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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早晨，天還蒙蒙亮，程志恒就見著了端著補湯等在書房門口的荊霜雪。
“你來干什么？”皺了皺眉頭，程志恒停下了腳步。
“聽說夫君昨兒受了驚嚇，妾身特意早起燉了補湯給您補補身子。”荊霜雪是刻意打扮過的，身上大家氣質看著的確要比丫鬟出身的桃紅美了一大截，比起嬌艷的柔雪來也更適合做大家夫人。想起昨晚上父親的叮嚀，程志恒難得的對她緩了臉色，側了身子，“進來吧！”
“六爺。”書房內正整理床鋪的桃紅裊裊婷婷走了過來扶著程志恒往書架前去，見著荊霜雪非但沒行禮喚人，反倒是走了一截后回頭示威似的看了她一眼。
荊霜雪眼中閃過一道恨意，咬了咬牙跟了上去，到了桃紅身邊時故意捂著鼻子發了兩聲干嘔。
還好，程志恒剛剛反省完，雖然還是惱恨荊霜雪也關心了一句，“怎么了？人不舒服就不必早起給我燉湯。”
“不知道什么緣故，這兩日妾身聞著點脂粉味兒就有些心煩惡心。”荊霜雪捂著唇斜睨了程志恒一眼，發現他好像毫無所知，倒是他身后的桃紅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身子不舒服便請大夫進府看下。”程志恒揮手讓桃紅去一邊候著，接過荊霜雪遞上來的湯碗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下有些青黑，想起她終究對zìjǐ是癡心一片，而且。有些事情還需得借助威遠侯府，眼神閃了閃，聲音柔和了幾分。“你也還未用飯吧，若是無事便陪為夫用一些，飯后唐大夫會來，一并讓他為你把個脈，前日在侯府落水你只顧著幫岳母安頓別人，是不是都沒顧著zìjǐ？”
程志恒的溫文爾雅正是荊霜雪所癡迷的，可除了新婚那些日子外他都是有些冷冰冰的。頓時便覺受寵若驚，“多謝夫君。”
桃紅這下眼色倒好，想要上前幫著侍候夫妻兩個用膳。不曾想程志恒的女子有好幾個，荊霜雪最恨的便是這桃紅。原本吩咐她想辦法鼓動荊無雙私奔到程府來，誰知道她一點用都沒有，轉眼還被荊無雙轉送給了程志恒。這半月余程志恒宿在書房。沒少被這賤蹄子近身。好在zìjǐ現在有了最大的倚仗，倒是要看看這賤蹄子日后還如何囂張！
如此一想，荊霜雪便沖著桃紅笑了笑，“難得夫君今日不用去國子監，妾身便好好陪陪夫君，不用旁的人侍候了。”
不過是一個暖床的丫鬟，程志恒現下想籠絡荊霜雪自然不會違了她的意思，揮手將人給趕出了書房。夫妻倆你一口我一口倒是吃出些許溫馨來。
還沒放下飯碗。離著程府專門外請的唐大夫便提著衣箱來了程志恒書房。其實程志恒面上的灼傷不過還有些許紅痕，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大夫來得如此頻繁是因為他前天在威遠侯府落了水嚇了一跳，昨兒又被火給嚇了一場，這兩晚上都沒睡安穩過，這才讓小廝早早請了大夫過府。
荊霜雪和程志恒成親已近兩月，前天荊霜雪落水后威遠侯夫人就特別關照了大夫好好把脈，結果還真看出了滑脈來。當時程志恒和程蓮心一氣之下先行回了程府，威遠侯夫人和荊霜雪便決定得尋個有利的機會再將這事說出來，荊霜雪這次回到程府后發現不但程志恒對她愛理不理的，就連程家幾位夫人和妯娌也都避她像避什么似的。
好不容易見著程志恒有些笑móyàng，荊霜雪自然不愿錯過這難得的修好機會。輪到唐大夫給她把脈的時候她還刻意說是這些天思慮過重，讓大夫給她開些定神的藥物。
果然，唐大夫確定了她脈象后立馬給程志恒道了喜，“程六奶奶這是有喜了啊！只是確實思慮太重，身子又有些受寒，懷孕前期怕是要吃些苦頭。”
程志恒是大房的老三，在程家偌大的家族中占老六。種種緣故，程家別的幾房中程志恒的幾位堂兄都膝下有了子嗣為程家開枝散葉，反倒是身份最高的程家大房就只得了三個女兒。程志恒的大哥程志禮三十歲妻妾加起來起碼五六位，至今膝下也只有一嫡一庶兩個女兒；程志恒的二哥程志義二十八歲倒是不多情，膝下便也只有個六歲的女兒。
這種qíngkuàng下，荊霜雪入門不到兩月便有了一個月身孕簡直就是奇跡，可想而知對程家大房來說有多震撼。大夫還沒走，程大夫人就帶著另外兩個媳婦飛奔而至，先是將引得荊霜雪思慮過重的程志恒給狠狠責備了一番，責令他立刻搬回院子里陪著荊霜雪不說，府中補身子的藥材更是流水似的往她房里送。
緊接著，去了衙門的程侍郎接到消息后也匆匆趕了回來，一臉的喜色不像是只得知了要添孫子這么簡單。
果真，到家后召集了三個兒子，一個個看過去，老大、老二一個在府尹衙門做個小主簿、一個跟著掌管著大房的生意，雖然沒什么大出息，但勝在知足。最優秀的還是幺子程志恒，聽說前兩日國子監那邊呈上了一批國子監甲班學生策論和詩文，皇上可是點名贊揚了幾句，想必秋闈之后必然會有所斬獲，因此滿意地捋了捋胡須，“今日說來算是咱們家三喜臨門，雖說這么說為時尚早，但就咱們父子四人說說也無妨。”
“爹，除了霜雪有喜之外還有何喜？”程志恒滿面生光，單單這一喜便足以讓他心中的郁結消失大半，可看自家爹的眼神，好似剩下的雙喜也應該和他有些關系。
“國子監祭酒前些日子上交了一些學子的策論和詩文，皇上特意問了尚書大人你是否是我兒子，并稱贊了好幾句，秋闈會試后你若是進入殿試名單，有皇上記得你的名字名次定然不低！這是其一。其二嘛，尚書大人年紀大了，今日與為父言談中好似打算致仕回鄉，內閣那邊的意思讓尚書大人舉薦接替者人選，尚書大人有意舉薦為父。”程守英也是有一種守的云開見月明的喜意，禮部雖是六部當中職權稍弱的一個，但只要榮升禮部尚書可是正四品，日后品級必然還是會往上升一升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