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熙說話是絕對不會顧忌什么的,荊無雙漸漸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就在人前夸她維護她,只嗔了他一眼,“瞎說”,臉都不曾紅一下。
然而別人的感受便有所不同了,柔雪就有些羨慕地對荊無雙笑了笑,“秦大奶奶倒是好福氣。”她是真的覺得荊無雙有福氣,這世上誰不是汲汲營營處處謀劃,也便只有秦瑞熙這樣的癡兒才會心思單純地只看著長相和氣度都不太出眾的荊無雙。
程志恒覺得自己可能是著了魔,被秦瑞熙和荊無雙聯手擺了一道后他非但不覺有多惱恨,反倒總在猜想荊無雙是不是以這種方式在吸引他的注意。寫詩的時候他其實也在看荊無雙,想看看她會不會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給自己什么訊號。只是訊號沒等到,倒是讓他也看到荊無雙眉飛色舞的那一瞬,是那么鮮活那么耀眼。
荊無雙重生后便告別了濃妝,她五官雖然不是頂頂出色,但底子好,那細嫩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是那么嫩滑,讓人有一種撫觸上去的沖/動。就連柔雪站在她身邊都有些失色,更何況……,之前秦瑞熙那番“畫”的論調在人心底還是留下了些許陰影,至少程志恒知道被人夸成天仙的程蓮心在早上初起床時素面朝天時并非那般絕色,看著還算可人的荊霜雪晨起時更是有些不堪入目。恍惚間,他開始想象荊無雙在身邊醒來時會是什么樣子?若是白凈面上再染上情/動時的緋紅,又是怎樣一副動人景色。
察覺到一股緊迫逼人的目光,荊無雙抬眼就對上程志恒有些著迷的眼神,此時柔雪就在她身邊,想想杜鵑叢中聽到程志恒對柔雪的那番小心翼翼,她誤以為程志恒是在看柔雪,大方地對柔雪笑了笑,“我倒是覺得柔雪姑娘才貌雙全,必然會比我更有福氣的。”前世,柔雪在羞花樓待到了二十來歲。在季君落成為太子時被一頂小轎子接到程府成為程志恒后院小妾中的一員,而且頗受程志恒寵愛,還為程志恒生了個兒子。
本來,荊無雙還以為她只是程志恒妾侍中普普通通的一員。不曾想今日卻是聽得她和西涼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看來就自己是個傻的。不過,這樣的人物,若是去了程志恒的后院,前世他還能安好多久?
荊無雙看不出來程志恒眼底的意思。秦瑞熙可是看得個清清楚楚,都是男人,就連最后程志恒眼中一閃而沒的那絲情/谷欠他也看個分明,火氣一下子就躥上來了,站起身來擋著程志恒的視線背著手邁著八爺步慢慢往那邊走去。
此時,陸陸續續的已經從左右水榭上來了五六人,現下正有一位的詩文過了季君洋和伍先生的手,送到了程志恒手中。程志恒便沒理會到了桌案前的秦瑞熙要干什么,專心讀了手中詩句,末了微微點頭。“此詩不錯,尤其最后一句意境深遠如臨其境。”
他說不錯,秦瑞熙偏偏要唱反調,“留得殘荷聽雨聲?這個季節哪里有荷花,而且也沒下雨啊。妹夫你要如何身臨其境”
程志恒的笑容立時僵在了臉上,捏著宣紙的雙手隱現青筋,半晌才從牙齒縫中擠出來一句:“姐夫有所不知,作詩無需拘泥一格,天馬行空方顯本事。”
秦瑞熙摸著下巴一臉無辜地看向伍先生和季君洋那邊,“剛才那人不是說以眼前之景入畫。難道一座空湖就能想那么多,該不會是拿去年夏天的詩出來騙人的吧?”接著,秦瑞熙一把抓住宣紙上落款的地方,怪叫了一聲。“哦!我知道了,妹夫你是以權謀私,程志忠是你家親戚對不對?”
本來季君洋和伍先生也是有些為這首詩最后一句有些猶豫,但看見落款后都想賣程志恒和程蓮心一個面子,不曾想被秦瑞熙給大咧咧宣揚開來,兩人頓時便有些尷尬。程志恒更是俊臉發紅。雙手有些顫抖,“姐夫,你不懂詩詞,就莫要擾亂詩詞評判。”
“誰說我不懂詩詞?”秦瑞熙哼了一聲,從桌上抽出程志恒寫了一半的詩句,“‘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后面兩句妹夫打算寫什么?”
程志恒要是想出來后兩句也不會繼續留白了,聞言也學著秦瑞熙輕哼了一聲,“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想不出后兩句該如何落筆才能更襯這兩句,若是秦大公子有才,還請續上此詩。”
“這有何難!”對于魂魄飄蕩那些年,秦瑞熙可不是吃白飯的,本來提了下筆,想了想又將筆給扔了下來,沖著旁邊季君落招了招手,“君落你都沒才藝表演,不如過來寫幾個字給他們見識見識。”標準的小孩子語氣。
季君落揉了揉眉心,很聽話地起身走了過來,荊無雙也擔心地跟上,小聲問季君落:“瑞熙沒事吧?”
“不用擔心,他記性頗好。”季君落知道秦瑞熙一直瞞著荊無雙他的病情,模棱兩可地回了句。讓荊無雙大大松了一口氣,只是隨即又開始擔心季君落表現得太優秀,喜歡別人寫一手好字的程蓮心會不會因此纏上去呢?
接下來她就發現她多慮了,程蓮心還站在棋盤邊上入迷已深,倒是丹陽郡主以及進得中央水榭的男男女女都圍了過來。
“竟夸天下無雙艷,獨立人間第一香。”秦瑞熙很是淡定地念完了這兩句,沖著不遠處放下畫筆的韓越燦爛一笑:“韓先生,這詩好不好?”
韓越一愣,點了點頭,“好詩!”并取了剛剛畫完的牡丹放到季君落身邊,“不如瑞熙再為此畫配上一首詩吧。”
“綠艷閑且靜,紅衣淺復深。花心愁欲斷,春色豈知心。”韓越畫的是一副妖艷的紅牡丹,秦瑞熙用的也是一首夸紅牡丹的詩。順便的,他從陸續交到中央水榭的各張不同畫卷上一一看過去,畫得好的便配一首詩,畫得差的撇撇嘴也會隨意點評兩句。
此時的中央水榭已經成秦瑞熙的主場,不管是認真思索后的詩句還是隨意的評語都被季君落揮筆寫在宣紙上,而且就著桌上的印泥在字上面蓋了一方不顯露他身份的小印。此時大家都驚詫于秦瑞熙的無雙詩才,殊不知許多年后今日的題字才是千金難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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