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熙到了芙蓉苑,安沉林才剛剛離去。大太太正準備就寢,聽說安念熙來了,立即從床上坐起來。
安念熙見大太太病了數日,人蒼白憔悴了不少,怏怏不振的,不由撲到大太太懷里眼淚汪汪。
大太太推開她,緊張道:“念熙,你不是在禁足嗎?怎么能來看母親,不要告訴母親你是偷溜出來的,如果是這樣,你現在趕緊回香荷苑去。”
安念熙見母親竟如驚弓之鳥,鼻子一酸,道:“母親不必擔心,祖母已經解了念熙的禁足。”
“真的?”
安念熙點頭:“祖母說二妹妹回來了,所以讓我們姐妹團圓,便解了我的禁足。”
門外傳來安念攘的聲音:“這么說,我還真是姐姐的福星,姐姐以后就不要再說妹妹拖累你的話了。”
安念熙回頭,見安念攘精神抖擻走了進來。
安念熙起身迎上去,拉住安念攘上下打量:“妹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啊!”
大太太道:“這會兒想必是沐浴更衣,也吃飽喝足了,先頭你沒瞧見她,看了就叫人心疼。”
安念攘在彭飛月身上撒了一通氣,此刻倍覺神清氣爽,她道:“母親不必擔心我,我是那種小泥鰍,死不了,恢復得還快,你看,我現在精神可好了。”
安念攘在大太太和安念熙跟前轉了一圈,眉飛色舞笑吟吟的。
安念熙拉住她道:“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可不要再得意忘形。”
安念熙是讓她低調嗎?那她可做不到。她一想到四皇子見自己一眼就英雄救美,心里不知有多得意呢!一直以來,安家人都只把大姐當作天鵝,誰能想到她這只丑小鴨才是真正的天鵝。
若不是她貌美如花,那薊允秀憑什么救她?
安念攘在心里自以為是,恨不能叫安念熙知道她此番是多么得意,好出一口平常的窩囊氣。
“大姐,你猜這一回是誰救了我?四皇子!”
“四皇子?“
見安念熙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過來。安念攘便開始繪聲繪色描述自己與薊允秀在辛者庫初見時的情景。其實那時候她正被胖嬤嬤毒打,而薊允秀不過路過辛者庫的門外,兩人壓根兒就沒有正式打過照面。
“大姐,沒想到我被囚宮里。你的境況也不比我好多少,居然被祖母禁足。要不是四皇子救了我,祖母也不會看在我回家的份上,解了你的禁足,所以。大姐,這回你可得好好感謝我,還要感謝四皇子!”
安念攘一口一個四皇子,安念熙抿唇沉思:原來是四皇子,她猜的果真沒錯。
安念熙笑吟吟摟住安念攘道:“這回多謝妹妹了。”
老太太若不是要她替安念攘出面招待四皇子的宴席,的確是不會解她禁足,這件事情歪打正著也好,陰差陽錯也好,的確要感謝安念攘。
看著姐妹二人和和美美,大太太在床上露出虛弱的笑容。
兒子的病也好了。兩個女兒都回到她身邊,若她沒有被上交掌事鑰匙,一切該多么和美呀!
想到掌事鑰匙,大太太心里一痛。
如果老太太真的不將掌事鑰匙還給她,日后她在護國公府還如何立足?
二房三房四房那邊肯定為掌事鑰匙爭得頭破血流,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
這樣想著,大太太沖她兩個女兒道:“你們兩個過來,聽母親說話。”
安念熙和安念攘一起走到床前圓椅上坐了,虔誠地看著大太太。
大太太一手拉著安念熙,一手拉著安念攘。愁悶道:“你們兩姐妹這些年來在國公府里過得比其他房的小姐們揚眉吐氣都是因為母親掌管著府里中饋的緣故,可是現在掌事鑰匙被老太太上繳了,如果母親不能重掌府里中饋,往后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安念熙和安念攘互視一眼。都沉重地點了頭。
大太太講的道理,她們完全明白。
“母親,那我們該怎么辦?”安念攘緊張,收起了之前的嬉笑。
安念熙卻是個有主見的:“母親,我們可以請外祖家幫忙。”
不錯,本朝宰相可是她的親外公。這樣的高位,難道老太太不會考慮一二嗎?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大太太憂慮道:“可是如今母親病著,出不了芙蓉苑的園門,更別說國公府的大門了。”
“母親生病出不去,外祖母總可以借著探病的緣由到國公府來看望母親吧?屆時,母親便可以將目前我們的為難處境告訴外祖母,外祖母好回去同外祖父商量商量,不怕外祖父不給祖父祖母施壓。母親以為呢?”
安念熙沉著說著。
看著大氣聰慧的安念熙,安念攘適才長了一丁點的志氣立刻又澆滅了。
論聰明才智,她和她大姐的確是差遠了。不管安念攘情不情愿,這都是事實。
大太太欣慰地看著安念熙,安念攘也使勁開動腦子:“那外祖母要怎么樣才能來看望母親呢?”
“母親的病再重一些,父親自然要派人向外祖家報告病情,屆時外祖母擔心母親身體不就來了?”安念熙再次出主意。
安念攘恍然大悟:“哦……大姐是讓母親裝病。”
“母親本來就病了。”安念熙申辯。
安念攘撇撇嘴道:“大姐的意思是讓母親再裝出重病的樣子來,不然小毛小病,父親又怎么會向外祖家傳信呢?”
大太太愁眉深鎖,心里反復計量著:“念熙說的,倒是個好主意。”
安念攘立即慌道:“母親,那你可不能立時就重病,必須等到祖父宴請四皇子之后。”
“那要是這期間你祖母就將掌事鑰匙交給你二嬸三嬸四嬸她們……”
安念熙立即打消了大太太的疑慮:“母親放心,我不會讓祖母這么做的。”
安念熙胸有成竹,大太太看著女兒的神色不由安了心。
百花園內,香草向花畹畹說道:“聽說二小姐從宮里回來了,是四皇子親自將她護送回來的,老太爺元宵后還要宴請四皇子呢。”
花畹畹心里一咯噔,自從上回在慈寧宮內與薊允秀重逢,這個冤家的名字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她耳朵邊了。
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不過這輩子,自己會小心的,總不可能再嫁薊允秀一次,再跳火坑一次。
香草又道:“二小姐一回來就不安生,給了表小姐一頓氣受。”
花畹畹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去打水的小丫頭說的,聽見望月小筑的丫鬟在水房那邊議論,回來時又看見表小姐在園子的假山后坐著哭呢!”
花畹畹的眉頭挑了挑,竟然鬼使神差吩咐香草道:“把我的斗篷拿來,我去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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