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除了大赦天下竟然沒有論功行賞,這一點讓很多朝臣跌破了眼鏡。要知道,新帝登基前可是和韓越、季君落像是穿一條褲子似的形影不離,可登基后倒是讓這兩人每日上午去國子監苦讀像是忘記了二人功勞似的。你說秦瑞熙瘋瘋傻傻的不封也就罷了,韓越可是人人稱頌的端方君子怎么也毫無動靜。
可不管人們怎么猜測,轉眼秋闈便至,韓越和秦瑞熙作為考生也經歷了慘痛的三天三夜。秦瑞熙回到家中先是去浴室用香胰子泡了半個時辰才沖到荊無雙身邊求安慰。
“雙雙,你不知道大啟朝的這科考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得改!”
荊無雙挺著完全看不到腳尖的肚子摸了摸這廝送到眼前的頭,敷衍著點點頭,“嗯,瑞熙辛苦了。”她還記得荊曉陽和荊家族老們的約定,記憶中荊曉陽考得并不差。
她的分心讓秦瑞熙十分不滿,小狗似的嗚咽了一聲嘟著嘴對上她的眼睛,“雙雙,你都不問我為什么?”
秦瑞熙現在在外面雖然話嘮但絕不會這么幼稚,若是讓國子監那些人看到這一幕不知道還會不會崇拜這個張口就是《西游記》的博學秦校尉。
荊無雙倒是見慣不驚,權當預習日后怎么哄孩子了,再摸摸他臉蛋,“科考有多苦我怎會不知道,不過我也知道你早有準備對不對,應該過得比別人都輕松。”
在科考前成功做出牛肉干、方便面的人再次驕傲上了天,昂頭哼了一聲,“那當然!不像有的人,吃壞了肚子還沒堅持到第二天就被抬了出去真是運氣不佳。”
“這樣的失誤時有發生,只要不是你和韓先生便好。”荊無雙也不打算糾結太多,反正在秦瑞熙參加科考之前皇帝就打算封他和韓越官職,不過被這兩人給推了,非得等到科考后再說。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只要答卷不是太差這兩人名次都低不了,而且她可是聽秦瑞熙吹噓過,此次科考最后一場試題還是他給出的題目。
“對呢對呢!只是可惜威遠侯府這次要換個主人了。”秦瑞熙勾著嘴角歡快地將荊無雙掛心的問題給說了出來。
“你說什么?”荊無雙瞪大了眼睛。
秦瑞熙就喜歡她這模樣,可愛透了,吞了吞口水忍住不把人給撲倒在床,將臨進門前韓騏送來的消息告訴荊無雙。說來也是荊曉陽自作自受,當初他為了威遠侯府的名聲不同意荊霜雪早早和離歸家,結果等荊霜雪告密程家叛國時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墮/胎不但傷了她身體好像還有些傷害她神智。此次荊曉陽科考準備的食物被她找機會下了瀉藥,荊曉陽才吃了一頓就腹瀉不止,堅持到第二天暈倒在考場被抬了出去,注定不會有什么好成績。
“還要再給他們點教訓嗎?”秦瑞熙摟著荊無雙的腰肢輕聲問。
荊無雙失神了一陣,輕撫著肚子幽幽嘆了一口氣,“算了吧。事到如今我相信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咱們就當給孩子積點德。”
秦瑞熙一切都依她,而且他還讓人繼續盯著這些人,就是在街上乞討的程志恒也沒讓他松懈,只要稍有異動他就能取了他們性命。
半月后科考結果揭曉,韓越、秦瑞熙毫無疑問名列一甲。此次閱卷不但采用泥封姓名,還在朝廷原有的閱卷官員外禮聘了盤云社以及天下最負盛名的五家書院德高望重先生參與閱卷評價,出來的名次自然無人敢質疑。就是有那么一兩個例如被封雅王的二皇子季君雅也在查驗了考卷之后閉上了嘴。
殿試后,秦瑞熙被欽點為狀元,韓越探花,雅王妃鄔氏的兄長鄔云杉為榜眼。本來當庭皇帝要給三位封下官職的,不曾想秦瑞熙當庭跪謝請辭,只求皇帝給其妻荊氏封一品誥命,結果皇帝大怒,連他身上的從六品校尉官職也給他下了,他不但不害怕氣憤,反倒是笑嘻嘻出了宮門,稱日后便可放下一切帶妻兒游歷天下了。
韓越和鄔云杉倒是被點為翰林學士,如無意外日后便會進入內閣成為朝中重臣。就在朝臣們繼續猜測皇帝會怎么處置敢在金殿上冒犯他的秦瑞熙時,又是半個月過去,皇帝擬了圣旨讓新任********古公公親自送到了榮華公主府門上。
“圣旨到!新科狀元秦瑞熙和其妻荊氏接旨!”如今古公公出行可不是以前寒磣的一個人了,身前身后除了開路的兩個小太監還有兩個侍衛和禮部兩位官員。
在秦直和賈氏眼巴巴的注視下,一行人轉過秦府偌大并洞開的正門直接去了不起眼的榮華公主府門口,一聲讓人肅然起敬的呼喊聲后,榮華公主府府門大開,劉叢等人也是反應迅速擺出了香案做好了一切接旨的準備,就等秦瑞熙和荊無雙出來跪地接旨了。
而頤園內,秦瑞熙的確是扶著荊無雙走到了門口,眼看著都能見著大門口嚴嚴實實的人群了,荊無雙突然站住了腳步。
“不行,我要去趟恭房。”荊無雙感覺著身下一陣濕潤,這幾日時不時就有失禁的反應,量不大可尷尬啊。
“季君落真是麻煩,明知道我最近不方便還傳什么圣旨。”以前是表弟是朋友,可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異世見慣了人人平等的秦瑞熙可是一點都不喜歡跪來跪去,私底下他已經和皇帝說好他科考他上進都只是讓他和雙雙能過得好些,并不代表他就要進入官場。但表面上秦瑞熙還是給了皇帝極大的尊重和推崇,所有他的功勞也都推給了皇帝擔著。
“要不然我一個人出去接旨算了,就說你不方便。”季君落轉眼看了圈身邊簇擁的眾人,小心將人交給了胡媽媽和蘇媽媽。
“嘶……”荊無雙微不可察痛呼了一聲,她感覺小腹有一陣墜痛,不過還在能忍受的范圍。
“怎么啦?”秦瑞熙一下子緊張了,哪里還敢把人交給旁人,鼻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兒,和血腥味兒有些像可又帶著點別的味道。
“瑞熙,我是不是要生了?”荊無雙也發現這次失禁和往日不同,滴落的液體都快滑到腳踝了,之前可沒這么多。
“夫人這是破水,要生了。”如今能跟在荊無雙身邊的管事媽媽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其中一個離得遠些的反倒一眼就看到荊無雙濕潤中透著淡淡血色的裙擺。
“什么?!”秦瑞熙瞪大了眼睛,蹲下來就將荊無雙給公主抱起來,“還不讓開!趕緊燒水、叫穩婆去!”在現代飄蕩了一圈,閑著沒事秦瑞熙逛過很多地方,醫院就是其中一處。在那什么東西都先進的地方女人生孩子都是千難萬險的,這大啟朝真真讓他不放心。
“誒,熙少爺!古公公還等著呢!”于是乎,等在門邊上的劉叢等人就看著他們即將到門口的主子轉身飛一樣地重新進了頤園,滿頭大汗跟著往里跑。
“讓他等著,等不了就先回宮去有空了再來!”秦瑞熙此時聽著荊無雙又一次呼痛也跟著著急,“這不是還沒到日子嗎?怎么就要生了。”
“瑞熙,好疼啊!”剛才都還不覺得,可這才一會兒荊無雙就覺得疼痛超過了預期,情不自禁抓住了秦瑞熙衣襟。
“我知道我知道,雙雙忍一忍。”秦瑞熙急得團團轉,好在喜嬤嬤迎了上來指揮著他把人送到西廂準備的好的產房內。這里按照他的意思每日都拿醋熏一遍,進屋就有一股酸味。
“熙少爺你先出去吧,外面不是還有宮里的人候著嗎?”喜嬤嬤看秦瑞熙把荊無雙放上床后呆呆盯著那染紅的裙擺瞧一動不動的不由身后拉了他一把。
“不去,誰愛去誰去,我要陪著雙雙。”看著床上疼得滿頭大汗忍著沒叫出聲的荊無雙,秦瑞熙心都快碎了,單膝跪到床邊握住荊無雙的手,“雙雙,疼你就掐我罵我吧,別忍著。”
“瑞熙,你出去吧。你待在產房不好。”雖然被秦瑞熙這么珍視著很溫暖,可荊無雙想起之前喜嬤嬤等人的吩咐,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忍著不舍放開了他的手。
“屁的不好,陪自己妻子生產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就長在這兒了。”秦瑞熙拉了一根凳子大馬金刀坐在了床邊,對圍進來的穩婆喝道,“還愣著干什么?該干嘛干嘛!”
平日里秦瑞熙對誰都是笑意盈盈,就是下人幫他做了點什么都能得他一句謝,這還是屋內眾人第一次見他這么疾言厲色,俊逸非凡的面龐陰沉著不怒自威,細長的丹鳳眼鋒銳如刀,使得人頓時噤如寒蟬,但也因此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各自忙碌開來。
這可苦了頂著秋日艷陽還在府門口苦等的古公公等人,劉叢都快哭出來了撲到古公公面前說了原委。古公公還未開口,倒是聞訊前來的秦直頓時伸長了脖子罵了句:“犬子真是不識好歹!公公若是不嫌棄,讓下臣代他接旨可行。”
換成別人來宣旨可能要么就甩袖離開,或者是順著秦直的話下臺。可古公公是誰啊,季君落還在這院子里住的時候就跟前跟后的,又豈會不知道秦瑞熙和秦直之間名存實亡的父子關系,有秦瑞熙當著五皇子的那些警告這才讓秦直在外沒了應酬,這才多久又想冒頭?!
古公公當即便哼了一聲,“秦大人好像是隔壁秦府的吧,這旨意可是送到榮華公主府的,還是不勞秦大人惦記了!”末了主動和顏悅色對劉叢道:“說來雜家還吃過夫人一段日子的閑飯,既然是夫人臨產,那這圣旨便等上一等再讓熙少爺接吧!有個雙喜臨門的好兆頭豈不是更妙!”
(未完待續。)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