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冰冰回去的時候天兒卻越發熱了,比之前還要熱,總督府的冰不夠用,方冰冰又差人去外邊買冰,古家的不由嘆道:“現如今這冰可真貴,一盆冰就是二兩銀子,這樣下去哪還得了。”家里不窮,還算有錢,夫人也是能干的很,幾個鋪子進賬頗多,但同時家里支出也多,幾個哥兒姐兒眼看就要娶親出嫁的年紀,哪個都要用錢,就是平時方冰冰自己都很精打細算,沒家底的人家就是這樣。
花園里的小廝們在黏知了,都躡手躡腳的,桂兒最是知機,現在又是敏哥兒身邊的頭等得用人,他手底下也管著幾個小廝,見他們黏了不少知了,小聲道:“兩位少爺正在里邊用功,天兒也熱,外間還算涼快,你們進去歇歇。”程家從來都是積善之家,對待下人從不苛待,這么熱的天,桂兒即便讓他們做事也是提不起精神,還不如讓他們歇好,畢竟里邊有冰。
幾個小廝都是從外邊買來的,他們進來后都說是掉進了福窩,上頭主子從不欺壓,都是安排到各處做工,若是偷奸耍滑的便直接送出去,只要老實做工,都是一般對待,平時主子們也十分好伺候,他們伺候的少爺們皆是十分謙卑之人,這些小子們攏在一起都對這些少爺十分敬佩,便是最小的四少爺都是每日勤學苦練,比下人過的還辛苦。
煜哥兒在里邊聽這位大儒講話,便是死物都好似講活了一般,大儒果然是大儒,這人年紀也大了,敏哥兒跟煜哥兒所學進度不大一樣,但是敏哥兒跟煜哥兒都是讀書種子,所以二人在一起交流頗多,這老先生屬于做考前突擊的,真是一刻都不放過。
現在家里以兩位少爺為主,便是念哥兒回來了,方冰冰也把他叫過來跟他一起吃,不讓他去打擾兩位哥哥。念哥兒有些不爽:“兒子什么時候可以去找大哥跟三哥玩?”方冰冰摸摸他的頭,“你跟娘一起吃飯不好么?”
“好是好,可是大哥好久都沒帶兒子出去玩了。”念哥兒嘟嘴,他現在就有點像是之前的程楊,家里的小兒子,兄長們都比他大不少,所以哥哥們都順著他,性子很是霸道。
方冰冰笑道:“等你大哥如果真的中乙榜,天天帶你出去玩。”
酷暑最是難熬,程楊也不大回來,方冰冰隱約知道他是在忙新政,只能幫他做好后勤工作,有時候程楊在書房也是眾多幕僚在一起。周敦無疑最受信任的,馮氏因為女兒還小也不常走動,方冰冰也會經常打發人送些新鮮的果子或者送點冰過去,馮氏也會派人來道謝,不過她身邊的那個丫頭聽說是被馮氏的兄長送回去了,現在身邊的人大多都被周敦換了,還有一部分因馮氏性子極軟,求了她便順勢留下。
周敦是個能干的,馮氏算是很聽他的話,漸漸的連她繼母都排在腦后,所以方冰冰才經常會跟她來往。
姚氏那邊也是焦頭爛額,姚氏本來之前跟燕飛開了一個鋪子,但后來姚氏為燕飛求子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錢,等吳雅文進門生了兩個龍鳳胎之后,本來沒那么多錢,可姚氏不愿意委屈孫子,于是把這對龍鳳胎看的是真重,剛開始兩個龍鳳胎一人一個奶娘,后來又一人兩個奶娘,還請了四五個下人,燕飛買了莊子之后也是只做一些細水長流的生意,也只是勉強夠生活而已。現在天氣炎熱了,買冰實在是一筆大開支,程童身體全靠養著,所以他那里至少要兩盆冰,吳雅文懷著孩子更是了不得至少要三盆冰,兩個孩子處至少要兩盆冰,所以這真是一筆大開支,姚氏便想著來方冰冰這邊了。
她不僅自己來了,還把她家里那對龍鳳胎帶過來了,“先來你們這里住幾天,我們家真是熱的不得了,不像你們這兒涼快。”姚氏轉頭看方冰冰房里一個角落放了一盆冰,還有丫頭們不時打扇,所以一進門姚氏就不打算回去了。
方冰冰自家都不能保證正常供冰,還哪里管得了隔了房的人,她道:“我們這里的冰也是定量的,你們來了我去哪兒跟你弄冰去?”
姚氏便道:“你們家不是都用冰敬的嗎?”
“那是給衙門的人用的,我們家都是自個兒買的,要不然二嫂你帶孩子去莊子上吧,燕飛不是在莊子上嗎?你也讓燕飛跟這倆孩子親近親近。”
姚氏聽了不怪方冰冰反而怪燕飛,她知道燕飛一向會討好三房,但燕飛對這倆個孩子實在是一般,哪像吳雅文一樣的慈母心腸,她急道:“我倒是想讓她帶,可是她也沒生養過,先前我要把他們放她房里,孩子都哭的不行,她也不管。”
這個姚氏真是親疏分不清楚,方冰冰也懶得說了,“那你自己決定吧,我家里的全都是買的冰,一盆就二兩銀子,煜哥兒跟敏哥兒兩個我都怕他們多用冰,讓他們倆個在一處學,哪里還有多的冰。”
方冰冰這個人火起來那也是不一般,所以姚氏在方冰冰這里坐了半天才回去,臉上海一幅委屈的表情。
吳雅文得知程楊又升官了之后心里倒不是很平衡了,別看程楊已然三十了,可是看起來越發男人的感覺,特別是一笑起來,可她是個認命的人,別看燕飛現在好似不管什么,姚氏也不大喜歡她,可是母女天性,她肯定是斗不過的,可燕飛一天不生孩子,那她在這個家就一天是隱形的主子。
姚氏回來又發了一回火,她這個年紀更年期到了,本來每天事情就很多,又碰到方冰冰這樣不識趣,不由得又跟吳雅文抱怨了一回。
“你三嬸她們可真是官越做越大,人卻越來越小氣了,她那房里涼快的很,她都穿著紗衣,偏生說把這兩個孩子放那兒就跟我說沒多的,要我說她一個大人怕什么熱,大人哪里有小孩子嬌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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