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靜已經覺得自己快要被殺死了。
是的,雖然在除了愷撒以外的其他人眼里,靜只是稍稍落在下風,但靜很清楚自己的戰斗風格,她并不是那種耐力和韌性很強的人,恰恰相反,她的戰斗力是爆發性質的,這和靜所修煉的風雷體質有關系。
這世界上,百年來被開發出來的風雷體質不下前種,但能像瞬開那樣,在爆發的同時還能堅韌持久的,實在太少了。
所以靜其實已經在生死的邊緣了,而只有愷撒看出了這一點。
就在那怪物被愷撒的減速之瞳拖慢的剎那,靜終于得到了一絲的喘息機會,也正是這一瞬間,靜終于完全看清楚了自己的對手的全貌,然后以靜的心理素質,都不由得全身巨震!
但她顧不上震驚了,因為愷撒為她創造出的機會稍縱即逝。
靜深吸一口氣,全身骨骼發出了一連串的細密的爆裂聲,然后她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層奇異的圈狀能量。
“喝!”
斷喝聲中,靜的拳頭上迸發出一道耀眼的喇叭狀沖擊波,這不再是以防守反擊為主的風雷體術了,而是一種將全身能量瞬間激發出來的爆發式攻擊體術,也是靜最強的手段。
怪物被這一拳轟擊得倒飛出去,狠狠撞擊在峽谷一側的山壁上。
隆隆轟鳴聲中,大塊大塊的山石滑落,靜拼命的一拳,將那怪物整個身體轟進了旁邊的山壁之內。
靜不再多看,一個閃身回到愷撒等人這邊,龍琪琪和可憐這才看到靜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可以看到一條條青色的經絡,十分嚇人。
“走,立刻。”靜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再也支撐不住,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愷撒二話不說,立刻把靜背到背上,這也是軍隊里的規矩,因為愷撒是剩下的人里戰斗力最強的,他自然要負責保護團隊中戰斗力最強的人。
可憐想了想,默默背起了休斯。
龍琪琪則看著希洛,臉上閃過猶豫,但最終還是背起了希洛。雖然她不喜歡希洛,但畢竟人命關天,龍琪琪雖然因為家族的安排而叛逆冷漠,但本性畢竟不壞,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情來。
就這樣,一行六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可怕的峽谷。
接下來的兩天,就是仿佛永無止盡的逃亡。
那不知名的怪物就好像附骨之蛆,一直粘著不放。愷撒用了各種擺脫追兵的方法,即便對手是戰斗法師,也早已在地形復雜的山區里跟丟了,可那怪物卻沒有。
而更加讓這支新組建的小組感到沉重而疑惑的,是靜中途醒來所說的一句話,說完之后靜便再次陷入昏迷,愷撒等人卻都面面相覷。
靜其實只說了一個詞:“龍。”
但這是什么意思?
隊伍中看清了那怪物全貌的人,只有靜,其他人就連動態視覺極為出色的愷撒,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形態。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龍族早已滅亡了,況且哪有體型那么小、而且速度快成那樣的龍族?
龍族如果速度上有那怪物的一半,就不會因為適應不了戰斗法師的速度,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我們還是想辦法回營地吧。”第二天傍晚,體力近乎透支的龍琪琪說道。
愷撒卻搖搖頭,臉色陰沉道:“在靜姐醒來之前,沒辦法回營地了。那怪物的智力很高,別忘了我們已經連續三次試圖回營地,卻被它預測到了路線,結果差點被它堵住殺死了。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不讓它摸到我們的行進路線,然后等靜姐醒來。否則我們連一拼之力都沒有。”
愷撒說的是事實。
老實說,即便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底牌,愷撒依然沒有把握面對那速度快到變態的可怕且不知名的怪物。
愷撒甚至覺得,如果自己被偷襲的話,連灰色鎧甲都來不及穿上,就會被直接殺死。
真的……那東西實在太快了,快得有些超越了愷撒對這個世界、對職業者、對戰斗的原本的認知。
希洛的傷勢已經好轉了很多,但這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價值。
希洛如今已經不需要龍琪琪背負,但這位帝國的天之驕子顯得很沉默,之前的戰斗讓他真正清楚地意識到了:在戰斗方面,自己根本不算什么,還差得遠呢。
尤其是在兩天的逃亡中,愷撒的應變能力和與年齡不相符的豐富經驗,讓希洛印象深刻。
龍琪琪的天賦和戰斗力,甚至是不起眼的、之前并不讓希洛重視的可憐的瞬間爆發力,都讓希洛感到震驚。有一次小組已經快要被那怪物粘上了,正是龍琪琪和可憐聯手的一次爆發式的攻擊,讓那怪物暫時停下了腳步,讓隊伍得以再次逃脫。而希洛自問自己做不到。
小組六人中,情況最不妙的是休斯。
很奇怪,休斯只中了那怪物一擊,而且愷撒檢查過了,傷口雖然挺嚴重的,但并不是非常深,至少不是致命的那種。
但休斯就是醒不過來。
而且傷口處的那種怪物的力量持續地作用著,不斷破壞休斯的身體組織,如果愷撒沒記錯的話,休斯的恢復能力雖然不如自己,但比起大多數風雷法師都更強。
這樣的傷勢,放在一般的風雷法師身上,也應該從昏迷中醒來了,休斯的狀況卻是一天比一天更差。
“見鬼的,當年的青木城血鬼休斯到哪里去了啊?”愷撒心中有些煩躁。
在他的心目中,休斯是少數的幾個能讓自己感到威脅的同齡人,但近期休斯的表現真的很奇怪,先是冬天里被莫名襲擊,結果在病床上躺了好久,然后是這次。愷撒還不知道,休斯之前被襲擊的日子,和阿爾卡納地龍暴動的日子,是同一天。
就這樣,逃亡第三天的第一縷晨光升起。
愷撒一行人在一處隱蔽偏僻的山壁陰影下暫時休整,可憐有些擔憂地看著滿眼都是血絲的愷撒,無聲地詢問:“大人,您還在擔心什么?”
可憐用了一個“還”字,因為敏感的她隱隱意識到愷撒擔憂的不止是眾人當前的困境。
愷撒看了可憐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正沉默著進食和照顧傷員的希洛和龍琪琪,最后則看了看遠處被晨光照亮卻依然荒涼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溫暖的層疊山脈。
“從出任務開始到今天,我們雖然遭遇了一頭可怕的怪物,但是一個戰斗法師都沒有遭遇過呢。”愷撒說。
可憐有些茫然,不明白這有什么不對,本來小組的狀況就已經處在死亡和絕望的邊緣了,這時候如果再遇上戰斗法師,豈不是真正陷入了死地?
愷撒繼續說道:“不止是沒遇到戰斗法師,我們就連半點戰斗法師的痕跡都沒見到。腳印、篝火痕跡、食物殘渣、能量氣息……什么都沒有。就算是戰斗淡季,就算我們的運氣很好,這也并不正常。運氣太好了,就是不正常。這里是阿爾卡納戰區,是我們風雷法師和戰斗法師廝殺的地方,這里沒道理看不到任何戰斗法師的痕跡的!”
這次可憐想了很久,最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問道:“大人您是不是覺得,那頭跟著我們的可怕怪物,或許不是什么竄入山脈的不知名的魔獸,而是……和戰斗法師有關?”
愷撒點點頭,又搖搖頭:“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但目前還沒有明顯的跡象和證據。”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憐有點不明白了。
愷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擔心戰斗法師那邊在謀劃著什么,因為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點太反常了。如果戰斗法師近期真的有什么陰謀,而我們又在這樣的狀態下和他們撞上的話,就真的完了。”
可憐沒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這一路上,愷撒展現出的各方面的能力堪稱完美,是目前整個小組的核心。
如果只是意外遭遇了戰斗法師小隊,甚至是戰斗力強悍的中隊,可憐都對愷撒有信心,認為他可以帶領大家脫身。
但如果戰斗法師真的在謀劃什么,那么可以遭遇的,就是戰斗法師大隊,甚至是那種校官級別的可怕強者了。
愷撒確實很了解戰斗法師,而且嗅覺敏銳,對危險有著天然的預感。
是的,他的感覺是對的,戰斗法師真的在謀劃著什么,而且就在距離小組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支戰斗法師隊伍,在三名校官級別的戰斗法師的帶領下,隱秘地行進著。
但愷撒無論如何都沒預料到的,是戰斗法師謀劃對付的對象。
“快點吧。”
在這支戰斗法師隊伍的最前方,久違的滄瀾輕聲催促著身旁的另外兩名校官同僚,“這次的任務很重要啊,能不能別墨跡了?”
一名身形壯碩似熊、身高更是在戰斗法師中罕見地超過了兩米的男人咧嘴笑了笑,說:“別催啊,知道你急著找人算帳,不過可以淡定點嗎?就算你在那小子手里載過,也沒必要這么著急啊。”
滄瀾皺眉道:“阿爾法,你想死?”
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知道揭短不能過分,滄瀾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她在龍道、美食島、以及青木城的那幾次失利了。
隊伍繼續在沉默中前行。
滄瀾的目光掃視著茫茫山脈,絕美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迫不及待的殘酷微笑,心里想著:“愷撒,卡卡……這次,你真的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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