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夫人知道的多一些，她道：“齊家老夫人有三個兒子，我們姑奶奶嫁的是行二的那位，齊家一般都是長嫂當家。您別怪我們姑奶奶那次哭，姑奶奶雖然不如齊家大奶奶那樣溫順，可是姑奶奶是個大方人，齊家一大家子的人，哪次出了什么事不都是我們姑奶奶拿錢出來的。”
敏哥兒又問：“既如此，那齊家上下不是都對周表姑感恩戴德的吧？”他說完，便看到周二夫人黑了臉：“好是好，可那些不討好的事情都要姑奶奶做，衍哥兒不過調皮一些，殺人放火的事情哪里又干的出來。衍哥兒因為燒了三房一位姑娘的手札，當時我們姑奶奶也賠了頭面過去，可這三房的姑娘真是不理會，又到齊老夫人跟齊老爺面前告狀，齊老爺是個正直人，聽不得這個便把衍哥兒關了進去。”
“我婆婆一向都十分明理，還勸姑奶奶回去好些跟妯娌相處，孩子們的事情過去就好了，卻沒想到今天就出了這個事。”
周二夫人說著還哭了，雖說她跟周表姐關系不好，甚至有時候還埋怨婆婆太偏心這周表姐了，但是現下周表姐這個下場周二夫人也是不忍看到的，更何況還有個衍哥兒在。敏哥兒在旁邊道：“您節哀，我們先去看看才是。”別看敏哥兒才十二歲，但說話行事跟大人一樣。燕飛對方冰冰嘆道：“難怪世人都說生兒子好，我們碰到這樣的事情都懵了，可敏哥兒小小年紀的卻這樣鎮定自若。”
“快別這么說，多少男子還糊里糊涂的，只我們敏哥兒這樣。”方冰冰隨意敷衍她幾句。
等到了齊家，外邊已經被官兵圍住，周二夫人顯然沒有料到，現在大宗族普遍都是族里斷案，再往上報，應該是有人特地去報了案，程楊在外頭等著，并未穿官服，他也不想以官威來逼別人，這樣落下把柄也不好。
方冰冰這些女眷從角門進去，后院也就是案發現場被官兵圍住，齊家的女眷正在花廳圍著，齊家很大，但許多地方都能看出明顯入不敷出，便是桌上的茶水都是最普通的。程姑母坐在一旁，周圍有兩個婦人不知道在圍著說什么，周二夫人連忙從后邊跑過去，：“娘，娘，你可還好？”
“二舅母，我娘她去了，她早上還跟我說話來著，還說等租子收上來送我去德育女學的，可現在……”這位是周表姐的女兒，她此時愣愣的。
程姑母看到方冰冰仿佛看到救星一樣，方冰冰連忙走過去道：“姑母放心，我們三爺已經在門外守著。”程姑母這才放下心來，她緊緊握住方冰冰的手不放開，上午看到程姑母還是精神矍鑠的樣子，現在的程姑母老淚縱橫，哪有半點周家宗婦的樣子，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失去女兒的模樣。
“周表姐到底是如何去的？姑母可了解了？”方冰冰問道。
程姑母指著對面一位瞇瞇眼的老婦人道：“齊夫人，我們衍哥兒雖然小時候調皮一些，可是不會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你不要欺負我們家沒人，現在我的侄子過來了，等官府過來查了就知道了。”
齊老婦人抹著眼淚，臉色灰敗：“難不成我會冤枉我自己的孫子不成？”
“齊老夫人說的也有道理，畢竟虎毒不食子，可您是怎么認為是衍哥兒動的手……”方冰冰突然道。
齊老夫人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她旁邊站著的婦人一臉不忍的樣子但也不做聲，另外一個婦人卻忍不住道：“婆婆怎么會看到，這都是丫頭們發現的，早上一起來二嫂還跟我們一起吃了早飯，然后說是去祠堂看衍哥兒，結果沒多久就有小丫頭祠堂那邊發生事了，等我們過去的時候，二嫂已經倒在血泊中，胸膛上插著的正是衍哥兒平時最愛把玩的匕首，若不是他還有哪個？”
“我們妯娌之間雖說平時偶有口角，可關系也不算太差，昨兒我還跟二嫂說了我已經向老爺子說了讓衍哥兒早早出來。”
這話聽的毫無縫隙，敏哥兒此時卻問道：“既已經向齊老爺說了讓衍哥兒出來，可為什么今兒還是被關了呢？”
齊三奶奶看了齊大奶奶一眼，這齊大奶奶才道：“程公子是不知道我家公公，素來正直無私，他說了要罰人，便是誰說也沒有用。”
“既然知道沒用，又何必多此一舉說讓衍哥兒出來？”敏哥兒繼續問道。
這也咄咄逼人，方冰冰抬眼看了看齊三奶奶，她臉卻漲紅了，方冰冰則問道：“是否是想賣個好給周家表姐而已？”齊三奶奶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此時，外邊突然沖進來一個男子，周表姐的女兒往后面躲了一下，程姑母突然跟瘋了一樣推搡他：“是你，是你是不是，是你殺了她？就是你對不對？”周二夫人上去抱住程姑母，“娘注意身子。”
燕飛把周表姐的女兒拉到一旁，小聲問她：“你爹最近對你娘不好？”
小姑娘臉色發白，“成日吵架，哥哥不耐煩還同爹吵架，說爹對娘不好，可哥哥又是那樣不爭氣，爹經常說娘不如其他人，若是像簡姨那樣就好了，可娘雖說脾氣不好，可爹該用的錢哪樣又少了。”
敏哥兒徑直走到齊二爺面前問他：“簡姨又是什么人？”
齊三奶奶在旁邊插嘴：“是我們家大嫂的娘家姊妹。”
這位齊二爺本準備在莊子上避難的，但聽說官府來了人，一受驚嚇便回來自首，可衍哥兒卻不知去向了，這樁公案著實震驚了許多人，原來是齊二爺一直都是家里的老好人，周表姐對他管的也很嚴，倆人感情本就破裂，但因為衍哥兒的事情又爭吵起來，因為衍哥兒早就換了小廝的衣裳溜出了門，原來周表姐便找來齊二爺本要跟她商量一番，齊二爺一怒之下將計就計就把衍哥兒的匕首插在周表姐身上。
可惜做的太過粗糙，這齊二爺還打算等周表姐死透了便接簡姑娘進門的，可他太慫了，半路怕人追究，剛到莊子上便被嚇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