳。
趙破虜大喜,奮起余勁往前飛奔。
終于,他見到了頭馬,那是龍隊的領趙龍大哥。
一見面,他就上氣不接下氣喊道:“稟告三公子,前面雞公峽,土匪,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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