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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荊無雙真的那么不近人情,實在是這次擔驚受怕的差點沒嚇死,那種心驚肉跳恨不得以身換之的感覺洶涌又陌生。
到現在她都還記得第二天下午看到秦瑞熙回來的那一刻心情有多激蕩,那一刻她根本就不想問結果是什么,只知道秦瑞熙全須全尾回來了,她真的愿意放qì一切只和他一起平凡到老。
只是,這廝竟然無視她激動的心情以及擔憂的神情,遠遠地和她點點頭,一句交代都沒有轉身便拉著季君落和韓越進了書房。她知道正事為重,可這種提心吊膽一天一夜未睡只等著他平安歸來的心情難道就不能稍微安撫那么一點點嗎?
不得不說,荊無雙被秦瑞熙給寵壞了。她也有她的驕傲,她也有她的堅持,最后只能氣呼呼的回到臥房倒頭就睡。更郁悶的來了,因為之前擔憂了一天一夜沒睡覺,這次她沾床就睡;早上醒來非但沒見著秦瑞熙討好的笑顏,也沒聽到他誘哄的問候,還聽蘇芳說他又一大早進宮去了。
這一去又是一天,下午時分皇上的四道圣旨昭告天下,荊無雙目瞪口呆之余也是在猜測這里面有沒有秦瑞熙的手筆。誰知道她的等候再次落了空,在床上翻來覆去只等到喜嬤嬤埋怨秦瑞熙又和季君落在書房討論事情,氣得她吩咐了蘇嬤嬤關門落鎖后又讓蘇媽把廚房里的大刀小刀全都給她送臥室里來,她要以行動表達正在生氣的心情。
于是,第三天當秦瑞熙帶著一身憔悴回到主屋后就發現荊無雙不理他了!跟在她身后好話說了一大堆也是沒能讓她面上松懈半分,晚上更是對著半張床的刀具束手無策,甚至害pà她萬一翻身碰下去受傷坐在床邊一夜未睡。
荊無雙也看到秦瑞熙比昨天還要疲憊憔悴,其實還是很心疼的。可是想到他一旦忙起來就根本看不到自己這事兒真的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壞心的希望他還是那個凡事都黏著她、什么事都告sù她的那個傻呼呼瑞熙。說明白了,就是她不滿被秦瑞熙忽視!
氣呼呼且時不時瞪他一眼的荊無雙在秦瑞熙眼中可是美極了!明知道這是表示她在乎他的信號,秦瑞熙還是忍不住嘴欠地問了句心底深處的擔憂,“雙雙,你是不是在生氣我對程志恒下手太狠了?”
“說什么胡話。”荊無雙本來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秦瑞熙一直哄著她還能勉強板著臉不理會,可秦瑞熙的這句話她是萬萬不贊同的。
秦瑞熙嘴巴一揚,有戲!強行將蘇圓手里的木梳拿到了手中,揮揮手讓人全都出去,當然沒忘記給胡媽使眼色讓她連著床上的鋼刀也一并帶走。回頭一邊幫荊無雙梳理她一頭濃密烏黑的秀發一邊問她。“雙雙想不想回威遠侯府看個熱鬧?”
“我三嬸回來了?”荊無雙聽到威遠侯府的熱鬧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前幾日就說近期回京城的三嬸謝氏。
“嗯,昨日午后到的京城宿在客棧。今日一早會回威遠侯府去。”秦瑞熙手法笨拙,挽了好幾次才給荊無雙挽了個還能見人的墜馬髻,翻找了梳妝盒沒找到好kàn的首飾后猛地一拍頭,“雙雙你等會兒,瞧我這記性。”
說罷,他一陣風似的跑出去,留下荊無雙對著纖毫畢現的梳妝鏡不知道該繼xù生氣呢還是該笑一笑。她怎么就忘了秦瑞熙本身性子就時不時會犯一會兒傻,搞不好她一個人嘔了幾天氣他轉頭就能忘個干凈。不過幸好,他在大事上向來不馬虎,之前說要請了三叔回京,這么快三嬸就要回來了。
威遠侯府看熱鬧!怎么能少了她呢?她還想回去看看二嬸賈氏現在還能不能倚仗他們娘倆辛辛苦苦籌謀來的“好女婿”耀武揚威。
正想著,秦瑞熙又抱著個盒子回了臥室。盒子是之前秦瑞熙便讓人按照現代式樣做的多功能梅花妝盒,技巧提起最上面那層后妝盒會完全打開,露出上下四層大大小小二十多個格子。其中有五個格子里分別裝了簪子、步搖、耳環、項鏈、手鐲,看式樣是不同的三套。一套是明艷的紅寶石鑲金,一套是純金,一套是翡翠,各有各的風格、各有各的價值。
主要是式樣和花色加上荊無雙的前世也是不曾見過的,頓時便讓她瞪圓了眼睛。世間女子哪個不愛美?哪個不愛漂亮新鮮的首飾?荊無雙也不例外,情不自禁伸手取了紅寶石那套的簪子往頭上比劃,被秦瑞熙連著手一起握住穩穩將簪子給插好。
鏡子中,她臉頰旁出現了秦瑞熙毫不掩飾的癡迷面孔,“雙雙真美。”
荊無雙臉一紅,“之前沒說,等我插上簪子了才說,你分別就覺得簪子美。”說著,作勢伸手就要把簪子給取下來,被秦瑞熙給急忙攔住。
“雙雙生得美,這簪子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荊無雙掃了眼鏡子中兩張面孔,輕哼了一聲,“你也好意思說我美。”
“在我心里雙雙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子,值得世上最好的東西、最安穩幸福的生活。”秦瑞熙說得極其認真,從他的眼中,荊無雙看出了他的真心,也看出了他這些日子忙碌的主因。她要安穩,他便為她掃清障礙給她安穩,有夫如此婦有何求!
“雙雙……”秦瑞熙很會看眼色,特別是荊無雙的眼色,當即心花怒放從后面摟著她就要親上去。
荊無雙卻是準確伸手擋住了他靠近的俊臉,遞上固定發髻的金鑲玉釵子,“這個幫我插好,咱們回威遠侯府吧。”這次回去可是看熱鬧順便示威的,荊無雙便選了三套首飾中最為張揚的紅寶石套件裝扮上,配上一襲石榴紅鑲金絲暗紋的流仙裙,行走間金紅閃耀,貴氣而艷麗。
當一襲白色繡金色云紋書生錦袍的秦瑞熙扶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威遠侯府門房處時,站在那兒正和門房爭論著什么的荊霜雪甚至忘記了爭吵,只能怔楞地看著來人。
現如今秦瑞熙夫妻倆出門的配備是小太監劉叢開路,丫鬟蘇芳、蘇圓侍候,喜嬤嬤作為管事媽媽走在中間,后面是胡二護衛、蘇笛隨從。看起來可比只帶了一個老媽子一個小丫鬟的荊霜雪氣派了許多,更何況荊霜雪現下整個人瘦弱蒼白,滿面愁苦,憔悴疲憊不堪。
劉叢拿著秦瑞熙現今從六品官銜的帖子遞給了威遠侯府門房,就算門房知道侯府的無雙小姐之前在家是個不受寵的,可耐不住人家丈夫不但長得體面,還相當地出息。沒等看完帖子便大聲招呼了門房里另外值守的人,“快開中門,請無雙小姐和秦家姑爺進門。”
荊霜雪蒼白的臉色頓時成了鐵青,張手攔在了秦瑞熙和荊無雙進門必經的路上,“且慢!你方才不是說我娘這幾日身子不妥要閉門抄經,連本小姐都不見嗎?”
“這個……”門房畢竟只是個守門的小廝,眼珠兒轉了幾轉只能給荊霜雪作了幾個揖,“霜雪小姐,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還請霜雪小姐原諒則個。”
“奉命行事?本小姐可是這威遠侯府嫡出小姐,你這奴才奉的是誰的命令敢攔著不讓本小姐進門。”饒是荊霜雪裝柔弱再久,此時也忍不住露出了跋扈的本相。
秦瑞熙瞧了一眼不遠處轉過來的轎子,眼神閃了閃,像是看什么臟東西似的掃了荊無雙一眼,對門房道:“還不快點把擋路的狗給移開,不然本官很生氣,生氣就要進宮告狀去。”
“霜雪小姐,請你先讓開下。奴才真的只是奉命行事。”門房也很為難,荊霜雪是個女的他根本不敢上手來驅趕,可總是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啊,只得轉身想讓門房里另外的同伴趕緊往里通報,否則讓左鄰右舍看了熱鬧更不好。剛剛轉身,便見著停在門房不遠處的轎子,威遠侯荊華臺緩步走了過來,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連忙行禮,“老爺。”
荊華臺臉色很不好,神色復雜地看了眼遠處扶著葉眉的秦瑞熙,揮了揮手,“開中門,請無雙小姐和秦大人進門。”
“爹……”荊霜雪委屈地眼淚直淌,凄凄婉婉叫了一聲。
荊華臺疼不疼這唯一的女兒?肯定疼。可是和自己的前程、兒子的前程比起來,女兒的委屈只能視而不見。但他不像荊曉陽那么思慮欠妥敢吩咐門房擋著不讓人進門,低低應了一聲后道:“帶霜雪小姐從那邊偏門直接去雪院。”
荊霜雪身子一軟,若非丫鬟扶著指定會滑落在地,剛剛只是默默淌淚,現下已是淚如泉涌,“爹,我是你親生女兒啊!我肚子里還有你親外孫。”
荊華臺身子一抖,左右看了一圈后厲色吩咐荊霜雪身邊的丫鬟婆子,“還不扶著她進門,在這里胡言亂語什么。”現如今誰不知道程志恒不但生不如死還得了皇帝厭棄,但凡和程志恒有些關系的都被禁衛軍查了一遍,威遠侯府也不例外,若是牽扯太深,怕自家也自身難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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